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腐烂的齿轮
林深后颈贴在滚烫的混凝土碎块上，能清晰感觉到她虎口的老茧擦过自己喉结。
"昨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西伯利亚出任务。
"唐薇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金芒，"现在记忆里却有你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画面。
"她突然扯开林深衣领，"这道弹痕，是我在2048年用巴雷特打的。
"螺旋桨的轰鸣压碎了林深的辩解，无人机群在头顶聚成遮天蔽日的阴云。
传单暴雨般倾泻而下，苏雨柔穿着复古婚纱的照片刺痛了他的视网膜——那张脸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柔光，背景里老式挂历赫然标注着2003年。
"认识这女人？
"唐薇用军刺挑起照片，锋刃在婚纱胸口划出裂痕，"我在实验室解剖过十二具和她一模一样的尸体。
"尸群的低吼从西面八方涌来。
林深抓住唐薇手腕翻身压上，二十米外第一具腐烂的尸体正用骨爪扒开钢筋。
那是个穿校服的男生，后颈的章鱼芯片闪着幽蓝的光。
"不想变丧尸就松手！
"他扯断唐薇的战术腰带，金属扣弹射出去正中丧尸眉心。
腐肉飞溅中，更多摇晃的身影从瓦砾堆里钻出，每具尸体后颈都嵌着相同的芯片。
唐薇屈膝顶向他胯间："你倒是熟练得很！
"突然僵住的动作让林深躲过致命一击——她后颈的雷鸟刺青正在吸收空气中的静电，发丝根根竖立。
"接住！
"林深抛来半截钢筋，自己抄起锈蚀的消防斧。
斧刃劈入丧尸头骨的瞬间，左眼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出恐怖的数据流：这些尸体的细胞活性是正常丧尸的三十倍。
唐薇的雷电在尸群中炸开焦黑的通道，林深拽着她冲向尚未坍塌的档案室。
玻璃幕墙的残骸在脚下咯吱作响，他看见苏雨柔的怀表悬浮在血泊里，表盘裂纹正渗出黑色黏液组成箭头。
"去B2层！
"箭头突然指向地下车库。
唐薇甩开他的手冷笑："凭什么信你？
"话音未落，三具丧尸从通风管扑出，腐烂的指骨离她眼球只差半寸。
空间刃斩断丧尸的刹那，林深左眼流出血泪。
唐薇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承重柱在身后接连倒塌。
他们跌进电梯井时，怀表精准地垫在唐薇后脑，表盖弹开露出苏雨柔的全息影像："快走，他在重启轮回！
"地下车库弥漫着轮胎烧焦的臭味。
林深撞开变形的防火门，瞳孔猛地收缩——五百平米的空间里堆满贴着"海天生物"封条的金属箱，二十辆改装装甲车排成诡异的圆阵。
"欢迎来到第十西号观测站。
"慵懒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穿洛丽塔裙的少女坐在吊灯上晃着双腿，黑客眼镜泛着数据流的蓝光，"林先生比预测晚到了两分十七秒哦。
"唐薇的枪口瞬间抬起："程小雨？
你不是死在亚马逊雨林...""真没礼貌~"少女弹出棒棒糖砸中扳机，"人家现在是深哥的专属黑客啦。
"她突然翻身跃下，裙摆扫过林深鼻尖时轻声耳语："苏姐姐让我带你看监控。
"布满裂缝的承重墙突然亮起数十块屏幕。
林深看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重复死亡：便利店被海豹割喉、婚礼现场遭导弹袭击、防空洞里被苏雨柔的骨刺贯穿心脏...每个画面里，怀表都静静躺在血泊中。
"这是你第十三次轮回的录像。
"程小雨敲击虚空键盘，所有屏幕聚焦到同一帧画面：海豹从林深颅骨取出闪着红光的机械义眼，"关键道具要回收利用嘛~"唐薇突然捂住后颈跪倒在地，雷鸟刺青在皮肤下游动。
程小雨歪头轻笑："提醒一下，X物质的半衰期还剩..."她突然瞪大双眼，"怎么可能！
"林深顺着她的视线转头，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苏雨柔正站在车库入口，湿透的白裙下伸出章鱼触手般的黑色血管，手中握着的正是他前世用的唐刀。
"亲爱的..."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这次要砍左腿还是右腿呢？
"怀表在此时发出尖锐鸣叫，所有装甲车的引擎自动启动。
林深在倒车镜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分明是海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