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不再是我们
于南星见状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他走到床边轻轻抱起小安，轻拍他的脊背：“小安不哭，你爸爸己经没事了。”
小安抬头看着于南星，眼中还带着些许泪水，轻声问道：“真的吗？”
于南星点点头，这时小安也镇静了下来。
“可是......我还是很害怕，我害怕爸爸醒不过来。”
小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于南星握住小安的手，温柔地说：“别怕，我会陪你一起等爸爸醒来。”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小安趴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摸他的头，还想这样一首搂着他，无比安心。
高羽从床上翻了个身，突然惊醒过来。
他惊坐而起，却发现身旁的小安己经不见了。
“小安。”
没等他下床站稳双腿就“扑通”跪倒在地，是药的作用还在发挥。
现在身体又开始难受起来。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吃的药，好像没有记忆了。
大脑一片混乱，根本就想不起来。
于南星听见里屋的动静将熟睡的小安放到了沙发上，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他的身上才走进来。
高羽怔了下，眼中满是警戒。
“你怎么在这儿？”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于南星看到他警惕的样子，失落的感觉再次从心中涌出。
“是你儿子用你的手机打的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
高羽先是皱了下眉头，双腿实在是发软的有点站不住了。
“小安在哪儿？”
于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哄了他很久。”
高羽听了于南星的话，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但眼神依然冷漠。
“谢谢。”
高羽说道。
于南星默默地看了高羽一会儿：“谢谢就算了，我走了。”
“等一下。”
高羽叫住了于南星。
于南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高羽。
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不要再来了，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只能当陌生人。”
高羽的语气缓和却又决绝。
于南星被他说的话噎住了，瞬间一股无名怒火从胸中燃起，他冷笑一声：“高羽，你以为你是谁？
你觉得我会记你一辈子吗？
你能不能要点脸？
当年是谁踹的谁难道你不清楚吗？”
“是。”
他一脸严肃：“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再来了，是你把我踹了那又怎么样？
我不要脸，那你呢？”
“你不觉得你自相矛盾吗高羽？
那你为什么要留着我的手机号？
如果不是你儿子打过来，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我……”他沉默了，张了张嘴却解释不出任何东西。
“爸爸。”
小安揉了揉眼睛从外边进来牵住他的手：“爸爸，不要吵架，这个叔叔是好人。”
“没有吵架。”
他蹲下身来揉搓他的头发。
于南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各自安好。”
说完，他再没回头。
“叔叔再见！”
高羽望着于南星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小安扯了扯他的衣角：“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叔叔？
高羽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苦笑了下：“不是的，爸爸只是不想和陌生人挨的太近。”
手机里于南星的电话号码曾经他也一遍遍的看过，却再也没有点过拨打键。
每次看到于南星的号码，心里都会泛起爱与恨交错的情绪。
于南星回到208后，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怎么也没想到高羽会如此自恋，七年都过去了早就把他忘了！
走累了他坐到了沙发上，突然想起小安说他没有妈妈只有爸爸。
他心中一动，难不成小安是高羽领养的？
可是看他们俩亲密的样子又不像。
他甩了甩头，管他呢？
跟自己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想这件事呢？
那万一是他和别的omega生的然后离婚了呢？
或者是那个omega生下没多久就因为失血过多去世了呢？
不，完全没可能。
高羽这种劣质alpha，别说是omega，恐怕连beta都看不上他吧？
他也只是脸长的看的过去而己。
等等——高羽是alpha，劣质alpha。
每个人从分化之前都有生殖腔，分化之后如果是A的话，生殖腔会随着身体的发育逐渐消失。
可是高羽是劣质alpha，他是有生殖腔的。
当几年前成结的那一次后他知道高羽有生殖腔后就变得格外大胆起来，标记的次数多到根本数不过来。
可alpha受孕的几率为10%，就算是成结了也会因为身体构造上的原因将其无视掉，而且就算是真的怀孕了风险大不说，还会比beta和omega辛苦，还要随时面临流产的可能性。
他的大脑要炸掉了。
如果高羽真的经历了这些，他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一定很痛苦吧。
如果真的是他所生，那小安的另一个父亲是谁呢？
是……我？
不不不，不可能，之前那么多次标记都没事，这怎么可能呢？
再说几率这么小，他们在分开之前一个月内时间基本上没干过活，更别说分开之后了。
不不不，万一根本就不是高羽生的呢？
那如果是他生的，不，不可能。
他这种劣质alpha连信息素都控制不了，怎么可能会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去生孩子。
假设这个孩子是自己的，那他也会因为恨自己而打掉吧？
那如果他没打掉呢？
思绪开始复杂起来，他一边不相信自己的假设，一边又在心底深处窃喜，然后又对高羽的行为感到疑惑和无语。
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心里莫名有一股冲劲。
想了许久他决定不再自己胡乱猜测，等到早上时去问他的私人医生。
就这样眯了将近三个小时后，他拨通电话简单说明了下类似的假设情况。
医生沉默片刻说道：“这是可能完成的生育，如果真的发生，那母体必然遭受极大痛苦，并且孩子先天不足的概率很高。”
于南星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不知道高羽是否真的遭遇了这些。
“那如果对方是劣质alpha呢？”
“劣质……”医生沉默了，他就知道不可能。
医生的语气变得很沉稳：“劣质的话，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生产完后生殖腔也要被取下了，因为alpha的生殖腔比omega和beta的更脆弱。”
“这样不就和手术摘除生殖腔没有区别了吗？”
“有区别，手术摘除生殖腔的话只只针对于发育过快和有特殊情况的alpha，比如生殖腔的退化赶不上身体的变化会选择手术摘除，而生完孩子摘除生殖腔是因为生殖腔己经受到了重创，留在母体里会对母体造成伤害。
摘除的话可能还会伴随后遗症，但是对于劣质alpha来说有一个好处就是对信息素的控制会暂时恢复。”
听到这儿他想起高羽床头前那瓶含a的抑制剂。
“是不是要通过吃药来控制，比如像抑制剂那种含a类的用来控制信息素……”医生愣了下，说道：“你怎么知道？
等等，你身边不会是有alpha吃这种药吧？”
“老实说，不光有，而且我还怀疑另一件事儿——我好像有孩子了。”
“？”
一句话把医生干的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地球上了。
他是有记得几年前于南星有跟一个劣质alpha在一起过……他跟劣质alpha在一起过！
他一脸不可置信，声音断断续续：“你是说几年前的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劣质alpha生了你的孩子，还是在你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大概是这样，不过只是我的猜测。
看他那个样子，就算是我的，他也不会承认吧。
而且我想不明白，他不应该是恨我的吗？”
“你……”医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你找机会做个亲子鉴定吧……”挂了电话后，于南星坐立不安。
他一方面难以相信高羽能做到这一点，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他？
他努力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闭上眼睛想让大脑安静一会儿却想起高羽绝望的声音：“你和他们一样！”
他猛的睁开眼，脑中却是高羽坐在地上无声哭泣，歇斯底里的撕着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的画面。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于南星刚打完电话不久，门铃就响了起来。
打开门一看，竟是小安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拿着一幅画。
“叔叔，这是我画的画，送给你。”
于南星愣了一下，随后侧身让小安进了屋。
小安把画递给他，画上是三个人，小安牵着其中一个人的手站在阳光下。
“这是爸爸”他指着牵着中间孩童的人“叔叔和我。”
他奶声奶气地说道。
于南星的心像是被烟花击中了一般。
他呆呆的望着小安，心中似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