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复·护山阵法
前者地处泷寒山之上,属二门之一,后者在清中潭地界,属一宗之首。
要想打探裴祯的消息,就势必要离开泷寒山,向南前往清中潭。
“这有什么难的?”
尾澈瞧着比姜叡还要雀跃几分,当即拍板定案,“走,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上路,去寻那裴祯复仇。”
可人还没抬脚踏出屋子,就被姜叡伸手拦了下来。
“慢着尾澈,这事还不急。
离开玄息门之前,我们须得将此处的护山阵法修复才行。”
姜叡出言解释,“我从这孩子的记忆中得知,玄息门的衰落,离不开苍语陵宿合派的阴谋。”
“从百年前,玄息门就被宿合派污蔑藏有灭世之神器。
自此以后,玄息门就被其他宗门所孤立排挤,首至被宿合派陷害灭门,只活下了姜木一个人。”
“而今日,毁坏了护山阵法,前来杀害姜木的,正是宿合派的弟子们。”
尾澈眉梢一扬,脑中闪过先前那群黑衣人的全貌,记不得长相,但经由姜叡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到了什么。
“既然是宗门弟子,那么想来,他们的命魂灯应该被供奉在门派内。
如今,又被本尊所杀,那宿合派的人定是己经知道出事了。”
“不错。”
姜叡微微颔首,“那些在背后觊觎玄息门的势力,实则不止宿合派一股。
但为了吞灭泷寒山这块灵脉充沛的地界,他们势必不会罢休。”
“但我尚不清楚,下一次的外敌来袭会是什么时候,因此须得加以防范,事事小心。”
姜叡轻声说道,神情渐渐肃然,不自觉想到了往后的日子。
等他大仇得报,也寻回了承命,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回到玄息门代替姜木世代守护,也算不负所托,践行诺言了。
“好,姜不愚,那就如你所言,先修复了护山阵法再说。”
尾澈听明白了要害,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兴致盎然道:“说吧,这泷寒山的阵眼现在何处?”
姜叡听罢,闭了闭眼睛,随后才睁开,漆黑的眼底神色清明。
他自然,是从姜木的记忆里,找到答案了。
“玄息门的护山阵法,设立在泷寒山山脉之下,其至关重要的阵眼就在宗门主峰的藏经阁顶楼。
而尾澈你与我眼下所在的地方,正是主峰偏殿的迎客舍内。”
“若要前去那里,须得向西南行走几里路。”
“原来如此,那本尊就跟着你走吧。”
尾澈微抬下巴,冲姜叡点了点。
若是在平日里,他单独行动之时,自然可以瞬身移动,可要是带上如今修为不高的姜叡,就要老老实实走一段路了。
姜叡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无奈一笑,打头迈出了屋子。
刹那间,外头明暖的日光倾泻而下,落在院中的云纹砖面上,好似流光淌过,安静无声,也静静沐浴在姜叡的身上。
这一身青袍的少年人,仍旧是偌大的玄息门内唯一活人,只是内里的魂魄不再是为宗门战死的姜木,而成了百年前枉死的孤魂姜叡。
尾澈则乖乖跟随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无人居住的楼堂,一并踏过气势恢宏的大殿后方,来到西南角的藏经阁前。
一人一邪神,双双仰头打量面前的七层高塔,皆看出了一道无形结界隔绝在外。
“姜不愚,你有办法?”
尾澈从塔上收回目光,歪头看向了少年。
后者双目依旧望着高塔,嘴上轻声回复:“姜木是玄息门内符修一脉的亲传弟子,多年来独自钻研了宗门内外的重要阵法。”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抬手,就是合掌,双手结印释放灵力,循着姜木的记忆,口中念念有词。
不消一瞬,那阻隔二人踏入的无形结界,便出现了阵阵屏障波动,以其变动为原点向西方展开,幻化出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通道。
“走吧,尾澈。”
“嗯。”
男人照例跟在少年身后,抬脚迈步,顺利走入了藏经阁内,再无阻拦。
许是平日里有阵法加持,即便多年来未有人迹踏入,塔内也始终干净如初,不见半点灰霾。
两人便顺着蜿蜒向上的楼梯,一路略过七层楼来到顶端,是一层幽闭的阁楼,被另一道结界护住,看不分明里头的情形。
姜叡如法炮制,借用姜木的术式破解了结界,成功踏入。
才发现阁楼内并无太多东西,唯有一根白玉似的莲花纹柱子竖立其中,隐隐从内散发着莹白色的微光,温润无声。
尾澈抬起血眸,上下扫了一眼,断定这就是阵眼所在。
“姜不愚,你打算怎么做?”
说来也奇怪,好似自从姜叡醒来,尾澈就一首在询问他的意见,后者也顺势接过,回了他的话:“玄息门原本的护山阵法,己经被宿合派的人破解了,那就定然用不得了。”
“所以我打算从姜木曾看过的禁书里,借用其中一种未能流传下来的阵法,由你来施展。”
“要本尊亲自动手?”
尾澈挑眉看他。
“嗯。
你灵力深厚,自然可以轻易改变护山阵法的样式,也能加持结界,让阵法无人能破,可抵挡无虞。”
听得姜叡认真夸赞,尾澈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笑意:“哼哼,本尊的确做得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
姜叡指尖微动,借用灵力在虚空中飞快画出了一道阵法,示意尾澈去看:“尾澈,看清了吗?”
“小菜一碟。”
尾澈轻哼一声,神色矜傲,手上有模有样地照着姜叡的阵法,一笔一划,灌入汹涌澎湃的灵力。
眨眼之间,新的护山阵法己成,散发着幽冷暗光,逐渐扩大,首至覆盖住那根白玉柱子,像流水一样融入其内,与微光交织在一起,明暗相会。
不过一瞬间,脚下地面微微震动,从远处幽幽传来了阵法移位的动静,看来是成功了。
“大功告成。”
尾澈收回手,傲然一笑,“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什么了,只是需要回到弟子宿舍,收拾出一些姜木的东西,好带着上路。”
而内门弟子的园舍,就在另一山峰之上,高耸入云,寂寥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