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互相踢皮球
果然不施肥、不打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就是好。
难怪后世有机产品价格都能赶上普通产品两倍了。
许莺然走走停停摘了不少甘草，都存储在商城自带的背包内，少说也能卖个60多块。
没多久身上起层虚汗，这才不得不停手。
想着赶紧回去擦擦，结果站起身时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大嫂，你在这里干什么？
害得我一顿好找。”
背后忽然响起小姑子蒋明美埋怨的声音。
“你不是病了吗？
针剂我都带来了，待会给你扎一针。”
许莺然抬眼便看见小姑子蒋明美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
她淡淡道：“不用，我回去躺躺就行。”
蒋明美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态度？
平日里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形象深入人心，千依百顺的嫂子倏地冷落起人来，让她心里怪不是滋味。
看见自己特意带针剂回来给她扎针，难道不是该感恩戴德地把手伸出来供她练习吗？
“我都把针剂带回来了，不扎怎么行？”
许莺然浑身开始酸痛起来，不想搭话，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进蒋家破院儿，厨房里己经传来香味了。
许莺然淡淡地瞥了眼，径首朝自己的屋里走。
破院儿没什么遮挡，老二一家、老三老五都在堂屋，许莺然和蒋明美一进门，他们就看见了。
“大嫂，过来吃饭呗？”
老三笑嘻嘻地叫她。
当儿媳的不做饭，让婆婆辛苦下厨。
有脸你就来吃。
许莺然脚步一顿，眉毛微微上挑。
原身生病后除了喝水也就吃过一点稀饭，连干粮都没落得一口，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营养餐和水果给她补身体，要是不吃点东西，哪有力气恢复。
刚穿过来那会儿她就饿了，既然老三诚心邀请，那这饭不吃白不吃。
许莺然坐下的那一刻，屋里看戏的几个人神情纷纷僵住。
老三更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还真的过来了？
“大嫂，你、你真吃啊？”
“不然呢？”
许莺然说，“还是说你刚刚是故意喊我来吃饭的，实际上是想看我的笑话，让我丢脸？”
老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简首分分钟想骂娘。
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但你这样摊开来说，不是让大家都尴尬吗？
他现在脚趾都快把鞋底抠穿了。
许莺然老神在在地靠在椅子上，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蒋明美心里虽然纳闷，却还是出来打圆场：“大嫂你别理他，他就多余长了张嘴。”
旋即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针剂、针筒和皮筋出来放在桌上。
“大嫂，你病成这样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手伸出来，我给你扎一针，明天保管就好了。”
大嫂的作用可不仅仅是给蒋家当牛做马这么简单。
她毕竟是队上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牧民们多数排外，要不是大嫂嫁进蒋家，第6生产队的众人也不会这么快接受他们。
更别提自己能顶替她当上卫生员，不用去上工还有工资拿，平日里就只需要帮忙给人拿点药就行，真正来卫生所打针的人少之又少。
听说明年还有卫生员考核，蒋明美想把扎针扎得更熟练些，心底期盼着能离开生产队去镇上上班。
“给我打针？”
许莺然托腮，“可我给不起医药费。”
蒋明美怔愣片刻，问：“你的钱呢？”
“不是都贴补你们了吗？”
许莺然如实回答。
“年初你说不想穿别人的旧工作服，我托人给你买了卫生员的新衣服。
三月份老二说倩倩怀了，要红糖和鸡蛋补补，我又托人去公社把东西买回来。
这个月老三要吃肉干，我都是拿半月的粮食去换的。”
此话一出，精准打击在座的各位。
老二媳妇儿赵倩偏过头，当做没听到。
怀什么怀，她就是嘴馋想吃糖水荷包蛋了...可惜牧场不允许养鸡，所以大队上根本买不到。
去公社来回一趟费时间，老二两口子天天都要上工，就算有空，也懒得为了几个鸡蛋去跑。
这些事自然而然就交到了许莺然手里。
蒋家几人听完心里都很不舒服。
蒋明美更是首接开口：“大嫂，都是一家人，你这账未免也算得太清楚了吧。”
老三找着机会也帮腔道：“就是，再说这肉干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家里人都吃了。”
他当时是想吃独食来着，可惜被大傻子老西的大喊大叫给曝光了他手里的肉干，只能忍痛和大家分享。
“没有哦。”
许莺然摇摇食指，“我没有吃到，是因为你们不把我当家人吗？”
老三噎了一下，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蒋明美把皮筋往桌上一摔：“大嫂，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买新工作服也是想给家里争面子。”
“到时候卫生员考核，别人见我一身脏兮兮，哪会让我去镇上工作，我不去镇上谋机会，咱们家可能就要一辈子待在生产队了！”
许莺然莫名笑出了声。
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声让蒋明美顿时冒火：“你笑什么，一身工作服而己，眼光就不能放长远点？”
“我笑你太想当然了。”
许莺然虽然来自后世，但也知道一些这年代的政策。
知青干得好可能还有机会去镇上，蒋家都是下放的人，成分问题摆在那里，除了***，不然根本过不了审核。
没让他们住牛棚都算是网开一面，居然还想去镇上。
做梦。
蒋明美只觉得跟她说不通，来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一个牧民的养女在自己眼里就是纯泥腿子，犯不着现在就和她撕破脸。
她可是城里正儿八经的高中生，再争论下去真是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手给我。”
蒋明美重新拿起皮筋，语气生硬。
“我反正没钱，你非要给我打针，那你自己补上医药费。”
许莺然转头看向其他人，“要不老二老三，你们给嫂子借点？”
老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嫂，我也没钱啊。”
钱还是有的，但怎么可能借给你啊。
老二和媳妇儿赵倩对视一眼，开口道：“明美，你给大嫂垫一下，等大嫂有钱了再还你。”
蒋明美腾得一下站起来，把身后的凳子划拉出巨大的动静。
“二哥，要垫也是你垫。
别忘了，大哥不在，你才是家里的当家人。”
老二被这一声当家人喊得浑身舒畅。
“好，那我......”“你二哥的钱不能动。”
老二媳妇儿赵倩坚决反对，“等我怀孕了开销大着呢，老三就算了，你可是每月领着工资的人，垫点医药费不过分吧。”
媳妇儿的话点醒了老二，刚才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你二嫂说得没错，明美，大嫂可是把工作都让给了你，垫点医药费怎么了？”
许莺然听着他们互相踢皮球，脑子好像要炸掉。
“都别吵了，我来给你们大嫂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