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铜铃突然凝滞在风雪中,十二具冰嬉傀儡破开薄雾。
她们足尖点过冰面的刹那,琉璃灯影在银甲上折射出星辰般的光晕,引得席间贵妇们掩唇惊叹。
"这雪傀儡竟比活人还灵巧。
"太后指尖叩着暖炉,鎏金护甲刮过炉身蟠螭纹。
沈惊鸿垂眸拨动第二根弦。
冰场中央的傀儡忽然旋身跃起,水袖缠住檐下宫灯,万千金箔如流星坠落。
女眷们的惊呼声中,她瞥见玄色蟒袍掠过朱漆廊柱——燕临川的银鳞眼罩正在灯影下泛着冷光。
七年前钉入她心口的剑,此刻正悬在他腰间。
冰嬉傀儡突然集体后仰,足尖银刃划出新月弧度。
沈惊鸿的指甲掐进琴身,淬毒银丝自傀儡指缝间激射而出,精准刺入冰面裂纹。
细微的"喀嚓"声被丝竹淹没,直到礼部尚书王崇山举杯起身。
"臣等恭贺太后......"冰面应声炸裂。
寒潭黑水喷涌而出,王崇山的紫袍瞬间结满冰凌。
惊鸿看着那张因窒息扭曲的脸——七年前就是他带兵屠了沈家满门,将父亲的头颅悬在城门示众。
混乱中,她突然对上一双漆眸。
燕临川不知何时站在了戏台左侧,玄铁护腕正抵着她拨弦的右手。
他掌心的温度穿透冰蚕丝手套,惊得她险些碰断琴弦。
这个距离,能闻到他衣襟间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
"傀儡师不戴面纱,是等着被认出来么?
"他声音轻得像雪落剑锋,左手却已按在剑柄。
沈惊鸿反手勾住他的蹀躞带,朱唇贴近他耳侧:"摄政王不碰女色,倒是喜欢摸琴师的手?
"指尖银丝骤然绷紧,冰场中幸存的傀儡突然暴起,将逃窜的官员踹回冰窟。
檐下骨铃突然疯狂震颤。
这声音......竟与青铜棺钉凿声一模一样。
沈惊鸿后颈的凤凰毒疤突然灼烧起来,七年前被活埋的窒息感顺着脊柱攀爬。
燕临川的剑鞘重重压住她肩头:"你的傀儡在哭。
"她这才发现傀儡眼中淌下血泪——方才引爆的机关火雷,竟烧融了她们琉璃制的眼珠。
残破的瞳孔里,映出燕临川左眼那道旧疤,像朱砂描就的泪痕。
"真可惜。
"她笑着扯断琴弦,"这般绝色,合该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