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洛大人盯上
这一夜的遭遇还是有点让他心悸，毕竟作为现代人，第一次遇到山匪，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自己又没有系统。
夜天推开家门时，母亲正就着昏黄油灯缝补衣裳，针脚在她颤抖的指尖歪歪扭扭。
“天儿，可采到药了？”
王氏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密布，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
“采到了！
娘，采到了。”
夜天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紫心兰，花瓣上凝结的夜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李姑娘说这花要与百年陈皮同煎，药效才佳。”
“李姑娘是谁？”
“李姑娘是我在山里遇到的一位女子，这个等会再和娘说，我们先煎药。”
药香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
父亲夜文远躺在竹榻上，枯槁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被角，听见响动微微睁眼。
夜天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将药碗凑到父亲唇边：“爹，您尝尝。”
褐色药汁顺着嘴角流下，在粗布衣襟晕开深色痕迹，却让夜文远凹陷的脸颊渐渐泛起血色。
“天儿，娘真的太开心了，你爹有救了！”
“娘放心，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夜天心想，日后一定让爹娘过上更好的生活，以后打下小日本送给爹娘……三日后，夜文远竟能倚着木杖在院中踱步。
斑驳的阳光透过葡萄架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老长。
他望着正在算账的儿子，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天儿，这次多亏了你……”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夜公子在家吗？
李员外特来致谢！”
夜天搁下算盘，就见朱漆大门被推开，李员外身着织锦长袍，身后跟着八个抬着礼盒的小厮。
李清婉怯生生地躲在父亲身后，目光与夜天相撞时，脸颊瞬间染上胭脂色。
李姑娘真的是越看越好看，今天比起昨天越发的水灵灵的。
“恩公救了小女性命，李某无以为报！
之前多有得罪，还跟恩公有所争执。”
李员外一把握住叶天的手，“这是百两纹银、十匹云锦，还望恩公收下。”
夜天大惊，古代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他慌忙后退：“使不得！
救李姑娘乃分内之事，我一堂堂七尺男儿，看到山匪对李姑娘欲行不轨之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怎能收此厚礼？”
推辞间，夜天瞥见人群中有人鬼鬼祟祟张望，心生疑惑，只见那人头戴皂色头巾，腰佩短刀，分明是巡抚衙门的捕快打扮。
当夜，张大人匆匆来访，茶盏在案几上磕出清脆声响：“夜先生，巡抚洛大人突然派人彻查制造局账目，点名要见你！”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暗影，夜天摩挲着袖中算盘，指节因用力泛白 —— 桑园如今初见成效，每日产出的生丝能抵过往半月，这其中的利益让洛大人动了贪念。
次日清晨，夜天踏入巡抚衙门时，堂中己摆着堆积如山的账本。
我去，夜天一见到洛大人，现代人的眼光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大贪官。
自己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贪官惩治了，心里开始思虑起来。
洛大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翡翠扳指：“夜先生久闻大名，在织造局颇受赞誉，本府倒要看看，这账目是否真如传闻般清楚。”
话音未落，一名师爷突然从账本中抽出一张纸：“大人！
这张采购单上，生丝价格竟比市价低三成，其中必有猫腻！”
夜天扫了眼单据，嘴角勾起冷笑：“大人明察秋毫，这张单子确有问题。”
他展开另一本账簿，“三月初七，湖州商船遇暴雨沉没，生丝大量受损。
我等与李员外商议后，以低价购入残次品，经晾晒、分拣后，损耗率控制在两成以内，反而比市价更划算。”
洛大人脸色微变，又示意师爷拿出另一叠证据：“那这几笔工匠工钱，为何比往日多出一倍？”
“回大人，桑园开垦期间，为赶在梅雨季节前完工，我等采用‘计件制’，多劳多得。”
夜天从怀中掏出详细的工时记录，墨迹未干的数字清晰可辨，“如今桑苗长势喜人，待来年春蚕吐丝，收益至少翻三倍。”
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驿卒滚鞍下马，高声喊道：“急报！
倭寇进犯台州，朝廷命江南织造局加急打造三百副锁子甲！”
洛大人脸色骤变，若此时织造局出了乱子，他这个巡抚难辞其咎。
夜天趁机躬身道：“大人，桑园与军备皆关乎大明安危。
学生愿立下军令状，若半月内完不成任务，甘愿领罪。”
洛大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挥了挥手：“好，本府就信你一次。”
风波暂息，夜天回到家中时，却见母亲正在收拾行囊。
“天儿，你大伯母说三房拖累了家族，要将我们逐出族谱。”
王氏声音发颤，手中的粗布衣裳被攥出褶皱，“你爹刚有些起色，又要……”“娘，别怕。”
夜天握紧母亲的手，目光坚定，“我这就去找族长。”
他转身欲走，却见李员外带着一群人堵在门口。
“夜公子，李某愿以全部身家作保，让夜公子一家住进我家别院！
公子别看是别院，绝对环境很不错，适合夜兄养病。”
李员外身后，李清婉捧着食盒，盒中还冒着热气。
“这是我亲手炖的鸡汤，给夜伯父补身子。”
夜天心想这样也挺好，自己现在去找族长，家族对自己一脉的情分少之甚少，自己何苦去坚持，讨要说法也没有意义，就换个新居所吧，这样也可以让爹不受打扰，调养身体。
“那就感谢李家的帮助了，夜某今后能做到的，我会倾力而为。”
“夜公子见外了！”
月光如水，洒在夜家老宅斑驳的砖墙上。
夜天望着李员外递来的地契，又看看母亲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暗流涌动的世道里，他要守护的不仅是家人，更是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不甘命运摆布的人。
而与洛大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