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影迷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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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林小虎的尸体坐在棺木里,焦黑的手指蜷曲如爪,赤目倒映着陈玄策僵硬的身影。

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偏偏带着几分熟稔的尾音——正是三天前林小虎在溪边喊他“玄策哥”时的调调。

陈玄策的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掌心的罗盘几乎要嵌进肋骨。

他看见叶知秋的匕首在抖,刀柄红绳上的引雷竹碎片正渗出微光,而对方刀疤下的皮肤,此刻泛着与尸体相同的青黑色纹路。

“别动。”

叶知秋的声音压得极低,混着暴雨拍打窗棂的声响,“它在引你分神。”

尸体突然歪头,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嘴角咧得几乎要撕裂耳根:“知秋哥,你忘了吗?

小时候你总把糖分给我,说我胸口的朱砂痣像朵小红花——”叶知秋的匕首“当啷”落地。

陈玄策瞳孔骤缩,他清楚地看见,叶知秋的指尖在发抖。

三年前父亲坠崖后,青竹坳没人再提“朱砂痣”,那是刻在陈、林两家祖谱里的禁忌——凡胸口有朱砂痣者,皆为“双生魂”候选。

“天杀位在东北!”

陈玄策突然暴起,罗盘砸向供桌上的长明灯。

火苗应声爆成三朵,在地面投出扭曲的光影,正好将尸体笼罩在“离火阵”中。

林小虎的尸体发出尖啸,胸口的朱砂痣诡异地凸起,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叶知秋趁机捡起匕首,红绳缠住尸体手腕:“玄策,用你的血!”

六指指尖的金血刚滴在罗盘天池,祠堂大梁的倒悬八卦镜突然发出刺目银光。

陈玄策眼睁睁看着镜中倒影分裂成两重——一重是林小虎的脸,另一重,竟是七岁那年在雷公崖见过的、坠崖者背后的二十八星宿纹身。

“咔嚓!”

供桌突然断裂,露出下方的青砖缝隙。

陈玄策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砖缝里半片焦黑的符纸——那是南洋降头术中的“借尸符”,边角处印着与林万财账册相同的火漆印。

“林万财!”

叶知秋突然低咒,刀疤渗出的黑血滴在符纸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早把儿子的魂魄卖给了山魈!”

尸体在离火阵中剧烈抽搐,胸口的朱砂痣“啵”地爆开,飞出只赤目黑蝶。

陈玄策认出那是《青囊秘要》里记载的“煞蝶”,专门吸食生魂记忆。

蝶翼振动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零碎画面:七岁生日那天,林小虎趴在他窗台上,胸口的红点还只有米粒大;父亲坠崖前一夜,曾在祠堂用金血绘制星图,星图中央,正是两个交叠的朱砂痣。

“玄策!”

叶知秋的怒吼惊醒了他。

煞蝶己扑到眼前,翅尖泛着淬毒的幽蓝。

陈玄策本能地甩出罗盘,天池水化作雷丝缠住蝶身,却见煞蝶翅膀突然透明,映出窗外暴雨中站立的人影——是林万财,正捧着个描金漆盒,盒中躺着半枚跳动的心脏。

“爹?”

尸体发出含混的呼唤,赤目瞬间蒙上水雾。

陈玄策喉间发紧,那分明是林小虎生前的声音。

叶知秋突然拽着他冲向后窗:“那心脏是小虎的觉魂,林万财要借尸还魂!”

跳出祠堂的瞬间,陈玄策听见棺木炸裂的巨响。

回头望去,林小虎的尸体正撕扯着自己的喉咙,黑血喷在倒悬的八卦镜上,镜面竟浮现出“青竹坳下有血池”七个大字。

他腰间的罗盘突然轻颤,天池水映出自己的倒影——左瞳琥珀色中竟混着一丝赤芒,与山魈的眼睛如出一辙。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路,两人在巷弄间奔逃。

叶知秋突然将他按进柴垛,指腹碾过他手腕内侧:“你看。”

陈玄策心惊地发现,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叶知秋刀疤相同的咒文,只是颜色较浅,像用金粉描成。

“三年前我接到天枢阁密令,”叶知秋的声音被雨声打散,“说青竹坳有山魈借‘双生魂’复活,让我盯着胸口有朱砂痣的人——包括你。”

陈玄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父亲坠崖、林小虎暴毙、叶知秋的出现,原来都是围绕“双生魂”的局。

他摸向怀中的半片竹简,“双生魂归位”五个字在掌心发烫,突然想起昨夜在悬崖下,叶知秋被内丹灼伤时,露出的那截手臂上,竟有与自己相同的六指形状胎记。

“前面就是乱葬岗!”

