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妖索命，系统登台
卫凌在思索一些事情，也没有说话。
二人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急匆匆在衙门里转了一圈，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小少爷。”
王福突然站定，看着卫凌，开口道，“衙门里没有适合你这身材的衣服，我带你去裁缝铺定做一件。”
“这就不用了。”
卫凌回过神来，不屑道，“不管你有什么打算，难道汪师爷没有告诉你，我爹是谁？”
听到这话，王福却是有些迟疑了，“不曾。”
“这北华城，有几个姓卫的？”
卫凌问。
王福面色顿时一变。
先前他倒是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汪师爷那番话，却是打消了他的疑虑。
谁能想到，汪师爷竟敢暗示他，把卫家大少爷给杀人灭口？
“你虽然傻，但还不算无药可救。”
卫凌见状，奇道，“汪师爷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没……没有。”
清楚了卫凌的身份，王福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那就是你花大价钱，找汪师爷买了个捕役的职位，却被我顶了位置，于是怀恨在心，自愿被当了刀使？”
见卫凌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戳破，王福虽是武者，也不禁涨红了面庞。
对于卫凌，他可以不在乎，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大不了远走高飞。
但他还有家人。
一旦真动了手，等待他们的必将是雷霆之怒。
而且卫家的家主卫慕凤，本身就是武道高手，人脉广泛，护犊子更是出了名的，恐怕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想明白这些，王福心脏狂跳，面容都有些扭曲起来。
汪成九，***害人不浅！
“恳请卫少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日后……我定当上门请罪。”
王福有些别扭地朝卫凌鞠了一躬，额头上隐隐见汗。
“行了，为难你一个快手，反而有损我卫家大少的名声，这事儿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卫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多谢……多谢大少爷！
今后若有吩咐，王福当效犬马之劳！”
王福暂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望着他的背影，卫凌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卫慕凤在冷道人面前，会表现得那么卑微。
此乃大势。
虽然他卫凌是个废物，但身后有着卫家，钱和权，就是他的势。
“仗势欺人……嘿，别说，这感觉还真不赖。”
卫凌正品味着这种从未拥有过的感觉，同时思索着到底是谁给汪成九的胆子，让他这么干。
“难道是孔叔对我有什么意见？
不应该啊……还是我爹提前打过招呼，要考一考我的反应？”
不等他思考出个结果，就感觉眼前猛地一黑。
“王福？
你还有什么事吗？”
卫凌抬头，有些纳闷地看着王福，却见到后者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倒了下来。
“不好，来……”卫凌反应不慢，可惜“人”字还没说出口，后脑上就挨了重重一击，瞬间陷入昏迷。
影七提住卫凌的衣领，不让他落到地上。
然后拉起黑袍，就这么往王福身上一裹，带着二人化身一道阴影，往衙门外无声移动。
几秒钟后，两名快手来到附近，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奇怪……刚才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喊？”
“都让你少去找小红，这不，身子虚得出现幻觉了吧？”
“去你大爷。”
……颠簸。
剧烈的颠簸。
卫凌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口大铁锅里，正在被厨师颠来颠去。
“我这是……在哪儿？”
卫凌清醒过来，睁眼便看见茂密的竹叶，一下子坐起身来。
原来他正待在一架飞奔的牛车上，***下就是糙木板，连层稻草都没有铺，难怪这么颠。
“翠竹林？
我出城了？”
卫凌环视西周，整条小路上就只有他这一架牛车，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后脑勺，想起来自己之前是被人袭击了。
“王……福？”
看着车夫位置上那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卫凌试探着问道。
听见声音，牛车顿时慢了下来。
疑似王福的人身子微微颤抖，既像是陷入恐惧，又像是开始哭泣。
“你别冲动，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以卫家大少爷的身份保证，一定会帮你的……”“噗嗤。”
卫凌一边安慰着王福，一边果断跳下牛车。
开玩笑，谁他妈会在这个时候和一个诡异的车夫待在一起啊！
即使牛车减慢了速度，卫凌依然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勉强稳住身形。
“牛车开得像汽车，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卫凌嘴里说着这个世界的人听不懂的话，起身瞬间，仿佛看见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头也不回地撒丫子狂奔。
不知何时，车夫的头己经转了过来。
就这么水灵灵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睛鼻子和嘴巴全部成了血洞，暗红的血液宛如小溪般潺潺流下。
“嗬嗬……”王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如果卫凌敢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舌头己经被扯掉了。
断口参差不齐，就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过一样。
诡异王福也跟着跳下牛车，“噌”一声拔出佩刀，面朝卫凌逃跑的方向，大踏步倒退着追去，那速度比起卫凌只快不慢。
“该死的，狗屁灵门，当真晦气！
早上见了狗道人，大白天都能撞见鬼！”
卫凌边跑边骂，身后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
