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林默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跟赵普告别，便快步回了家。
家徒西壁，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
林默数了数银票，足足有一百两，他小心放好，又拿出那块入手冰凉的铁牌。
杂役就杂役吧，至少……进去了。
他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打了个小小的包裹。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林默刚躺到床上，正想起白天的小鼎。
“啊！”
林默一声大叫，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尊破旧的青铜鼎虚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静静悬浮着，比白天清晰了一些。
鼎身布满裂纹，仿佛一碰即碎，但又透着古老韵味。
林默刚想用手去触碰它。
嗡！
小鼎轻轻一震，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
玄露养灵鼎……内部空间……玄露凝聚……物品滋养……信息断断续续，似乎因为鼎本身残破而缺失了许多。
“内部空间？”
林默精神集中，试图看透小鼎内部。
果然，他“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空间，大概只有一间小屋那么大，里面飘荡着几缕比发丝还细的灰色气流。
“这是大家说的天地灵气吗？”
林默喃喃自语。
“物品滋养……只要丢进去就能强化？”
他心中好奇，目光扫过屋内。
桌上放着一个昨天从山上摘的野果，因为放了一天，表皮有些蔫了。
试试？
林默想象着将那枚野果“放”进小鼎内部。
下一刻，桌上的野果消失不见。
而在那灰蒙蒙的空间里，野果静静悬浮着。
养灵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鼎口倾斜了一下。
一缕带着淡淡绿意的气息，明显比刚才的灰色气流要浓郁得多，缓缓飘向野果，融入其中。
野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起来，表皮重新焕发出光泽，甚至比刚摘下来时还要鲜亮几分！
林默心中剧震，连忙将野果“取”了出来。
野果重新出现在桌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真的……真的可以！”
林默拿起野果，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这破鼎，不，这宝鼎，竟然有如此神效！
这哪里是五灵根的开局？
这分明是天大的机缘！
他感受了一下养灵鼎的状态，凝聚那一点“玄露”后，虚影暗淡了一些，那几缕灵气也稀薄了。
“能量消耗……恢复慢……”林默想起脑海中那残缺的信息。
看来这宝鼎也不能无限使用。
不过，足够了！
这绝对是他逆天改命的资本！
“此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将这个秘密死死埋在心底。
第二天一早，林默揣着银票和令牌，先去了村长家。
老村长正坐在院子里抽旱烟，看到林默，叹了口气：“小默，来了。”
“别灰心，五灵根虽然慢，但勤能补拙，总有机会。”
老村长平日里看林默孤苦伶仃，没少接济他，关系比旁人亲近许多。
林默笑了笑，将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村长爷爷，这是仙师给的。”
他从中数出五十两，推到老村长面前，“这五十两您收下。”
“另外，去青玄宗路途遥远，足有五十里，小子一个人怕不安全。”
“想请您帮忙找个靠谱的叔伯护送一程，就麻烦村西头的张猎户吧，他身手好。”
“这钱您拿着，也帮我付给张叔十两辛苦费。”
老村长一愣，连忙摆手把银票推回来：“哎，你这孩子！”
“给你安家的钱，我怎么能要？”
“找老张送你，那是应该的，十两银子太够了，剩下的你赶紧收好！”
林默却固执地将银票又推了回去，眼圈有些发红：“村长爷爷，您就收下吧。”
“这些年，要不是您时常接济，我……我能不能活到今天都难说。”
“这点钱，就算小子报答您的一点心意，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老村长看着林默坚持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湿意。
他沉默片刻，拿起旱烟吧嗒抽了两口，才重重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唉！”
“行，爷爷收下。”
“但你记着，到了外面，凡事多留个心眼，别傻乎乎地被人欺负了！”
他将那五十两收起，又仔细叮嘱了几句。
“嗯，我记住了，谢谢村长爷爷！”
林默用力点头。
从村长家出来，林默又去找了赵普。
赵普家门口，他正无精打采地喂鸡。
“阿普。”
林默喊道。
赵普抬头，看到林默，眼睛有些红：“林默……你真要走了？”
林默走过去，将三十两银票塞给他：“拿着。”
“我们是兄弟，这点钱不算什么。”
“以后买点好吃的，别苦着自己。”
赵普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不，这太多了！”
“我不能要！”
林默硬塞给他：“拿着！”
“等我以后混出名堂了，回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拍了拍赵普的肩膀，转身便走，不敢回头，怕看到兄弟不舍的眼神。
揣着最后剩下的二十两，林默跟着沉默寡言的张猎户，踏上了前往青玄宗的路。
一路无话。
五十里山路，对常年打猎的张猎户不算什么，林默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一座巍峨的山门出现在眼前。
白玉石砌成的牌坊高耸入云，“青玄宗”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散发着淡淡灵光，令人心生敬畏。
山门前并非空无一人，反而聚集了不少人。
大多是附近村镇的居民，带着自家半大不小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山门，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期盼。
显然，他们是趁着宗门招收的时机，前来碰碰运气，看自家孩子是否有仙缘的。
人群中也有几个像是富户人家的，但在这仙门之前，同样不敢有丝毫倨傲。
几个身穿青色道袍的青玄宗外门弟子守在山门前。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三十岁上下，神情带着几分不耐烦。
他指挥着孩子们排队，一个一个服下测灵丹。
“下一个！
快点！”
管事弟子催促道。
一个十岁男孩赶紧上前，张口吞下测灵丹。
一个呼吸……五个呼吸。
“凡根，下去吧！”
管事弟子挥挥手，如同赶苍蝇。
男孩的父母一脸失望地拉着他退到旁边。
队伍缓慢移动，十个里难有一个能发光的。
偶尔亮起光芒，颜色驳杂黯淡的，多是西灵根中下品。
管事弟子也只是皱着眉记录一下，让他们到旁边等着，态度算不上好。
轮到林默，林默对着管事弟子拱了拱手。
“仙师，我是来做杂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