叶知秋突然抬头,远处传来棺木翻动的声响。

乱葬岗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挂满了竹爆筒,每个竹筒上都贴着镇邪符——却全被人用黑狗血涂成了反向。

陈玄策心口剧跳,这是山魈最喜欢的“逆煞阵”,专克风水师的引雷术。

“接着!”

叶知秋甩出腰间的山魈牙齿串,红绳缠住陈玄策手腕,“用你的血激活牙齿,它们认猎妖师的血!”

第一只僵尸破土而出时,陈玄策终于看清了它的脸——是村西头的老猎户,三天前他还帮老人修过祖坟。

僵尸的喉管被扯断,却发出“嗬嗬”的笑声,胸口同样有朱砂痣,只是颜色暗沉如凝血。

“玄策,照准它们心口的星图!”

叶知秋的匕首劈开僵尸脖颈,黑血溅在他刀疤上,竟让咒文发出微光,“山魈用降头术把村民炼成了活尸,它们的觉魂都在林万财的漆盒里!”

陈玄策咬碎舌尖,金血喷在山魈牙齿上。

十二颗牙齿突然悬浮空中,映出乱葬岗地下的星图——正是陈家密卷里记载的“十二脉锁魂阵”,而阵眼,就在祠堂下方的血池。

他突然福至心灵,将罗盘抛向空中:“天枢九星,归位!”

罗盘发出刺目金光,天池水如瀑布般倾泻,在地面勾勒出完整的星图。

活尸们在星图中僵首不动,心口的朱砂痣逐一亮起,连成贯穿青竹坳的龙脉。

陈玄策看见叶知秋冲向老槐树,扯下所有反向的竹爆筒,暴雨中,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遇到戴刀疤的猎妖人,把罗盘交给他——他是你师叔的儿子。”

“小心!”

叶知秋的怒吼传来。

陈玄策转身,正看见林小虎的尸体站在屋顶,赤目倒映着万家灯火,嘴角还沾着老猎户的黑血。

尸体张开双臂,暴雨在他掌心汇聚成血池,池水中浮现出陈家祖宅的方位——那里,正是三年前父亲坠崖的雷公崖方向。

“陈玄策,”尸体的声音不再模仿林小虎,而是变得沙哑冰冷,“你以为毁掉借尸符就能阻止我?

青竹坳每一寸土地下,都埋着当年被十二脉杀死的山魈子民,他们的怨魂,早就在等着你的六指血祭——”话音未落,乱葬岗所有棺木同时炸裂。

陈玄策看见叶知秋被活尸扑倒,刀疤渗出的黑血在地面画出裂痕,而裂缝深处,隐约可见泛着金光的罗盘碎片——那是父亲坠崖时失落的半片罗盘,此刻正与他手中的罗盘产生共鸣。

暴雨愈发狂暴,后山传来连绵的尖啸,像有万千山魈在雨中起舞。

陈玄策握紧六指,金血顺着指缝滴在星图中央,突然听见叶知秋在尸堆中大喊:“看罗盘!

天池水在变——”他低头,只见罗盘天池中的水不知何时变成了血色,水面倒映着祠堂方向,林万财正跪在血池前,手中漆盒打开,里面躺着两颗跳动的心脏,一颗赤红如血,一颗泛着金芒——正是他与林小虎的觉魂。

而在血池深处,一具赤目黑毛的躯体正缓缓起身,背部长满与叶知秋刀疤相同的咒文,每一道纹路都在吸收着活尸们的怨气。

陈玄策突然想起竹简上的最后一句:“双生魂归位,南岭血河开”,原来所谓的“双生魂”,从来不是指他与林小虎,而是他与叶知秋——两个被山魈分裂出的精魄。

“知秋!”

他冲向叶知秋,却被活尸拦住去路。

叶知秋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他相同的六指胎记,刀疤下的咒文此刻全部亮起,连成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图:“玄策,用罗盘刺进山魈内丹!

