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差役原本估计他会吵闹反抗,至不济也要大喝大叫几声冤枉,毕竟刚才跟狗抢食的时候,这货表现得还挺彪悍。
此刻见他毫不反抗的任由自己二人摆布,不由彻底放了心。
“原来是个傻子。”
身材高大的赵苟撇了撇嘴。
“傻子不是更好,少了不少麻烦。”
獐头鼠目的尤浩没好气地接口道。
傻子更好交差,心理负担也小。
老是做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背后被那些刁民叫成“勾魂索命二鬼头”、“糟狗烂猫油耗子”,他也有负担好不好。
但是太爷吩咐下来了,不干怎么办?
做人家狗腿子,脏良心的事情哪避得开。
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能弄到个傻子交差,算是运气不错,到了那边也少一个告状的不是。
这边厢,秦秀正在和满血复活的饭统交流:“哎,统子,咱这算活下来了?”
“嗯,系统欠费状态暂时解除了,能量恢复到了20%,宿主生命能量恢复到了20%,不吃不喝还能扛三天。”
“果然是命越***越硬,一个馒头扛三天……,呃,这句话与君共勉。”
秦秀哭笑不得,好养活的嘞。
“主要是系统转化功能强大,营养和能量超120%转化,半点不浪费,宿主你连屎都不用拉。”
“只进不出啊,老子还是只貔貅嗦?!”
“唉,废话不多说了,你这个欠费状态是常态还是特殊情况?
以前看书也没看到过,有什么具体的影响没?”
“这个,”饭统有些尴尬,“本来是特殊情况,欠费还清就解除了,但是,为了这次穿越,我跟上头贷了点儿款,那个,数目有那么一点儿大,利息也有那么一点儿高……”“拜托别说‘一点儿’,说‘一点儿’,那肯定就不是‘一点儿’啰,说吧,怎么还?”
秦秀鄙夷地看着自己的统子,穿越过来要饭还借高利贷,脑子有毛病。
“主要是为规避风险,我把任务奖励给买断了,为宿主争取到了最好的资源……”这话听着是让人有点儿小小的感动的,但想到新手“大礼包”里那一堆玩意儿,这点感动顿时变得很有限了。
“少废话,就说怎么还?”
“呃,代价就是宿主的天命值每次增加都会被全部扣除清零。”
“唉?
天命值会变?
杀千刀的,你还贷为什么要A我的天命值,啊?
别人只是插兄弟刀,你首接要宿主命啊……”秦秀呼天抢地地惨嚎起来。
“唉,唉,犯病了,快,快,走快点儿,赶紧交了差,别生出事儿来。”
两个恶差正走得好好的,突然被秦秀的哀号吓得一激灵,“油耗子”连忙催促道。
“吓老子一跳,这果然就是个该挨刀的货!”
“糟狗”骂骂咧咧地拖着秦秀,加快了脚步。
两个人首接把秦秀拉到了县衙边儿上的大牢门口,叫来守门的狱卒说了声:“跟兰头儿说,‘天’字一号监的人拿来了。”
说罢,将秦秀往里一推,就拍拍手走人了。
接手的狱卒显然对这种事情己经见惯不怪了,押着秦秀一路往牢里走去,态度不好却也不坏,并没有推搡打骂。
这让秦秀颇感意外,书上和影视剧里都说旧时代的监牢是地狱,这些狱卒牢头个个面目狰狞,手段狠辣,是地狱里的“小鬼”、“判官”,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弄死个把人跟杀只鸡似的。
犯人一进来,先招待一百“杀威棒”之类的酷刑。
什么“黑狱断肠路”,“冤魂不见天”之类的难道都是谣传?
看看这狱卒小哥,虽然不是慈眉善目,但也没有目露凶光,反而刚才眼里好像还闪过了一丝同情?
人还怪好嘞。
绕过一面照壁,后面便是个“回”字型结构的弄堂,两侧都是粗木栅栏隔开的一间间牢房。
道当间,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敞着衣襟,露出胸前一扎长的护胸黑毛,正懒洋洋地躺地上晒着太阳。
身上穿着囚服却并没有被关在牢房里,毫无疑问,这壮汉只有一个身份——这牢里的地头蛇,牢头狱霸。
听到脚步声传来,狱霸顿时来了精神,一个懒驴打滚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来新人了,快,交给我调理,就是蛤蟆也给他攥出几滴尿来!”
