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校邀请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梧桐叶在深秋的风里燃烧,晏书舟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礼堂外墙的爬山虎。

又回来了啊…暮色将银杏叶染成琥珀色时,晏书舟终于站在了校门口。

七年光阴在铁艺校牌上镀了层暗锈,爬山虎的枯藤垂在门口。

晏书舟站在敏学楼的台阶前,驼色大衣被秋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雪白的羊绒毛衣,整个人像从泛黄相册里走出来的剪影。

他的头发比七年前长了些,栗色发梢堪堪扫过耳垂,有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额角,让人想起深秋时节蜷在梧桐叶上的雨丝。

他的班主任周安成眯着眼睛打量他,忽然笑出声:“还是这么招眼,当年那些女生要是知道你今天回来……”晏书舟礼貌的笑了笑。

沿着银杏大道往南走,他习惯性将手插在大衣口袋。

驼色毛呢料子裹着颀长身形,衬得腿线愈发修首。

骨架被岁月打磨出更从容的轮廓,肩线却依然保留着少年人的清癯。

路过博学楼的玻璃幕墙时,他忽然驻足,倒影里的侧脸被切割成几何图形:眉骨投下的阴影恰好与鼻梁构成黄金分割,下颌线收束处缀着颗浅褐色泪痣。

“还记得吗?

当时你和池逆可是让我们最头疼的两个学生,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天天跑去搞什么摇滚乐队。”

周老师笑着开口。

晏书舟正在弯腰系散开的鞋带,闻言指尖微顿,白色毛衣领口随着动作滑出一道弧光。

这个姿势使他后颈的骨节清晰可见,像博物馆展柜里陈列的玉竹简。

“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是啊,不过池逆那小子还真挺厉害的,那小乐队被他整的有声有色的,唉,小晏,你要不要去看看?

正好他今天在学校这里义演。”

走到艺体馆的旧址时起了风,他摘下眼镜擦拭,没了镜片阻隔的眼睛显出雾蒙蒙的倦意。

“不了。”

尾音飘散在风里。

晏书舟垂下睫毛,瞳孔里浮动的琥珀色波纹便掩进阴影。

他的眼睛是种很奇异的灰调,仿佛被雨水浸透的松烟墨,虹膜边缘泛着极淡的茶褐色。

“也好,我今晚还有课,先不送你了,有空常回学校看看啊。”

“周老师慢走。”

暮色浸染枫林时,他裹紧大衣穿过铺满银杏残叶的长廊,驼色衣摆在风中翻涌成深秋最后的浪涛。

不远处的砖红色幕布后传来贝斯轰鸣,像是有人把心跳声接上了扩音器。

他转身要走,却在鼓点响起的瞬间被钉在原地。

猩红射灯突然刺破黑暗,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

池逆握着立麦的手指骨节发白,黑色皮衣缀满银链,垂落的额发是浓郁的墨色。

晏书舟的脊椎窜过电流。

七年过去,池逆的台风反而更加暴烈。

鼓手将镲片敲出金属碎屑,主音吉他在他手中像一柄锋利的剑。

台上贝斯手开始用琴弓拉奏反馈噪音,高频声波与心跳共振,众人在他们的音浪中簌簌发抖。

鼓手在间奏时把鼓槌抛向空中,金属环与镲片相撞迸出蓝紫色的电弧。

贝斯手在副歌降临前将琴身狠狠撞向音箱,失真音浪掀翻雨幕。

晏书舟的耳膜嗡嗡作响,那些被锁在琴房里的记忆突然破闸而出。

十七岁的池逆把吉他放在他脚边,拿着拨片挑逗他。

更衣室储物柜哐当合拢时,池逆咬着他锁骨哑声说别躲。

贝斯手突然甩开乐器,抄起铁桶将汽油浇在舞台边缘。

火舌腾起的刹那,晏书舟看见池逆隔着二十排座位首首望过来。

鼓点变成暴雨。

“安可!

安可!”

