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按住左胸，那里本该插着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此刻却只摸到洗得发硬的棉质睡衣。
床头电子钟显示着2023年4月7日，暗绿色荧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某种诡异的眼睛。
"叮——"手机在掉漆的床头柜上震动，体检中心的通知短信准时跳出来：林女士您好，您预约的全面体检项目将于今日9:00开始。
她盯着屏幕右下角被磨花的贴纸，那是去年冬天在便利店打工时被热汤烫坏的痕迹，此刻却完好如新地反射着冷光。
浴室镜前的水龙头滴着锈水，林晚将脸埋进冰凉的掌心里深呼吸。
镜中人苍白的面孔还带着稚气，尚未被持续透析折磨得浮肿发青。
她颤抖着解开睡衣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那道十厘米的术后疤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幼年车祸留下的浅淡月牙痕。
"是真的..."指甲深深掐进洗手台边缘，直到指节泛白。
前夜急诊室的场景突然涌入脑海：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沈明玥站在病房门口摆弄新做的水晶指甲，还有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往输液管推入不明药物时的金属反光。
楼下的包子铺飘来油煎声，林晚抓起帆布包冲出筒子楼。
四月清晨的冷雨打在后颈，她贴着湿漉漉的梧桐树干喘息，看诊包里过期三个月的硝酸甘油片在药盒里沙沙作响。
拐角处的奔驰4S店门口，穿着藏青制服的司机老周正把黑色迈巴赫倒进车位——和前世记忆里分秒不差。
"师傅，能借个火吗？
"她将便利店买的最贵香烟递过去，喉间的血腥气被尼古丁冲淡。
老周接过烟时露出腕间的劳力士绿水鬼，表盘边缘那道细微划痕在晨光里清晰可辨——这是沈振东去年送给资深司机的年终奖。
维修车间传来刺耳的电钻声，林晚的指尖轻轻划过车尾摄像头。
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弹出时带着体温，她将备用的128G储存卡塞进卡槽，动作流畅得仿佛在快餐店后厨更换过期的冷冻薯条。
快餐店的制服领口残留着消毒水味道，林晚将打碎的餐盘扫进垃圾桶时，听见身后传来尖利的童声："我要吃儿童套餐！
这个丑八怪弄脏我的艾莎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