他盯着老婆苏绫梳头的背影，手里攥着的降压药瓶都捏出汗了。
"陈姐说的那个医院...真能相信吗？
"顾明咽了口唾沫，"电视上说卖器官要坐牢的。
"苏绫把乌木簪子***发髻，墨绿色旗袍领口的七个铜扣子闪闪发亮。
"人家是正规捐献机构，给十五万还包手术费。
"她转身时脖子被簪子尖划了道血口子，血珠子顺着旗袍滚下来。
顾明赶紧抽纸巾往她脖子上按："疼不疼啊？
我去拿创可贴......""别折腾了。
"苏绫突然抓住他手腕，"等眼角膜的钱到账，我打算把肝也捐了。
"药瓶咣当掉在地上，顾明眼睛瞪得老大："你疯了吗？
人少个肝还能活？
"梳妆台的镜子突然晃了晃。
顾明眼角瞥见镜子里的苏绫左手缺了小拇指，可现实里她明明十根手指头都在。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
"医生说能活三天。
"苏绫从旗袍兜里掏出个生锈的怀表，"时间够用了。
"顾明抢过怀表，表盖上刻的"顾"字让他想起结婚那天。
苏绫把这破表塞他手里说："这可是我们老家的传家宝，能保平安的。
"镜子突然传来"咔嗒"声，顾明抬头一看，吓得往后猛退两步——镜子里的苏绫左手小拇指正在哗哗流血，可现实的她正用完整的手捋头发！
"这镜子有问题！
"顾明指着镜面声音发抖，"你的手...你的手在镜子里......"苏绫突然扳过他肩膀："别看镜子！
快把药吃了。
"说着往他嘴里塞了两片降压药。
顾明"呸"地吐出来："你到底瞒着我啥？
这镜子怎么回事？
"电灯突然灭了。
黑暗中响起"咯吱咯吱"的齿轮声，怀表链子像蛇一样缠住顾明脖子，拽着他往镜子上撞。
苏绫掏出手电筒照镜子时，顾明看见七个她的倒影——有穿蓝校服的、穿白寿衣的，最左边那个满脸是血。
"闭眼！
"苏绫抄起梳子砸碎镜子，"都是你血压太高产生的幻觉！
"灯光重新亮起来时，镜子居然完好无损。
顾明摸着***辣的脖子，发现怀表不见了。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他抓住苏绫胳膊，"刚才那些影子是咋回事？
"苏绫蹲下捡药片："去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