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住李铮护腕的指节发白:“沧州矿队屠了林家坳,说杀光昭武人好挖矿!”
王跛子独腿蹦过来,木假肢***尸堆:“将军!
这丫头说的灵田…备马!”
李铮扯下残破披风裹住少女,“指路!”
死村焦土林家坳的土墙塌了大半,焦黑房梁冒着青烟。
李铮勒马在村口,马蹄踏碎半截烧焦的锄柄。
“昨夜酉时来的。”
林秀儿滑下马背,从灰堆里扒出个陶罐,“爹娘把我塞进地窖…”她突然扑向村西头,哭嚎撕开裂帛:“田!
我们的田!”
五十亩灵田化作龟裂的棋盘,裂缝能塞进孩童拳头。
李铮蹲身抓把土,掌心传来刺骨冰寒——与昭武城西灵田同源!
“沧州贼!”
王跛子刀尖挑开田埂新土,露出碗口粗的竹筒,“偷灵脉的贼管!”
地脉盗影竹筒延伸向黑石山。
李铮劈开山脚藤蔓时,阴风裹着硫磺味冲出洞口。
“火把!”
李铮率先弯腰进洞。
岩壁布满新鲜凿痕,青苔被刮得精光。
王跛子火把照向洞顶:“将军看这些钩痕!”
——七道平行凹槽深嵌石中,绝非矿镐所为。
洞窟深处传来水声。
众人蹚过及膝暗河,眼前豁然开朗:百丈穹顶倒悬冰棱,地面耸立三座青铜巨鼎!
鼎身伸出蟒蛇粗的铜管,正嘶嘶抽取地缝冒出的绿雾。
“抽灵机化寒铁!”
李铮刀柄重击铜鼎,嗡鸣震落冰棱,“赵元朗用邪术炼矿!”
鼎后突然暴起弩箭!
王跛子拽倒林秀儿,箭簇擦着他头皮钉进岩壁。
二十名沧州矿兵从鼎后跃出,领头校尉的锁链弯刀首劈李铮面门:“擅闯者死!”
血鼎混战弯刀锁链缠住镇岳刀,校尉狞笑拽链:“赵大人等你多时!”
李铮顺势前冲,刀柄猛砸对方鼻梁。
骨裂声中校尉仰倒,锁链却绞住李铮左臂。
“砍管子!”
李铮暴喝。
王跛子独腿弹起,豁口刀劈向铜管接口。
火星迸溅中,一道绿气嘶鸣喷射!
被绿雾喷中的矿兵惨叫打滚,皮肉竟如蜡般融化。
林秀儿突然抓起地上矿镐,狠狠砸向校尉脚踝。
校尉吃痛松链,李铮反手刀光抹过他脖颈。
热血喷上铜鼎时,幸存的矿兵尖叫溃逃。
“留活口!”
李铮踢飞锁链刀。
最后逃到洞口的矿兵被绊倒,王跛子刀尖抵住他喉结:“谁派的你们?”
“张…张都尉…”矿兵裤裆漫开尿臊,“他说抽干灵脉,昭武人自会饿死…”敕令截杀午时烈日灼烤着黑石山口。
李铮马鞍前横绑着俘虏,铜管残片塞在行囊。
林秀儿突然勒马:“前面林鸟惊飞!”
官道两侧箭如飞蝗!
王跛子肩头中箭栽倒,战马哀鸣着滚进沟渠。
烟尘中浮起征粮都尉张彪的枣红马,破灵弩在他掌中泛冷光。
“李镇守使好本事。”
张彪弩尖瞄准俘虏,“这废物留着碍事。”
机括响处,俘虏眉心绽出血花。
李铮策马首冲敌阵:“赵崇知道你们勾结沧州吗?”
“死人不必知道!”
张彪厉喝,“放滚石!”
山坡轰隆滚下巨木礌石,瞬间截断官道。
三十张破灵弩封死退路,弩机绞弦声如毒蛇吐信。
金印黄绫李铮拽过林秀儿滚进路沟。
箭矢钉在土坡上排成扇面,张彪的狂笑刺耳:“今日拿你头换…”话未说完,东面骤起马蹄声。
一骑白马撞开烟尘,马上宦官高举卷轴:“敕令到——!”
张彪脸色骤变。
宦官在二十步外勒马,黄绫哗啦抖开:“昭武节度使赵崇,勾结沧州私采灵脉,即刻锁拿进京!”
金丝织就的敕令在烈日下刺眼,末尾鲜红玉玺印如血。
张彪的破灵弩突然转向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