沸腾的人潮中,晏书舟踉跄着后退。

当整瓶威士忌浇在合成器上,蓝火顺着琴键窜起的刹那,晏书舟终于转身——却被舞台追光灯精准捕获。

“抓到了。”

池逆对着他所在的方位呢喃,染血的指尖划过麦克风,电流将喘息声放大成惊雷。

鼓手突然敲响西连音,像是追捕猎物的马蹄声。

晏书舟要跑,但池逆比他更快,他跳下舞台,皮衣带着硝烟味将他抓住,皮靴踩进积水溅起碎光。

晏书舟想后退却被音浪钉在原地,看着那人湿透的额发下眼睛亮得可怕。

他在晃动的光影里看见池逆左手无名指——那里戴着的不是戒指,而是半截吉他弦拧成的指环。

“放手。”

晏书舟压低声音,却被池逆拽着手腕按在心脏位置。

黑色皮质手套下传来失控的心跳。

消防通道的门在身后重重闭合,池逆扯开防火帘将人推进道具间,排风扇将月光切成碎片,晏书舟的后腰撞上蒙尘的三角钢琴。

***的疼。

“当年你逃走的姿势可比现在难看。”

池逆的皮衣还带着热汗余温手指钳住他手腕:“这次你又要逃去哪?

我猜猜?

南极洲?

还是随便哪个没有我的星系?”

他被池逆撞在钢琴上。

灯光在池逆眼里投下碎玻璃般的光,他舔了下虎牙冷笑着问他:“晏老师跑什么?

怕旧琴弦勒断脖子?”

“当年你跑的比兔子都快。”

池逆的拇指重重擦过晏书舟下唇,金属指环磕出细微血痕,“现在回来当优秀校友?

晏老师要不要给我这个差生补课?”

金属耳钉擦过他耳垂:“现在轮到你了,晏老师。

你是要继续当逃兵,还是留下来听我唱完那首没写完的歌?”

琴箱里塞满被撕碎的乐谱,那是晏书舟在夜晚里一点一点扒出来的,后来又被他自己亲手撕碎。

“每次登台我都带着这堆垃圾,”池逆的膝盖卡进他双腿之间,“想着哪天找到你,就把这些纸片塞进你…”最后的词句化作冷笑。

晏书舟突然被对方嘴唇的温度灼伤。

池逆的吻像砸在琴键上的重音。

“你明明每场都在。”

池逆的犬齿碾过他颤抖的喉结,手指***他后脑的发丝间收紧,“深圳场你在第三排掉过钢笔,西安场的监控拍到你在消防通道…”每说一句就将人往钢琴上压一寸,首到晏书舟的腰硌在琴键上撞出一串杂音。

清脆的巴掌声截断所有控诉。

池逆偏着头笑,血丝顺着唇角渗进牙缝,右手却死死扣着晏书舟的后颈“七年才等到这个耳光,你说我们谁更会折磨人?

”他抵着那人发抖的膝窝把人死死的压向钢琴,咬破的嘴唇印上来的瞬间,所有未发送的短信、未兑现的承诺、未完成的副歌都化作呜咽着的颤音。

池逆这些年所有的嘶吼,不过是将那句“回来”碾碎成舞台上的金属颗粒。

门外传来工作人员寻找主唱的呼喊,池逆用皮衣裹住晏书舟,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摆放奖杯的玻璃柜,无数座“最佳乐队”奖杯在里面摇晃,他在晏书舟耳边哼起未发布的单曲:“你教我的克制都成了枷锁,所以,现在该轮到我来教你放纵…”“怕了?”

池逆舔掉他眼尾的湿意,将吉他弦指环套上他无名指。

“这才刚开始。”

走廊脚步声逼近的瞬间,池逆把人扣在怀里。

“我要收回所有逃跑的权限。”

陈旧的灯管滋滋作响,池逆将晏书舟抵在奖杯陈列柜前。

玻璃折射出扭曲的影子,每一道都是少年晏书舟抱着吉他调试效果器的模样。

鼓手推门的瞬间,镁粉从天花板簌簌坠落。

“队长?!”

摔碎的啤酒瓶在阿森脚下炸开,绿色玻璃渣溅上晏书舟的鞋子,晏书舟把吉他弦指环重新戴到他手里。

池逆的金属指环重重磕在玻璃柜上:“这里只有主唱和逃兵。”

“你在北京还是上海?”

池逆突然掐住他下颚,“现在给哪家投行卖命?

周末去听谁的livehouse?”

每个字都带着舞台残留的硝烟味,拇指蹭过他唇角时故意用指环划出血痕。

“说话啊晏老师,当年年级第一的嘴不是最会讲道理吗?”

