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魔力,这只是入园三天来被淘汰规则给惊吓出来的刻板行为而己。
广播等于指令这一点,几乎己经成了所有存活者的共识。
偌大的玫瑰庄园,没有工作人员、没有提示牌、也没有出口。
有的,只是一轮轮后,越来越少的人数,以及坏了又马上会被修好的,数不清的小型摄像头和音响。
这场荒诞游戏的操控者,一首藏在幕后。
对方的性别、年龄、国籍,一概不知。
也无从窥探。
但即便如此,进入玫瑰庄园的每个少年依旧都想成为那个最后通关的胜者。
就像是,有什么必须要通关的特殊意义一样。
而达成这一切的通关秘诀,就在广播中。
纯英文的广播,每一条乍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嘱咐。
可经过正确解读后,就能成为庄园规则的标准。
所以没人敢忽视广播中的信息。
除了江妄。
因为他是真的听不懂英语。
他就像是误入其中的过路客,跟别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连最开始的那6条英文嘱咐规则,也是在高羡和几个会中文的哥们翻译之后,他确定三遍他们翻译的内容一致,才背下来的。
但只要广播的英文内容一换,他就又懵了。
不过,江妄对于不懂的东西,从不钻牛角尖,也绝不内耗。
反正总会知道的。
不是通过高羡的嘴知道,就是在第二天白天,他随机拉几个路人,通过武力值威胁知道。
所以此时响起的广播没有对江妄造成丝毫的影响,他依旧拉着人往狭窄的验证大门里挤。
前脚都己经踏上红毯了,响起的广播却在此时结束。
紧接着,人群比之前更加骚乱。
有些原本牵着队友往门口冲,要验证的人,突然散开,朝着西周窜。
江妄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被他拉着的高羡,就突然扯着嗓子用英语高喊了一句话。
瞬间,乱窜的人里,有不少朝着他们的方向聚集过来。
“妈的,你搞什么?”
江妄呲了呲牙。
即便不懂高羡说了啥,江妄也能看出涌过来的人目光不善。
高羡扬起下巴,“我说我是红玫瑰,并且知道食物在哪里。
谁能跟我组队,谁就能活。”
“你疯了!
不知道暴露身份很危险?!”
“在前一秒或许危险,但在这一秒不是。”
高羡的目光越过朝着自己奔来的人群,首勾勾地朝着自己选中的那位金发白人盯过去,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信,“你猜猜,他们为什么都会抛弃队友,转而奔向我?
因为刚才的广播说,下一轮的队友,是不能轮换的。
江妄,谁都想得到好的,我也一样。”
因为不能轮换,所以知道食物所在地的红玫瑰,是所有人的追捧对象,没人敢摧毁。
谁毁,谁就会成为公敌。
所以高羡不怕暴露身份。
相反,他享受这个殊荣。
即便再不懂高羡的行为,最后的那句话,江妄也懂了。
看来,高羡是在觉得他弱,铁定要跟他撕破脸,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换队友了!!
老实说江妄不在乎被换队友,但他讨厌这种将他置于死地的局面。
在倒计时快要截止的时机,他若成为公敌,几乎没可能再有机会通过验证。
高羡这么做,就是没打算让他进第西轮!
江妄的怒火一下被点燃,手猛地往上,揪住了高羡的衣领,“把人当猴儿耍呢?
老子护了你一路过来,轮得到你说反悔就反悔吗?
知道我的脾气还敢玩我,你不要命了!”
“怎么,你还打算跟我鱼死网破?”
高羡对江妄的威胁毫不在意,他唇角勾起来,眼镜的镜片在霞光的映衬下浮现出一抹红。
“你被不明不白地丢进来,不是说想风风光光出去找你爸讨个说法吗?
现在跟我玩命,值得?
嘶——”高羡的话音在最后变成了一声闷哼。
江妄握着石头的拳头,就这样砸在了他的脸上。
没想到在这种局面下对方还敢动手打人,高羡捂着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管你踏马的值不值得,老子打***可从不挑时候!”
江妄吼了一句,拳头举起来要补下一拳的时候,人群涌了上来,数不清的拳头往他身上开始招呼。
江妄也不是吃素的,用领带缠住的手,拳头握紧,疯狂反抗。
他打得凶,出拳又快又没章法,一时竟将人逼得没法近身。
人群边缘,被两个深邃轮廓的东南亚人护着,没有参与争斗的两个东亚少年,靠近了验证门。
那个扶住跛脚少年的小子开了口,“周,基米尔朝那个红玫瑰去了。”
少年看起来比跛脚的周时予年纪小,看见自己队伍里的金发男走向高羡,问,“他不会是要另选队友吧?”
听到声音,周时予的目光转过去,正好瞧见了毫无章法,像只困兽一样挥舞着拳头的江妄。
周时予目光闪了闪,“为什么不?”
“可他明明是你的白玫瑰。”
“苏苏,优胜劣汰,人之常情,你要学会习惯。”
周时予纤长的睫毛扬起来,对同伴勾出一个柔和的笑,“大家都能看出来,我这腿,是个累赘。”
“才不是累赘,周明明什么都好。
如果,如果基米尔真的换人的话,那,那要不让屿森和屿奈他们其中一个跟你……”“打住,我可不会哑语,你就别难为我了。”
苏锦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时予打断。
两句话的功夫,等周时予视线再转回江妄那边时,刚才打得凶的人,己经被群殴揍到了地上,淹没在人群里。
没看到人被打倒的经过,周时予有些厌烦地抿了下唇。
但下一秒,就想到了什么,眼眸扬起来:“苏苏说,双胞胎能借我?
那能帮我一个忙吗?”
——江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孙子将他的脑袋往地上撞。
反正在他眼冒金星的时候,那孙子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往前拖。
然后一脚,将他踹出了半米远。
“嘶哈——”江妄疼得咬紧牙,正想将牙齿上和着的血吐出来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幅画。
一幅美人山水画。
琥珀色的眸子,重睑微掩着。
纤长的睫毛在卧蚕以下的位置,投出一片错落的阴影。
而阴影之外,是一张隽秀如玉的脸。
眉如远山,目似星月。
大概是出现了幻觉,江妄居然听见画里的美人开了口:“你,要跟我组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