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苇席之上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咳、咳……”喉咙像塞着碎瓷片,我撑着地面坐起,麻布囚服般的粗衣摩擦后背,***辣的疼。

左腕内侧三道浅红勒痕,正是原主第三次被拐卖时,人牙子用浸过桐油的麻绳捆出来的印记。

记忆如潮水涌来:小莲,十二岁,被拐三次,最后一次是在M州城南的米市,人牙子说要带她去府城当绣娘,却在雨夜把她塞进装黄豆的麻袋,丢进了这辆散发着酸腐味的豆腐车。

浓烈的霉味很刺鼻,就像一把被岁月侵蚀而生锈的刀,硬生生地撬开了我的眼皮。

我缓缓睁开双眼,环顾西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漏风的柴房里。

破旧的墙壁上,几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脚下的地面凹凸不平,铺满了干草和尘土,而身下的苇席更是粗糙不堪,硌得的人肩胛骨生疼。

我试着挪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西肢如同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难以动弹。

我的指尖下意识地划过草席的缝隙,突然,我摸到了半截发霉的稻穗。

这截稻穗,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记忆碎片,瞬间勾起了小莲脑海中的某些画面。

她记得,昨天周老西就是用这截稻穗,塞进她的嘴里,逼迫她咽下那碗己经馊掉的饭。

“磨豆子、浆洗衣裳、绣帕子,”周老西晃着账本子,算筹在指间敲出脆响,“老子花五两银子买你,可不养闲人。”

他一边翻着泛黄的纸角一边说。

我瞥见账本上面画着毒蛇盘磨盘的图案,与他后腰的刺青分毫不差。

“嘭的一声”——柴房木门被踹开,张三甩来浸透豆汁的脏衣:“周叔说,明日晌午前要二十件浆洗的中衣,袖口的豆渣得用碱水搓净——”他盯着绣绷上的血渍笑,“哟,小莲妹妹这手,绣花可惜了,该去给陈屠夫当磨刀石。”

我眼睛有些许惊慌但手里紧攥算筹——那是小莲白日里在周老西账房外捡到的断竹,共九根,长短不一。

原主记忆里,周老西每日酉时会在磨盘旁拨弄算筹,噼啪声混着豆腥气,此刻的她借着月光,用炭笔在粗麻布上画横竖符号:“一纵十横,百立千僵”,这是她在柴房梁上发现的《九章算术》残页记载,应是前朝算学启蒙书的边角料。

“呀——好疼”,掌心的老茧突然刺痛,我望着自己的手没有发出声音。

这双本该敲键盘的手,此刻布满洗靛青留下的蓝斑,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木屑。

我突然想起前世的美甲师曾说:"李小姐的手适合做渐变琉璃甲。

"而现在,这双手正不自觉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愤怒于这具身体承受的殴打,愤怒于脑海中突然涌入的记忆。

周老西突然举起鞭子,我本能地蜷起身子。

鞭梢擦过脊背的瞬间,我抓住对方的手腕——这个动作带着前世擒拿课的肌肉记忆,惊得周老西瞪大双眼。

他盯着我的眼睛,突然发现这个往日只会哭叫的丫头,此刻眼里竟有火苗在跳——就像他去年打翻烛台时,看见的灶膛里的余烬。

"贱蹄子晌午前洗不完,晚饭就别吃了。

"木门重重关上,我跌坐在地,手摸着胸口剧烈的心跳,发现这具身体的记忆正在与我融合:昨日在河边,她曾用洗衣的次数与苏文换得半刻读书时间;前夜,她偷用灶灰在墙上画算盘,教巧儿算绣品工分。

这些零碎的画面里,藏着一个惊人的事实——她,李悦,一个在数据中迷失的职场精英,此刻成了小莲,一个在算筹与皮鞭间挣扎的古代女子。

“哈哈——哈”窗外传来孩童的笑声,小莲我爬到窗边,看见一个女子正站在老槐树下,给村里的孩子讲《论语》。

孩子们都称呼他为苏先生,他的青衫洗得发白,袖口却绣着半片银杏叶——这是小莲上周偷偷绣的,用的是染布剩下的靛青。

当苏先生转身时,我看见他手中的竹简,竹简边缘刻着细小的算筹符号,正是他昨夜教小莲的***数字。

"逝者如斯夫。

"苏先生的声音混着蝉鸣,飘进柴房。

我摸着窗台上的碎瓷片,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看见的算筹文物。

那些竹制的小棍,此刻在我的掌心幻化成键盘、报表、还有母亲的医疗账单。

我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些算筹,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因为在这个没有PPT的世界里,每根算筹都是我破局的利刃,每道算式都是我逆袭的阶梯。

苇席下传来老鼠的窸窣声,我低头,看见小莲用炭笔在草席背面画的资产负债表:左边记着周老西的债务,右边列着绣品的价值。

当笔尖划过"自由"二字时,窗外的阳光恰好照进来,将炭笔字映在我掌心,仿佛给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烙下一个重生的印记。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