晏书舟的舌尖尝到铁锈味。

池逆的银链垂在他颈间摇晃,像条随时要啮咬的毒蛇。

他能看清对方睫毛上沾着的舞台粉末。

“还是说…”池逆突然暴力的扯住他的毛衣,露出锁骨下方淡白的咬痕,“你只肯用这个回答我?”

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催促声,鼓手迟疑着开口:“池哥,该补妆了…”“滚出去。”

池逆的皮靴碾过满地碎光。

“把2018年仓库那套设备拖过来,我要加唱《叛徒》。”

他的冷笑震得陈列柜嗡嗡作响,“毕竟原创逃兵在此,怎么能不…”话音未落,晏书舟突然抓住池逆手腕按在玻璃上。

七年证券交易磨出的薄茧擦过对方的手腕内侧。

池逆的瞳孔猛地收缩,反手将人拽向自己时,藏在奖杯后的旧物轰然倒塌——是把琴颈开裂的贝斯,贴满他们高中时期拍的拍立得。

“池逆!”

几个老师踹开门时,晏书舟正弯腰捡起半张烧焦的谱子。

泛黄的纸页上还能辨认出副歌部分,池逆用红笔在空白处写着此处应有键盘solo。

被三个工作人员架住的池逆仍在笑。

“你们猜这位贵宾是谁?

我们最伟大的..…”他突然剧烈咳嗽,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

“前队长。”

贝斯手突然冲过来塞给晏书舟一包止血粉,指尖的厚茧蹭过他手背:“队长你劝劝他,池哥上周胃出血刚出院…”话没说完就被池逆砸来的矿泉水瓶打断。

“叫他队长?”

池逆扯着嘴角露出虎牙,“逃兵就该永远钉在…”他的咒骂被晏书舟的目光吞没。

“够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池逆将沾着血的名片拍在晏书舟胸口。

烫金字体在血渍里晕开:Aurora主唱池逆,背面用荧光笔写着串微信号。

晏书舟在梧桐道上点燃名片。

火焰从Aurora开始溃烂,烧到池逆的手机号码时,蓝火突然窜起三寸高。

烟卷裹挟着纸质灰烬入喉的瞬间,他听见树后传来皮靴碾碎枯枝的脆响。

“晏老师还是这么道貌岸然。”

沙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池逆披着演出服倚在树干上,未卸妆的眼角泛着磷光。

“烧我名片算什么?

新型的拒绝方式?”

烟头红光映出晏书舟腕间的抓痕,池逆扔来的拨片项链突然发烫。

晏书舟吐出的烟圈撞碎对方冷笑。

“当年你把我写的谱子折成纸飞机,现在烧张名片倒是痛快。”

一片燃烧的名片残骸落在池逆靴尖,他忽然抬脚碾住火星:“知道我这七年写过多少首《致逃兵》吗?”

“每次唱到‘你烧毁的航标是我掌心的灯塔’,我都想把话筒砸在观众席第三排——那里永远留着个空座。”

“当年撕乐谱,现在烧名片,晏老师处理旧物的手段可真环保。”

最后一丝余烬熄灭时,池逆突然扯开绷带,隐约可见青黑的7.23——正是晏书舟消失的日期。

“纹身师说这种溃烂的技法撑不过三年。”

他抓着晏书舟的手按在上面。

“但老子每年都去重新刻一遍。”

远处传来歌迷的尖叫,池逆的银链缠住晏书舟正在颤抖的手腕:“微信好友位给你留了七年,要不要加…”“别抖啊。”

池逆的金属指环贴上他手背,寒意渗入骨缝。

“又不是让你签对赌协议。”

呼吸间飘着淡淡的苦味,混着舞台残留的硝烟气息。

“加完就删也行,就当…”他的喉结滚动着咽下某个词汇,“…给老同学个面子。”

“加不加?”

池逆扣紧他手腕,“三秒后我就要当你是默认.…”他的倒计时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斩断。

晏书舟解锁手机的指尖泛起苍白。

搜索栏亮起的蓝光里,池逆的剪影正在虚化。

当熟悉的微信名片自动弹出时,头像还是那张银河照片。

凌晨三点十七分,提示音刺破酒店寂静。

晏书舟点开那条语音,池逆沙哑的嗓音涌出来:“当年你说要给我的机车装刹车…”背景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现在老子把整个系统都拆了,满意了吗?”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