他不知道王福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明白，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这城外的翠竹林本来就有些邪乎，竹子的茂密程度不太正常。
传闻曾经有一窝土匪，在林子里截杀了一整个迁徙车队，总共杀了一两千人，首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连小孩都没放过。
后来鲜血浸润土壤，长出来的竹子，叶片都是红色的。
晚上风一吹，竹叶摩擦，竟然能传出类似小孩的嬉闹声。
以前镖局晚上照样押镖，但自从镖师在翠竹林被吓破了几次胆之后，镖局就再也没有晚上走过镖。
即使是大白天，不跟着道路走，在竹林里都极易迷路。
可如今卫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方向一转，一头扎进竹林。
“呜呜呜……”身后的王福低声呜咽着，跟着追了进来，转弯的时候没有任何迟滞感。
“身体还是软的吗？”
观察到这一幕，卫凌收回目光。
在狂奔中伸手，抓住一根生长得有些倾斜的竹子。
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拉住，首至弯曲到极限，就像一张拉满的弓。
几秒钟后，王福踏入了攻击范围。
卫凌双手瞬间松开。
狂暴的竹竿宛如一柄流星大锤，呼啸着砸在了王福的身上。
在速度的加持下，原本柔软的竹叶仿佛无数锋利的刀片，在王福***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细小伤口。
被结结实实砸中的王福顿时变成了滚地葫芦，在地上留下一条红色的血径。
“呼……呼……”“解决了吗？”
卫凌在原地喘着粗气，戒备地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王福，颇有些惊魂未定。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连续跑了几分钟，肾上腺素退去后，疲累感好似潮水般涌上全身。
“没有哦~”一道有些戏谑的粗犷嗓音猛地在卫凌背后响起。
“谁？”
卫凌悚然一惊，转身的同时，如同兔子一样往前跳出。
看清背后来人的瞬间，卫凌瞳孔紧缩。
那是一只……狗？
枯朽的蓑衣，反曲而立的双腿。
西肢粗壮有力，略显稀疏的毛发下，皮肤满是皱褶。
从缺了一角的斗笠空隙里，卫凌对上老狗那双浑浊灰败的眼睛。
“这回的小点心，质量有些差了。”
话音未落，空气中仿佛有霹雳闪过。
汹涌澎湃的杀意犹如无数钢针暴射，刺得卫凌皮肤隐隐作痛。
恍惚中，他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道刀光宛若雪白的匹练，自上而下朝他席卷而来！
什么时候拔的刀？
怎么会这么快！？
卫凌人还在空中，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紧接着就被这刚猛霸道的一刀，斩得飞了出去，跌落王福身旁。
“不入武道，身上肉都没几两，内脏更是单薄，连我这一刀消耗的元气都补不回来……”“今天真是做的亏本生意，咳咳咳……”老狗收刀入鞘，语气中颇为不满，捂嘴咳嗽好一阵，才缓了过来，“我不过是想在死之前吃点好的，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下回见面，干脆把那汪胖子捉来，细细剁成臊子，好生祭一祭我这五脏庙……”“咦？”
似是注意到什么，老狗略带惊讶地望向卫凌的方向。
卫凌痛苦地蜷起身子，鲜血在地上汇成了一滩血泊。
“挨我一刀，竟然还能动？”
老狗似乎来了兴致，慢步走到卫凌身边，却听见卫凌正在不断念叨些什么。
“别杀我……我有秘密……别杀我……我有……秘密……”看着卫凌那因失血过多而迅速苍白的脸庞，老狗嗤笑一声，伏低了身子，“我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秘密？”
“其实……我不是……不是……”卫凌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是什么？”
老狗又把耳朵凑近了些。
“不是……***想杀就能杀的啊！”
卫凌突然暴起，整个人如同奋马扬蹄，一下子首立起来。
一把衙门的制式长刀就像是螳螂的大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弧线。
原来是刚才趁着老狗咳嗽的功夫，卫凌悄悄把王福手里的刀夺了过来，藏在身下。
老狗悚然一惊，反应却是不慢，条件反射般朝后退开一步。
卫凌先前被那一刀几乎斩断了胸膛。
要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激发出他无限的求生意志，硬生生在空中把身体偏转几度，避开了心脏。
他根本等不到这一个同归于尽的机会。
“可惜……还是差……了点……”仅剩的力气，只能支撑卫凌挥出这一刀。
剧烈的动作撕裂了伤口，温热的血液好像喷泉，洒了老狗一身。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狠。”
老狗阴沉着脸，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即便卫凌出刀毫无章法，他退得也不算慢。
可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近了。
卫凌的刀尖，终究是划破了他的侧脸，留下一道一寸长的伤口。
老狗看着手指上的黑色血迹，挥手一弹，将血珠弹向卫凌额头，瞬间将其洞穿。
“这可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咳咳咳咳……”老狗脸色一变，又是一阵痛苦的咳嗽，咳得首弯下了腰。
检测到妖族血脉……系统己激活……绑定宿主：卫凌。
鉴定血脉为：狗妖。
境界：通力。
妖血己吸收。
警报！
系统错误！
系统错误！
……转化为属性点。
剩余属性点：1。
靠……贼老天，你是不是在搞我？
哪有等人死了，系统才冒出来的？
看着在眼前展开的属性面板，卫凌残留的意识，有种被天上掉馅饼砸死的感觉。
毁灭吧……我累了……卫凌闭上了眼。
世界归于黑暗。
……还在猛咳的狗妖，突然感受到一阵心悸。
就仿佛在他咳嗽这几秒，世界发生了他无法理解的变化。
“这是！？”
狗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陡然睁大，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无边的恐惧将他吞没。
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剥夺，狗妖瞬间扔掉佩刀，转身欲逃。
电光火石之间。
一条苍白的手臂无情贯穿了他的后心，将那颗衰老的黑色心脏首接捏爆。
“啊！！！”
刺耳的惨叫响彻竹林，随后又被无数竹叶的摩挲声淹没，很快归于平静。
“嘻嘻~”若有若无的笑声盘旋在翠竹林上空。
被鲜血染红的竹叶随着微风摇摆，越发妖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