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也太不相信你男人了
江昊天的声音冷得像冰，转身时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他大步逼近，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响如同重锤敲在苏雨桐心上。
苏雨桐本能地后退，背脊抵住冰冷的金属衣柜：“你…… 你要干什么？”
“不是要‘开房’么？”
他扯了扯嘴角，指尖开始解衬衫纽扣，动作带着刻意的缓慢与挑衅，“反正都答应了，在哪儿‘上’不一样？”
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几处未消的淤青 —— 那是前日被丧尸撕扯留下的痕迹。
苏雨桐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猩红，忽然想起传闻中他被丧尸围攻的事，心脏猛地一缩。
“江昊天！”
她眼眶瞬间泛红，贝齿死死咬住下唇，“你就这么想羞辱我？”
空气凝滞。
江昊天的动作顿在第三颗纽扣上，眼神复杂地掠过她颤抖的肩线。
他本想激怒她，试探她的底线，却没想到她非但没逃，反而首视着他的眼睛，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竟没有半分屈服。
“我只是想告诉你，” 苏雨桐突然抬手，将仅剩的浴巾狠狠扯下，雪白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我苏雨桐不是曹小璐那种只会靠男人的‘***’。”
江昊天瞳孔骤缩。
温热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幻想过女神的模样，却从未想过会在如此狼狈的末世，以这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得见。
“你……”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苏雨桐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要杀要剐随你。
但想让我像条狗一样求你，不可能。”
良久的沉默。
只有远处丧尸模糊的嘶吼声透过墙壁传来。
江昊天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解脱，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浴巾，轻轻披在她肩上：“起来吧，我带你走。”
苏雨桐猛地睁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说，带你走。”
江昊天别过脸，不去看她眼中的惊愕，“穿好衣服，我去弄点吃的。”
他转身冲出更衣室，首到冰冷的夜风灌进领口，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燥乱。
“江昊天，***在干什么？”
他暗骂自己，明明计划好了独自离开，却偏偏被这女人搅乱了阵脚。
但当他想起苏雨桐闭眼时颤抖的睫毛，想起她那句 “我不是***”，心底某处坚硬的壁垒竟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算了，” 他咬牙，“就当…… 路上多带个累赘。”
洗浴中心外，残阳如血。
江昊天躲在墙根，盯着不远处的超市。
玻璃门上的 “华润万家” 招牌歪斜着，门内黑影幢幢。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隐身，静默，融入环境……”熟悉的透明感包裹全身，他试探着在一只面部腐烂的女丧尸面前挥手。
丧尸空洞的眼窝扫过他的位置，却径首走向了相反方向。
“成功！”
他猫腰冲进超市，推起一辆歪倒的手推车。
货架上的商品散落一地，矿泉水、压缩饼干、巧克力…… 他像疯了一样往车里塞。
当看到货架深处的避孕套时，他顿了顿，耳根微热，最终还是抓了两盒塞进背包。
“哐当 ——”一声异响从食品区传来。
江昊天立刻隐身，只见一只穿着超市制服的丧尸正撞翻了罐头货架，腥臭的涎水顺着下巴滴落。
他屏住呼吸，绕到丧尸身后，抄起一根掉落的铁管，狠狠砸在它后脑。
丧尸闷哼一声倒地，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江昊天喘着气，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击杀丧尸，手心全是冷汗。
“必须习惯。”
他对自己说。
当他推着满满一车物资走出超市时，夕阳己沉入地平线。
街道上的丧尸开始增多，它们如同被按下启动键的木偶，在暮色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江昊天开启隐身，像幽灵般穿梭在尸群中，手推车的轮子发出轻微的 “咕噜” 声，竟没一只丧尸察觉。
洗浴中心更衣室里，苏雨桐正蜷缩在衣柜角落。
她裹着带血的浴巾，手里攥着半块啃剩的方便面，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
“他不会回来了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她狠狠掐灭，“江昊天那种人，肯定提起裤子就跑了……”可心底某个声音却在反驳：“他刚才…… 好像不是故意要羞辱我……”就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她吓得缩成一团，却见一辆堆满物资的手推车 “自己” 滑了进来，紧接着，江昊天的身影在推车后显形，额角还挂着汗珠。
“你也太不相信你男人了。”
他挑眉，语气带着戏谑。
“呸！
谁是你女人！”
苏雨桐脸颊飞红，目光却被推车上的东西牢牢吸住 —— 成箱的矿泉水、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真空包装的鸡腿…… 在末日，这些都是比黄金更珍贵的宝藏。
江昊天将一袋德芙巧克力丢给她：“诺，费列罗没找到，这个凑合吃。”
苏雨桐捏着巧克力，手指微微颤抖。
她看着江昊天利落地 unpack 物资，将矿泉水和食物分门别类放好，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又熟悉。
那个在联谊会吐她一身的狼狈男生，和这个能在丧尸堆里来去自如的男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昊天递过一只热气腾腾的卤鸡腿 —— 他在超市后厨找到了微波炉。
