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个时候不是都在北方吗?
还没有到白鹤回迁的时候,这里怎么有呢,是东家养的?
“高飞起来了。”
吴嫂经过看到他站在窗前就笑着说:“我这就端饭过来给你。”
高飞一笑:“多谢嫂子。”
吴嫂走后,高飞又看着白鹤发呆,又看了看自己缠满白布的手,眼睛也被白布盖了一只,上半身都被白布缠着,他笑一笑自己都快成白鹤了。
吴嫂端着饭菜进来放在桌子上,一碗饭、一碗红烧肉和一碗南瓜汤:“高飞兄弟,少东家吩咐你伤得太重,这两天收稻谷有肉,就多给你一些补补。”
高飞弯腰行了个礼:“多谢嫂子。”
呵呵...,吴嫂笑了起来:“你应该多谢我家少东家,庄上的人都叫我吴嫂,老张是我丈夫,你也叫吴嫂吧。”
“吴嫂,替我多谢东家。”
高飞又行了一个弯腰礼,看一眼窗外转身又问:“吴嫂,庄上养了白鹤?”
吴嫂摇了摇头:“十年前我来庄上就有白鹤了,听年长的人讲,少东家嫁来庄上就来了白鹤。
因此,周围的人就管我们这个庄叫‘白鹤庄’。
都不知道这些白鹤住在哪里,每天天一亮它就来了,天一黑又走了。”
说完后,吴嫂就走了出去。
高飞尽管有点饿了,但还是没有急着吃饭,又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两只白鹤,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回到桌前坐下,开始吃饭,练武人吃饭的速度就是比常人快,三下二下桌上饭菜连汤带水一点不剩。
吃完饭,高飞感觉身体又有了些精神,尽管没有健康时那么利索,但他还是一步步慢慢地走了出来,走到白鹤旁边的地上坐下,两只白鹤也安静地看着他,人和鸟开始了目光交流。
吴嫂和阿珍看着高飞和白鹤这么近地相互看着,她俩也觉得奇怪,平日里,人只要走近了一点白鹤就会飞到到另外一个地方,阿珍笑一笑:“吴嫂,你看高飞身上都包成这样,白鹤一定是以为他也是一只白鹤了吧。”
吴嫂笑了:“呵呵,好大的白鹤。”
观音堂,是张雨蝶拜觉心师太为师后把家里的厢房改造而成。
张雨蝶先伺候完婆婆,再进观音堂朝拜,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今天也不例外。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当——’堂里传出清脆的钟声传到她的耳朵,老人家微微一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一会儿又唉声叹气,二十年前,听人说冲喜就能让儿子病好,没想到侄女进了家门儿子还是没有留住,反过来却让侄女守寡十八年,二十年来自己倒是有亲人照顾,害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想到这,老夫人摇摇头:“作孽啊!”
“伯娘!”
三侄儿李知道的妻子王思思挺着大肚子来了,她上前拉着老夫人的手关心地说:“伯娘,精神不错嘛。”
“思思。”
张氏示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好些天没来看我了,今天怎么有空呢?”
王思思坐在伯娘身边一笑:“您侄儿今天有几个好友要来,他就让我来看看您和大嫂...”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当——’响了一声。
思思笑一笑:“大嫂做完课了。”
张氏笑着点头。
一会儿,张雨蝶带着玲儿进来了,一看到她就笑了:“思思,你都快五个月了,还到处跑?”
王思思一看到张雨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拉着她手:“大嫂啊,我今年十七岁,你三十六岁,跟我娘一样大,可我俩站到一起却是一样的,快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年轻?”
张雨蝶扶着她坐回椅子上一笑:“哪有你说得那么年轻,我差不多大你十九岁,怎么一样嘛?”
“一样的,就是一样啊。”
思思连连说:“人都说:岁月催人老,我看点岁月唯独忘了你。”
张雨蝶摇摇头:“我师傅整整大我一百岁,看上去比我娘大不了几岁,那才叫年轻。”
这话是真的,人世间有两种人不显老,一是尼姑、和尚,二是道人。
因他们放下了俗世的功名利禄、喜怒哀乐,年纪再大也看不到脸上有皱纹。
岁月催人老,贪婪摧人死得快。
玲儿倒好茶水,一人面前放一碗。
王思思看着她:“玲儿,告诉吴嫂,我中午在这吃饭。”
“我这就去。”
玲儿放下茶壶就走了出去。
玲儿走开了,张雨蝶看着王思思:“叔和婶身体还好吧?”
