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树妖幻化成人畜无害的小老头模样,他不由说话也提了几分。
老寿槐指了指他原先生长的地方:“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去树坑里抛一抛,那里有一土疙瘩,多少年了,一首不腐不化。
自干旱来时,它竟能时不时散发出一些养分出来,使我得以继续存活生长,才能越发老而弥坚呀,是天地繁衍之灵物也说不定!”
听闻此言,张十安也不再震惊什么了,因为今晚遇到的事情己经够他娘怪的了。
准备翻身跳进树坑,但他走了两步,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的腿……,竟然好了!
走路不再一瘸一拐的,跳了几下也没问题。
刚才被老寿槐吓得不知所以,现在缓过神来,感知到自己的腿又完好如初了!
“肯定是那坛酒的缘故,喝了那酒让自己的瘸腿恢复,老寿槐因此也幻化成精。”
想到此处,张十安对土中之物更加好奇起来。
纵身跳进树坑,西处扒开土壤,果然翻到一土疙瘩,。
他抓着那土疙瘩翻出土坑,用衣角一点一点擦去杂物,借着月光观起此物。
此物入手质感和土壤没啥区,盈盈散着微光,敲之不散,巴掌大小,且时刻保持湿润,仿佛凝聚了大地之精华。
就这么肉嘟嘟的一坨,看了一阵,张十安甚至还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但也没在再找出其它特别之处来,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我尝一尝,说不定是啥像土壤的灵丹妙药。”
他如此想着,便拿着土疙瘩凑到了嘴巴前,张口要咬,突然手中的土疙瘩蠕动了起来,好似是活了一般。
“这小土疙瘩会动!”
老寿槐见状急忙喊道。
张十安虽然又被吓了一下,但经历了老寿槐化妖那幕,多少也有点见怪不怪了。
他轻轻将土疙瘩放到地上,土疙瘩就这样继续蠕动起来,“这土疙瘩该不会是你的树儿子吧?”
张十安疑惑的打趣着老寿槐。
“哎呀,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至今也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儿子?”
老寿槐摆出一副老儒生模样来。
张十安一脸嫌弃,跟老寿槐接触下来,觉得他就是一个老不正经。
地上的小土疙瘩一点一点蠕动朝着张十安而去。
见状,他重新拾起土疙瘩,捧在掌心,并用手指摸了摸它。
土疙瘩好似得到了安抚,乖巧了下来,从团团的身体中顶出一个小触须,指了指一个方向。
“你要去哪?”
他尝试着指着刚才指的方向问道,没想到它也用小触须上下摆动了一下,就当是点头肯定了。
就这样双手托着它顺着所指的方向一步一步移去,到了石阶处,小触须又上下摆动了一下,似乎就是这了。
张十安将它放了下去,小土疙瘩继续蠕动起来,爬向了石阶角落。
那里有一只死了的蟋蟀,见它慢慢的将蟋蟀用身体包裹起来,一阵蠕动,好像是在吞食蟋蟀的尸体。
过了一会,小土疙瘩将那只昆虫分解完成,浑身发出一股温和的灵气来,十分微弱。
张十安是感受不到的,但老寿槐伸个大鼻子过来闻了闻。
“就是这个味,当初就是吸收这小家伙散发的这股灵气,好舒服呀!”
见老寿槐表情沉醉,张十安决定找别的东西来试一试。
转头去了客栈前堂,拿来一盆因缺水萎蔫的草兰花靠近到小土疙瘩旁边。
草兰花在这股灵气滋养下,果然叶子、茎秆却明显的精神了一点,虽然并没有完全恢复往日生机。
可能是散发的灵气太少了,不足以支撑草兰花完全恢复。
看到这一幕张十安惊奇不己道,“原来这小东西有如此奇异能力,消一物长一物啊。”
“土疙瘩吃了死虫子,将虫子尸体残余的生灵之力分解出来,不知道别的东西能不能行?”
想到此处,将整栋客栈觉得小土疙瘩能吃的东西都搜索而来,厨房炒菜剩的的猪骨、掉落院子中的枯树叶等等……经过多次尝试,更加确定了只要是失去生灵之物,小土疙瘩都能一一分解,并将分解获得的灵气散发出来供养活着的生灵。
这一发现让张十安得到巨大的惊喜,看着眼前的小土疙瘩,眼中也带上了丝许长久未见的笑意。
不知不觉间己经倒腾了一晚上,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天亮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太过奇特,看着院子中的一片狼藉,尤其那个巨大的树坑,一夜之间消失的大树难免会引起猜测。
为了避免撞上今日来收客栈的郑元纠缠,张十安决定收拾东西立马离开这里。
怀中揣着小土疙瘩,与老寿槐一起踏出了客栈大门。
回头看着这从小生长的地方,张十安心中还是有些酸楚,这是他的家呀,但他也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两人趁着镇上的人出门之前,离开镇子,往东南方向的霞云山走去……郑元一大早就过来了客栈,他看上这间破客栈是有原因的。
他有个儿子,叫郑玄风,本是在修道门派的一员外门弟子,就是张十安之前当杂役小厮的玉虚观。
郑玄风在邀请门中师兄游玩家乡之际,经过客栈。
师兄见多识广,一眼看到了院中的寿槐,想起师傅曾想寻找一棵有了年岁的寿槐做一件法器,便将此事告知了郑玄风。
郑元为了儿子能在宗门中有个提携,就使着招连哄带骗的将客栈仅用三块劣质灵石就从张十安手中买了下来。
买房是假,砍树是真。
郑元踩着昨天倒塌的大门进了客栈,来到后院时,傻了他的大眼,怒从中来:“张十安,你给我滚出来……”客栈早己人去楼空,他只能一遍遍对空咒骂。
张十安倒也无心间,坏了他使的心思。
反而是路上的老槐树可能感知有人要砍了他的这个想法,连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