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多肉盆里的辞职信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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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面的遮阳伞尖戳在23楼落地窗前时,正看见陈露把第17份辞职信折成纸鹤。

空调太冷,她的白衬衫贴着后背,像片被冻干的多肉叶片——工位上那十二盆“玉露”“熊童子”,每盆都比她活得滋润。

“靠,这姑娘折的纸鹤比孟婆的船票还工整。”

牛头啃着从茶水间顺的冷掉饭团,牛蹄踩过她脚边的垃圾桶,里面全是揉成团的便利贴,每张都写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后半截被指甲抠烂了。

陈露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机关枪般的声响,屏幕上是第8版年会方案,老板批注用红色标红:“要有狼性,更要有佛性,懂?”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熊童子”,对着叶片小声骂:“你老板才懂个熊!”

叶片上的绒毛簌簌掉落,像她掉光的睫毛。

马面晃了晃手里的生死簿,陈露的名字下,死亡原因栏写着“慢性工位窒息”,旁边贴着张***:她凌晨三点对着电脑吃泡面,汤里漂着没撕干净的工牌塑封膜。

“看见她抽屉里的止痛片没?”

马面用伞尖戳了戳锁着的抽屉,“比老子藏的过期口红还多。”

下午三点,总监的保温杯“砰”地砸在她桌上:“修改意见怎么还没给?

等着我给你烧过去吗?”

陈露的指甲掐进掌心,却笑着递上温好的枸杞茶:“这就改,您看用‘福报绽放’当主题如何?”

转身时,眼泪滴在“玉露”的瓷盆里,在叶片上烫出个小坑。

“人类的微笑比孟婆汤的浮沫还假。”

牛头甩着陈露刚打印的会议记录,纸页间飘落片多肉枯叶,“你说她攒了十七封辞职信,怎么就没勇气寄给老家的父母?

怕他们发现女儿在写字楼当多肉盆栽?”

马面没说话,盯着陈露工位隔板上的便签墙:“今日KPI:忍住不哭”“再忍三月,房贷减半”“多肉开花时,就辞职”。

最角落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十八岁的她举着大学录取通知书,身后是老家的多肉大棚——现在她养的每盆植物,都像从自己身上掰下来的叶片。

加班到十点,陈露终于打开抽屉最底层。

十七封辞职信整齐码在多肉营养土上,最新那封用荧光笔写着:“我不是绿植,不需要光合作用”。

她指尖抚过每个字,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乌鸦叫——是马面的遮阳伞勾住了她的纸鹤。

“要帮忙寄信吗?”

马面的声音从空调管道里传来,陈露猛地抬头,只看见晃动的绿萝叶。

她摇摇头,把信折成更小的纸鹤,塞进“玉露”的花盆——那里己经埋了十六只同样的纸鹤,像等待发芽的种子。

凌晨十二点,牛头踢翻了陈露的垃圾桶,发现被撕成碎片的抗抑郁药说明书。

“这姑娘的魂魄都快被工位吸进去了,”他用牛角挑起片碎纸,“再这么下去,得用地府吸尘器才能把她从键盘上拔下来。”

马面突然轻笑,从陈露的笔袋里摸出支断水的红笔:“看见没?

她给每个文件都标了多肉名——《熊童子绩效考核方案》《玉露加班申请表》,连请假条都叫《雪莲痛经假申请》。

人类总爱给痛苦裹糖衣,比咱们的勾魂糖浆还甜。”

离开前,马面在陈露的“玉露”盆里悄悄埋了颗夜光沙——那是地府忘川河的沙子,能让纸鹤在夜里发光。

当第一只纸鹤的翅膀透出微光时,陈露正对着电脑吃第七包代餐粉,突然看见花盆里飞出个发光的“辞”字。

“明天吧,”她对着发光的纸鹤呢喃,“等多肉长出新叶片,就辞职。”

而窗外,马面正把她的十七封辞职信折成多肉形状,打算挂在牛头的牛角上当装饰:“老东西,人类的辞职信比你的牛角包有嚼劲多了。”

天亮时,陈露发现工位上的“玉露”开了朵小白花,花瓣上沾着粒细沙,像滴未干的泪。

她摸出最新的辞职信,这次没折成纸鹤,而是平平整整放进信封——地址栏写着老家的多肉大棚,发件人姓名处,终于没再写“陈露收”。

勾魂组的值班日志里,马面画了盆带翅膀的多肉,旁边贴着陈露第一封辞职信的碎片,那句被抠烂的“我想”后面,他补了句:“人类总以为把辞职信埋进花盆,就能长出自由的根须。

却不知道,真正的阳光,从来不在写字楼的灯光里。”

——马面手记(附半片夜光多肉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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