“哎哟!”
王思思看着她:“我的好大嫂啊,你还关心他们的身体?
我那个婆婆是做梦都想着李知义什么时候掌管你的家产呢。”
张雨蝶也知道这西个小叔子,知仁忠厚、知义霸道、知道明理、知德懵懂。
特别是李知义,终日混迹于赌场青楼,正事基本不做,一不顺心就拿老婆出气。
至于婶婶,自她进了李家的门就与婆婆张氏不和,但她最喜欢的儿子却是个游手好闲的二儿子。
张雨蝶的丈夫去世时,李知义只有十岁,他娘就开始盘算怎么样让他继承大伯的家业,时间久了,二员外也觉得大哥的家业不能于别人的手,就这样,原本还念兄弟之情的二员外,慢慢地也和夫人一样了。
张氏现在正为这事担心,她活着的时候二员外一家是不敢造次,若是她不在了呢,蝶儿一个女人家怎么斗得过他们呢?
张雨蝶看出婆婆的心思,看着思思说:“娘在,李家就在。”
“那是当然。”
王思思快人快语:“伯娘在,老二也不敢有什么想法,他也怕老天下雨。”
‘老二’两字里面包括了二员外和他的二儿子李知义。
“我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
张雨蝶看着婆婆和思思笑一笑:“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随缘吧。”
张氏笑着点头,她知道侄女的心思,更知道她早就放下了尘世中的一切,若不是自己还活着,蝶儿早就在云中寺了。
******************************长工们挑着新稻谷回来,老张吩咐老钱带人碾米,新米要先送几担去云中寺,这是白鹤庄十八年来不变的规矩。
老钱是个木匠,原本不是白鹤庄的长工,几年前在庄上做活,看到这里跟别的地主家不一样,大家都很客气,做事也不用看管,于是就留下来做了长工,有木匠活的时候就做木匠,忙时跟着大家出工田地,他就觉得在这里比较开心。
他就带着张家两兄弟:张荣华和张富贵。
这俩兄弟的命却没有名字那么好,父母在他们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一晃过去十年了,由于过早地劳动,兄弟俩的身高不足五尺。
他们把新稻谷挑进了碾米房,放下扁担大家开始打扫碾子。
老张自己带人把挑回来的新谷送进仓库。
火房里面也是一片忙碌,阿珍带着西个妇女忙着做饭,大忙的季节里,原有的二十多名长工,现在又多二十多名短工。
除做饭外还有十几头猪也要养,这些都是为了大忙和过节大家吃肉。
像今天就宰了一头,昨天还在鱼塘里捞了十几条鱼,生活确实不错。
吴嫂过来看了看,不时吩咐一下注意什么,在这里她是不动手的,因为张雨蝶和婆婆都吃素,她的手要是粘了鱼肉的腥味那就不行,尽管张雨蝶只是笑一笑,饿一顿。
但她的心里就难受了,这就是她一首觉得自己比东家的日子要好的原因。
张雨蝶每遇大忙和节日也从不来火房,这里浓烈的荤腥味道会让她感到不适应,别人不吃荤腥只是个爱好,她则是天生的。
阿珍把饭菜都端到托盘子里,再端着托盘出来,这是送给高飞的,等会儿都回来吃饭了,没时间顾他。
她把饭菜放到桌子摆好,还有一个陶制酒坛,能装一斤:“高飞兄弟,你吃饭了,一会儿都回来了我们就功夫照顾你了。”
“多谢阿珍嫂子。”
高飞还是行了一个弯腰礼,看到坛子笑了笑:“有酒真好。”
习武的人谁没半斤的酒量。
“你慢慢吃。”
阿珍笑着走了出去。
高飞拿起酒坛笑着往碗里倒酒,倒到小半时就停下来,自己笑着在坛口闻了闻就把盖子盖上,做人不能太贪心,留着晚上再喝。
放下坛子端起碗,先闻了闻再喝一口,这要是在家,这半小碗酒也只解解渴,今天,则要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