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吃软饭的有什么压力？
’方参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
‘……那你怎么不猜别人？
’陈欢纤长白净的手指挑起笔转起来：‘因为，她太明显了。
’方参商叹口气，沮丧道：‘行吧，好像你确实不太需要我。
’陈欢轻笑一声，道：‘那也不是，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考试前一天的晚自习是期中考试动员，一班老传统了，也就放学前抽出点时间搞个演讲打鸡血。
只不过作用其实不大。
干这个活儿的人一般是学习委员，这也是班级里学习委员唯一的职能。
正巧，这个学习委员就是黄蕊。
晚自习几个课间里，陈欢趴在桌子上就没起来过，被上课***吵醒后迷迷糊糊看见黄蕊一动不动盯着打的演讲稿，也不知道是在熟悉还是在发呆。
陈欢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没说什么，翻出卷子开始刷题。
她大概写到一半的时候，班主任郑留良走上讲台拍拍手。
“好来，大家抬头啊，快放学了，老规矩，明天期中考，让学习委员来给大家做个演讲加加油。”
教室各处的掌声稀疏，不过也给面子的到人走上讲台桌的时候才停下。
考试动员演讲没有那么严肃，所以允许带稿念。
以往陈欢懒得听这些鸡汤废话，但这次她停下笔，抬头望向讲台上的女生。
也许盯人久了真有某种感应，黄蕊读着读着忽然抬眼一扫，目光相撞，她又触了电似的缩回眼神。
念稿的声音磕巴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流畅。
班主任在讲台上做最后的总结，陈欢一路看着黄蕊回到座位上，低声问：“今天还要笔记吗？
语文？”
黄蕊愣了愣，点点头。
陈欢拿出早准备好的笔记本递过去。
黄蕊伸手接着，想抽回手，一下竟没抽动。
陈欢另一只手伸出去一捞，拿来黄蕊的演讲稿，这才松开手看起来。
“挺巧啊，你这字体和写字习惯和我挺像。”
“……啊，是好巧。”
陈欢挑眉浅笑。
她记得，黄蕊以前写的字可不长这样。
熬过演讲完之后的半堂课，悠扬的放学***划破黑夜里静默的教学楼。
住宿生一窝蜂的冲出教室，剩下悠哉悠哉的基本都是走读生。
陈欢拎着书包起身，黄蕊却干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
“我出去一下。”
黄蕊这才动了动，她抿唇转头，定定的看着陈欢，良久后，才低声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陈欢歪了歪头：“你是指你拿我的笔记模仿我字迹的事吗？”
黄蕊两眼睁大，神色诧异。
陈欢见她不说话，也没耐心等，一转身从黄蕊身后侧出去。
黄蕊见她要走，情急之下也站起身跟着她走。
陈欢没理她，一拐一绕的走进一个小巷子里。
哑巴一路的黄蕊这时才终于喊道：“陈欢……”陈欢停下，回过身看着黄蕊，截了话头。
“先说好，黄蕊，如果你要告诉我的事是原本要针对我做什么事情的话，你现在告诉我，只能算你改过自新。”
黄蕊一愣，目光复杂的看了她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刘自秋让我期中考试前模仿你的笔迹，然后用你的字迹做一份小抄，考试的时候就说，说你作弊。”
黄蕊极快的掠她一眼，“他说大考作弊，你不仅会被处分，还会……被扣除奖学金。”
陈欢音调平平，听不出冷怒：“谁出的主意？”
黄蕊略微犹豫后，说道：“吴雨桐。”
陈欢嗤笑一声：“她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黄蕊默而不语。
湛林市梧桐学校这几年新上任的校长特别重视升学率，于是从高一抓起，搞出一堆和成绩挂钩的政策。
比如，每学期按成绩上升或下降的程度微调学生的班级，大考的班级平均分排名和老师的绩效年终奖挂钩，全年级成绩前十的都有奖学金，年级第一高达八千，并且中考前六百名入本校可免学费。
而陈欢从高一起，除了刚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但也都进了前十，再往后几乎都是第一第二，如今稳居年级第一。
陈欢：“好了，这件事，我不会把你捅出去的。”
得到了这句保证，黄蕊才放心离开。
夜深，卧室门被轻声敲响。
“小欢，睡了吗？”
陈欢合上书，道：“没呢，妈，你进吧。”
顾冠英端着一小盘削好的苹果进来放在桌子上，柔声说道：“早点睡吧，身体重要，时间不早了，别熬夜。”
陈欢点头，黑沉沉的眸子瞥了眼门外空荡的客厅：“他呢？”
顾冠英：“你爸爸睡了。”
陈欢又问：“我中午回来的时候屋里那么吵，他骂你了？”
顾冠英笑道：“今天没，就抱怨了几句。”
陈欢细眉拧起，声音冷了下来：“今天没有，那是之前有？”
顾冠英知道骗不过自己这个女儿，她扯了扯嘴角凝滞的笑容，说：“你爸应该就是压力大，随口骂了两句。”
“压力？”
陈欢一个眼刀瞥向黑洞洞的主卧。
“吃软饭的有什么压力？”
“小欢，他是你爸。”
顾冠英皱眉道。
“他不是我爸！”
陈欢压着火气打断她。
话说出口后，陈欢自觉语气不在好，别开眼后缓了缓，问：“妈，你真的不打算离婚吗？”
她说着，抬手撩起耳边的碎发，露出耳根处一道浅浅的疤。
关于离婚这件事，陈欢劝了顾冠英很久，但她很少得到几次确切的回应。
顾冠英的目光随着陈欢的动作触及右侧脸的那个疤，她神色复杂又心疼的轻轻抚摸着陈欢的面颊。
她垂下眼，含糊的转移话题。
“好了不聊了，咱家小欢都快熬出黑眼圈了，赶紧睡觉吧。”
“妈，就他那死样子，指不定哪天又家暴，你为什么不和他闹离婚？
你难道还指望他能变回去吗？
陈正明他……”顾冠英抬手来回胡乱的揉搓着陈欢头顶的软发，硬生生把陈欢还没说出口的话给按了回去。
“睡觉吧。”
说完，她不给陈欢继续说什么的机会，转身出了卧室，还顺便把门轻轻带上。
陈欢又坐回椅子上，闭着眼，感觉自己气得要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