狱卒撇了撇嘴,“省省力气吧,牛二,这个是‘天’字一号监的,弄不了。”
“呸,晦气”狱霸吐了口浓痰,又懒洋洋躺了回去。
就这样,秦秀莫名其妙又平安无事地被狱卒一路带到了监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
狱卒把秦秀一把推了进去,闷声说了句:“时间不多,好好享受吧。”
秦秀看了眼环境,还不错,单人间,木板上铺了干草,马桶也是干净的,采光通风都不错,没有传说中的恶臭味,比尿旮旯强出多少倍。
“谢谢昂~”秦秀冲着狱卒的背影充满真诚地喊道。
“~~”狱卒脚下一顿,差点绊倒,“傻有傻的好处~”摇着头噔噔噔地走远了。
秦秀转身就躺下了,喧乎乎的干草堆上,太阳从斜上方的小窗照进来,正好能晒着肚皮。
舒服啊,这一天天的,回想起穿越过来这小半天儿的惊心动魄,还是此时躺尸最合心意。
如果有可能,得想个法子长住下来,这儿多好,跟住旅馆似的。
“小兄弟,你心可真够大的啊”,旁边的一间牢房里传来一个声音。
哦,光顾着欣赏住宿环境,忘了跟狱友打个招呼了,秦秀循声望了过去。
两间牢房中间的栅栏墙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挤在两根栅栏中间对着他,打了结的长发和胡须乱蓬蓬的,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两只如同鬼火闪烁的眼晴亮晶晶地盯过来,这模样,要是在晚上猛地出现在眼前,绝对吓死个人。
监牢的最深处只有这两间牢房,或者说只有这一间被隔成了两间的牢房,这位和自己一起住“雅间”的仁兄想来背景也不简单,说不定有啥门路能让自己一首住下去。
想到这里,秦秀两眼一亮,连忙翻身坐起,很礼貌地拱手行礼:“前辈,小子这厢有礼了。”
“有礼,有礼”“长毛怪”敷衍地挥了挥手,不知从哪里变魔术般摸出一个本子一支毛笔来。
“哎,兄弟,人生最后的时刻有什么要说的,我帮你记下来。”
“什么意思?
大家素不相识,你咒***什么?”
秦秀顿时怒了,“狗急了跳墙,我急了连狗都咬的。”
秦秀呲牙,老子活得好好的,什么最后时刻,刚下定决心要在这新世界开挂摆烂,你他娘的就想给老子送回去。
“哦,怪不得呢,原来是没搞清楚状况啊,我还真以为你是那种‘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转头又十八’的亡命徒呢。”
“长毛怪”露出了然的神情。
“兄弟,你知道你住的那间为啥叫‘天’字一号房不?”
“为啥?
不是因为条件最好吗?”
秦秀一愣。
“是啊,这么好的条件为啥没人住要留给你呢?
你爹是县太爷吗?”
“长毛怪”语带讥讽地问道。
“不是,我是县太爷他爹!”
秦秀没好气地道,“赶紧说,为啥?”
“嘿嘿,因为这间牢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一天号子’”“长毛怪”阴森一笑,露出满嘴白牙,“住在这里的犯人就只能活一天!”
“呃,”秦秀确实被这突兀的消息惊了一下,但转念就想起自己的身份,老子带挂的。
“统子,……哥,这种事咱不怕对吧?”
“有啥可怕的,咱是爸格,对付这种事儿,小开司。”
饭统的外语不好,但好在能理解,秦秀安心了。
bug,我喜欢。
“长毛怪”满怀期待地盯着秦秀的脸,却见他只是微微一惊便恢复了正常,不由得大失所望。
唉,不对啊,你哭啊,叫啊,打滚啊,挠墙啊,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你没有害怕吗?
愤怒?
不甘?
别装了,就咱俩人,不丢人。”
秦秀情绪稳定,“长毛怪”反而急了,他不甘地继续问道:“因为啥进来的啊,兄弟?”
“抢馒头。”
“你看,住你那间的十个有九个是冤死的,抢馒头,多大点儿事,结果怎么样?
杀头!
冤不冤?
冤死了!”
“兄弟,我要是你,我宁可一头撞死也不受这冤枉,呶,转头一撞就痛快了,你身后那墙,花岗岩做的。”
“长毛怪”不遗余力地挑唆着事儿。
“哦”秦秀看出这也不是个好东西,懒得再搭理他,倒头又躺了回去,眯起了眼睛,召唤出了系统,今天一上午忙着挣命,系统给了一堆东西,一个都没领呢。
天命值为0,倒霉碰上这一堆烂事儿,一点儿都不足为奇,关键是老子的挂就要出手了,不玩出个花样儿来对不起穿爹这身份。
咱是那砸招牌的人嘛,不把这帮踢正铁板的王八蛋***搅成蛋花汤,白瞎了‘禽兽’这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