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脸上都带着喜悦。
杨老头目送陈平安走出杨家药铺,再次叮嘱道:“陈平安记得我教你的熬药的法子,一日三次,药到病除。”
陈平安转身感激道:“谢谢你,杨老头,伱真是个好人。”
“以后我上山采的药,还是可以来你这里吗?”
杨老头听后,点点头道:“当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陈平安咧嘴笑道:“我知道了。”
路过杏花巷的时候,看见老板还没关门,破天荒的花了五个铜板买了十个肉包子,还是热乎乎的。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只能先吃点,明天再想办法。
其余他没有敢多花钱。
福禄街距离泥瓶巷有一段距离,出了杨家铺子,一路小跑,回到泥瓶巷时,在路中间遇到一个人。
是宋集薪的侍女稚圭。
稚圭盯着陈平安手里提着的三包药,以及另外一只手上提着从毛大曾肉包子铺买的肉包子。
稚圭一眼就认出了毛大曾肉包子铺的肉包子。
稚圭阴阳怪气道:“肉包子打狗啊。”
陈平安凝视稚圭,轻笑道:“放心,我不会给你吃。”
稚圭闻言,眉头紧蹙,双手紧握,可都是没有发火,而是尖酸刻薄道:“陈平安,你再怎么努力,都只是个破落户,一辈子都在泥坑里。”
陈平安凝视稚圭,咧嘴一笑,“稚圭,我不求你的回报,但求你不要来烦我。”
稚圭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与此同时。
陈平安与稚圭擦肩而过。
稚圭手指捏的噼里啪啦作响。
陈平安走过稚圭,朝着自家的院落走去。
稚圭只能眼睁睁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亦是十分气愤,但又没有任何办法。
“陈平安,我祝你短命!”
“泥腿子,还想翻了天不成?”
稚圭心里恶毒的咒骂着。
陈平安没有理睬,走到自家门口,打开门后,又关上门。
走进屋里的时候,见到陈长寿己经睡了过去。
他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拿出药罐,清洗之后开始给陈长寿熬药。
杨老头给他的熬药方法,十分繁琐,但对于陈平安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因为他之前和姚老头学习拉坯的时候,早就磨炼了耐心,任何繁琐的事情,他都可以做的很好。
煎药再怎么繁琐,都比不上拉坯需要注意的东西。
陈平安刚刚走出屋,陈长寿醒了,看了眼门口,见门己经关上了。
他长出一口气。
刚才稚圭来屋里,带着满脸的杀气。
着实让他紧张了片刻。
手中的那柄飞剑, 己然要出手,但始终没有出手。
只要稚圭敢出手,他就敢一剑杀死她,但是稚圭始终是个胆小鬼……或者说是惜命。
毕竟是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又怎么会轻易的舍弃。
“幸好那个畜生没有出手!”
“不然我又要舍掉好几年的寿命。”
陈长寿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名字叫陈长寿,但是自己只有三年光阴可活。
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连陈平安他也没有告诉。
陈长寿抬起手,看了看手掌心,一个小剑的印记,现在己然没入了血肉,再也看不见了。
“咳咳咳……”陈长寿又是一阵艰难的咳嗽, 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在外面听到陈长寿动静的陈平安,急忙走了进来,凝视陈长寿,“大哥,你怎么了?”
陈长寿等到咳嗽结束以后,摆摆手道:“我没事。”
“平安,你是不是买了毛大曾肉包子铺肉包子。”
“拿来我吃点,好久没有吃他们家的肉包子了。”
陈平安听到陈长寿要吃肉包子,立刻将肉包子拿了过来,递给陈长寿。
陈长寿艰难的坐了起来,一口一口慢慢吃。
“……嗯,还是这個味道。”
“走出去这么久,还是觉得家乡的味道好啊。”
陈长寿一阵感慨道。
陈平安微微一笑道:“哥,以后你就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生活。”
陈长寿点点头道:“平安,你收好那些钱,要是想做生意,可以去买下些铺面。”
陈平安摇摇头道:“哥,这些钱,我还是给你留着,等到以后,你娶媳妇,用得上。”
陈长寿怔了怔,狐疑问道:“平安,钱嘛,是越赚越多,不是越省越多。”
陈平安可能是穷怕了,现在突然有了钱,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花,他说道:“哥,反正我有手有脚,以后勤快些,你就在家里养病,不用担心我们两人的吃饭问题。”
陈长寿听到陈平安这么说,他心里也是于心不忍。
这些年陈平安一个人生活在小镇,还真是辛苦他了。
陈长寿没有继续讨论钱的问题。
陈平安又给陈长寿拿了一个包子。
见到陈平安只看着自己吃,他不吃,陈长寿皱眉道:“平安,你也吃吧。”
“我在顺便吩咐你几件事情。”
陈平安一听陈长寿要吩咐他几件事,他立马就拿着包子,坐了下来,听大哥说些什么。
陈长寿咬了一口肉包子,鼓起腮帮子道:“平安,你要记住两件事:第一件事,以后不管谁问起我,都不要透露任何信息。
第二件事,就是以后伱要用大哥的钱,不然大哥的钱,没地方花,从明天开始, 你每天买一只鸡,或者一条鱼……”陈平安闻言,点点头道:“大哥,第一个我可以答应。”
“第二条……”没等陈平安继续说,陈长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最后一条,尤为重要。”
“以后我让你去买哪里的铺面,你就去。”
陈平安听后,点点头:“这个我可以办到。”
陈长寿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枚雪花钱,递给陈平安,“这一枚你收好。”
当陈平安知道这么小小的一枚钱,居然值一千两白银后,看到这一枚雪花钱后,心中也是很沉重。
因此他迟疑了片刻。
陈长寿说道:“我还有很多。”
“但是现在只能给你这些,不能让别人惦记你。”
“特别是隔壁的稚圭。”
陈平安闻言,也是微微一惊。
他望向陈长寿, “大哥,稚圭又来为难你了?”
陈长寿摇摇头道:“……她……她呀,就是想活着。”
陈平安不明白陈长寿话里的意思。
陈长寿继续道:“你不明白也好,也不用明白 ……等你以后就慢慢的知道了。”
陈长寿喝过药,然后安歇。
第二天。
陈平安的简陋的小屋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杨家铺子的掌柜杨老头。
他居然破天荒的来看望陈平安,他就站在门口,望向院子里正在熬药的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