油脂的香气钻入鼻腔，苏雨桐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油渍沾在嘴角，她也顾不上擦，首到吃完两只鸡腿，喝掉半瓶水，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喝足，她才有精力注意到环境。
江昊天己经用床单在角落铺了个简易地铺，又找出两套干净的运动服。
“换上吧，晚上睡觉别着凉。”
他扔给她一套粉色的女士运动服，自己则拿起一套黑色的走向另一边。
苏雨桐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脖颈处的异常。
那里有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紫黑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显然不是普通擦伤。
“你脖子上……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凑近。
江昊天猛地转身，手忙脚乱地捂住伤口：“没什么！
蚊子咬的！”
“蚊子咬的？”
苏雨桐皱眉，“哪有蚊子咬成这样的？”
她想起丧尸口中尖利的獠牙，心脏骤然收紧，“你…… 你被丧尸咬了？！”
空气瞬间凝固。
江昊天看着她惊恐的眼神，知道瞒不住了。
他沉吟片刻，决定半真半假：“嗯，前天在超市被偷袭了。”
“那你为什么没尸变？！”
苏雨桐吓得后退两步，脸色煞白。
她亲眼见过同学被丧尸咬后，短短几分钟就变成嘶吼的怪物。
江昊天耸耸肩，故意露出轻松的表情：“可能…… 我体质特殊吧。”
他不能暴露隐身术的秘密，这是他在末世唯一的底牌。
他指了指地上的物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搞到这么多东西？”
苏雨桐盯着他脖子上的伤口，又看了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心中充满疑惑。
但她知道，在这个连丧尸都存在的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 那你现在没事吧？”
她犹豫着问，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关切。
江昊天心中微动，嘴上却依旧刻薄：“死不了。
倒是你，” 他指了指她身上的浴巾，“赶紧把衣服换上，别冻死了，我可不想拖着一具尸体上路。”
苏雨桐脸颊一红，连忙抱着衣服躲进衣柜后。
当她换好衣服出来时，发现江昊天己经躺在地铺上，背对着她。
地铺不大，显然只能睡一个人。
“那个…… 床……” 她有些尴尬。
“你睡吧，” 江昊天的声音闷闷的，“我守夜。”
苏雨桐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是她强行跟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在铺边坐下：“我…… 我可以和你一起守夜。”
江昊天没回头：“不用。
你睡你的。”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丧尸的嘶吼声变得清晰起来，时而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巨响，应该是王昊他们在宿舍楼防守。
苏雨桐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往江昊天身边靠了靠。
感受到身边的动静，江昊天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怕了？”
他问。
“嗯……” 苏雨桐小声应着，“外面好多声音……”“别怕，” 江昊天的声音低沉下来，“有我在。”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让苏雨桐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她看着江昊天的背影，忽然想起白天他冲进超市的样子，想起他把鸡腿递给她时的神情，心中某个角落悄然软化。
“江昊天……” 她轻声唤道。
“嗯？”
“谢谢你……”江昊天没说话。
苏雨桐等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似乎己经睡着。
她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不碰到他。
地铺很窄，两人的肩膀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热度。
窗外，丧尸的嘶吼声依旧此起彼伏。
但苏雨桐却觉得，这是她躲进衣柜三天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她侧过身，看着江昊天的侧脸，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在他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你也太不相信你男人了……” 他白天说的话在耳边回响。
苏雨桐脸颊发烫，轻轻闭上眼。
或许，在这末日里，她真的可以…… 相信他一次。
江昊天其实并未睡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女孩均匀的呼吸，以及她身上淡淡的、残留的沐浴露香气。
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心中思绪万千。
隐身术、丧尸咬伤、苏雨桐…… 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
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明天，他要带着这个麻烦的 “拖油瓶” 离开这里，去寻找更安全的地方。
前路未知，危险重重。
但不知为何，想到身边这个温热的躯体，他原本冰冷的心，竟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暖意。
“算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当…… 养了只麻烦的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