它的弱点在……”话音戛然而止。

林小虎的尸体从天而降,利爪穿透叶知秋肩膀。

陈玄策眼睁睁看着叶知秋的刀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与山魈相同的黑毛,而他手中的内丹,正与血池中的山魈本体产生共鸣。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煞魂’。”

陈玄策握紧罗盘,天池血水中倒映出自己逐渐融合的双瞳,“山魈分裂出雷魂与煞魂,借十二脉后人的身体重生,而我和你,就是它的两半魂魄。”

叶知秋惨笑,黑血从嘴角溢出:“没错,天枢阁早就知道,所以派我来杀你——但我娘说,你爹当年用六指血为我续过命,我们……”“够了!”

林小虎的尸体突然暴起,利爪抓向陈玄策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叶知秋用匕首抵住他手腕,红绳突然绷首,将两人的血滴入罗盘天池。

金光闪过,陈玄策看见血池中的山魈发出怒吼,背部咒文出现裂痕——那是十二脉锁魂阵的弱点。

“玄策,用你的血祭阵!”

叶知秋将内丹塞进他掌心,“我来挡住尸群,你去祠堂血池——”话未说完,他被数具活尸拖入泥坑。

陈玄策咬牙转身,暴雨中,祠堂的倒悬八卦镜突然正位,镜面映出他奔跑的身影,左瞳琥珀色与右瞳墨色终于完全融合,变成与山魈相同的赤金色。

当他冲进祠堂时,林万财正将漆盒按进血池。

陈玄策甩出罗盘,天池血水化作锁链缠住对方手腕,却看见老人泪流满面:“小虎出生时,道士说他活不过十八,只有借山魈的觉魂才能续命……玄策,你爹当年坠崖,也是为了阻止我用你的血祭阵啊!”

血池深处,山魈的赤目突然睁开。

陈玄策看着手中的内丹,上面的咒文与叶知秋刀疤、自己六指完全吻合,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为何要将罗盘一分为二——只有双生魂的血同时祭阵,才能彻底封印山魈。

“对不起,小虎。”

他喃喃自语,将内丹按进血池,“还有知秋……”六指与刀疤的血同时滴入天池,罗盘发出震耳欲聋的蜂鸣。

山魈的怒吼声中,陈玄策看见无数黑影从血池升起,那是青竹坳历代被山魈吞噬的冤魂,其中有个身影特别清晰——是父亲,正朝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玄策!”

叶知秋的声音从祠堂外传来。

陈玄策转身,看见刀疤青年浑身浴血,手中拎着半片罗盘,正是父亲当年坠崖时失落的那半。

两片罗盘在空中相吸,终于拼成完整的寻龙脉罗盘,天池中的血水突然沸腾,化作漫天雷火。

山魈的躯体在雷火中崩解,林小虎的尸体缓缓倒下,胸口的朱砂痣渐渐淡去。

陈玄策接住叶知秋,发现他刀疤下的黑毛己全部褪去,露出下面浅浅的疤痕,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密函里说,猎妖师总部要除名我。”

叶知秋靠在他肩上,掏出半张烧焦的纸,“但我更怕的是……怕你知道我是山魈煞魂后,会像天枢阁说的那样,杀了我。”

陈玄策看着他眼中的忐忑,突然想起七岁那年,有个陌生男孩在雷公崖下递给他半块桂花糖,左脸有道浅红的刀疤。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在父亲坠崖的那天,在山魈第一次试图复活的时刻。

“走。”

他扶起叶知秋,望向祠堂外逐渐放晴的天空,“青竹坳的事还没结束,林万财私藏的降头术典籍里,提到了十二脉叛徒的名字——莫先生。”

叶知秋的瞳孔骤缩。

这个名字,正是天枢阁密函里反复出现的禁忌。

两人相视而笑,手中的罗盘同时轻颤,指针指向西北方的黔东南深山——那里,是赶尸人吴三鞭的地盘,也是十二脉镇邪脉的祖地。

暴雨后的第一声鸡鸣响起时,陈玄策看见祠堂大梁的八卦镜终于正位,镜面映出他与叶知秋的倒影,两个身影的背后,隐约浮现出十二道星芒,那是十二脉传承的标志,也是他们接下来要解开的谜题。

而在乱葬岗深处,半片竹简从老猎户的尸身口袋中滑落,上面新浮现出一行小字:“雷煞双生,归位之日,血池倒转,山魈俯首”。

竹简边缘,还粘着半片引雷竹,竹节处刻着与叶知秋匕首相同的红绳纹路——那是猎妖师与风水师千年契约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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