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站在温家古宅的大门前,抬头望着这座己有百年历史的建筑,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作为古建筑修复师,她见过不少老宅子,但从未有一处像这样,让她从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蓝小姐,就是这里了。
"中介王先生搓了搓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把黄铜钥匙,"这宅子空了快二十年,电路可能有问题,您最好在天黑前...""我知道流程。
"蓝心接过钥匙,指尖触到钥匙上缠绕的红绳时突然一颤。
那褪色的绳结上系着半块青玉碎片,在雨水中泛着奇异的光泽。
王先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絮叨着:"宅子后院的古井千万别靠近,去年有个风水先生说——""我自己看就行。
"蓝心打断他,将钥匙攥进掌心。
不知为何,那玉片的棱角硌得她生疼,却让她舍不得松开。
她谢过中介,独自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声,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
当沉重的木门被推开时,一股混合着檀香与陈旧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
蓝心下意识屏住呼吸,伞从手中滑落,在青砖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门厅正中的八仙桌上,一尊鎏金自鸣钟突然"咔嗒"一响,指针剧烈颤动后停在了三点十五分。
"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宅院里产生奇特的回响。
没有应答,但二楼某扇雕花窗忽然无风自动,"吱呀"一声敞开了。
蓝心踏上楼梯,腐朽的木板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二楼走廊尽头,一扇描着兰草的屏风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晕。
她分明记得中介说过,这宅子早己断电。
"打扰了..."蓝心推开门,呼吸瞬间凝滞。
窗前立着个穿靛青长衫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正抚过一架古琴的琴弦。
听到声响,那人转过身来——剑眉下是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左眼角一滴泪痣在烛光中格外醒目。
"你迟到了三十七年。
"男人轻声说,声音像浸了雪的松针,"不过没关系,我一首在练习这首《凤求凰》。
"蓝心倒退两步撞上了屏风,腰间传来剧痛。
再抬头时,屋内只剩下一架积灰的旧琴,烛台的位置挂着半张蛛网。
但空气中残留的沉水香,和琴案上那杯冒着热气的龙井,都在无声地证明着什么。
她颤抖着摸向琴弦,指尖刚触到冰凉的丝弦,一段陌生又熟悉的旋律突然在脑海中炸开——穿旗袍的自己伏在这张琴案上写字,那个叫温言的男人从身后环住她,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死生契阔"..."蓝小姐?
"王先生的喊声从楼下传来,"要关大门了!
"蓝心猛地缩回手,发现中指不知何时被琴弦割破,血珠正巧滴在琴尾的焦痕上。
那处焦黑竟像海绵般将血滴吸收了,隐约浮现出一个"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