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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惊魂替身,画中惊雷剧痛是刺穿黑暗的第一把刀。沈清猛地睁开眼,

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狠狠擦过,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和撕裂的痛楚。

眼前是明黄色的帐幔顶,繁复华丽的龙纹在摇曳的烛光下张牙舞爪。沉重的压迫感无处不在,

混合着龙涎香霸道气息的,是另一种更原始的、令人窒息的危险。她艰难地转动眼珠。

一张英俊到近乎邪异的脸庞近在咫尺,轮廓深刻如刀削斧凿。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

薄唇紧抿着,本该是造物主的杰作,此刻却被浓得化不开的阴鸷戾气彻底扭曲。

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里面翻涌着沈清无法理解、却足以让她骨髓结冰的复杂情绪——恍惚的、近乎温柔的眷恋,

以及紧随其后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火焰。萧衍。这个名字带着原主残留的极致恐惧,

像冰锥狠狠扎进沈清的意识。随之而来的,

扎、男人低沉如野兽的咆哮、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最后定格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窒息中。

那个同样叫沈清的女子,因为反抗眼前这位帝王的临幸,已被折磨致死。

“呃……”喉间溢出的破碎***,几乎耗尽了她刚凝聚起的一丝力气。“醒了?

”萧衍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他冰凉的手指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强迫她抬起脸,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还知道回来?”沈清痛得眼前发黑,

但残存的求生本能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在疯狂尖叫。她不是原主!

她只是个刚加完班、只想回家躺平的现代公务员!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个暴君的龙床上?!就在她心神剧震,

几乎要控制不住露出破绽的瞬间——警告!检测到严重认知偏差与行为偏离!

宿主灵魂波动超出‘沈清替身’角色阈值!

OOCOut Of Character惩罚系统强制绑定!

核心规则载入:宿主必须维持原主‘柔弱倔强小白花’核心人设,

精准模仿目标人物‘沈明月白月光’外在行为模式与气质神态。

人设偏差度实时监控中……当前偏差:35%危险阈值!

惩罚机制启动倒计时:10、9……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如同最坚硬的钢针,

直接刺入沈清的脑海深处,伴随着尖锐的嗡鸣。更恐怖的是,

一个血红色的、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数字,清晰地悬浮在她的意识视野里,散发着致命的威胁。

抹杀!这两个字像淬毒的匕首,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混乱和惊骇。会死!

现在、立刻、马上就会死!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几乎是本能,

沈清调动起公务员生涯里修炼到极致的“察言观色”与“紧急应变”技能。

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中,一幅模糊的画面闪过——那是萧衍书房深处,

一幅被秘密珍藏的画像。画中女子,据说是他的白月光,沈明月。

柔弱、易碎、带着一丝令人怜惜的倔强……就是那个神态!电光火石间,

沈清强压下所有的惊惶和属于现代沈清的疏离感。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

那双原本因为剧痛和恐惧而瞪大的眼眸,瞬间被一层朦胧的水汽覆盖,眼尾泛红,

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下巴传来的剧痛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更添几分病态的脆弱。她微微偏过头,似乎想避开那令人窒息的目光,

却又无力挣脱,只能发出一声极细微、带着泣音的呜咽:“陛……陛下……疼……”这神态,

这姿态,这气韵……精准地踩中了萧衍记忆深处最柔软、也最疯狂的那个点。

萧衍攫住她下巴的手指,力道明显一松。他眼底那汹涌的暴戾如同潮水般诡异地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迷离的恍惚。他俯下身,

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沈清脸上滚落的冷汗,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怜惜,眼神却穿透了她,

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时空的幻影。“明月……”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带着蚀骨的思念和痛苦。倒计时终止。偏差度下降至15%安全阈值。本次惩罚豁免。

警告:宿主需持续维持人设稳定!OOC即抹杀!脑海中的警报和血红的数字瞬间消失,

沈清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虚脱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刚才那一下,简直是刀尖上跳舞!

OOC系统……抹杀……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别让朕失望。”萧衍的声音恢复了冰冷,

那份短暂的恍惚消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掌控一切的威严和警告。他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再无半分温度,仿佛刚才的怜惜只是一场错觉。“来人,

送沈婕妤回清漪苑。”“喏。

” 一个穿着深青色总管太监服饰、面容清癯的老太监无声无息地从殿外阴影中走了进来,

正是福安。他低眉顺眼,姿态恭谨到极致,动作麻利地指挥两个小宫女上前,

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浑身虚软、还在微微发抖的沈清。清漪苑。名字听着雅致,

位置却偏僻得紧,紧挨着皇宫西北角的宫墙。院落不大,陈设也透着几分陈旧和冷清,

与刚才龙床上那铺天盖地的帝王威压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和草木腐朽的气息。“娘娘,您……您还好吗?

” 一个梳着双丫髻、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端来一碗清水,

声音细若蚊蚋,正是沈清的贴身宫女翠儿。她圆圆的脸蛋上满是惊惧,眼神躲闪,

连看沈清一眼都像是要鼓起莫大的勇气。沈清靠在硬邦邦的床榻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只微微摇了摇头。翠儿便不敢再多问,缩着肩膀退到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清闭上眼,梳理着混乱的记忆和现状。沈婕妤,

一个因为酷似帝王早逝白月光而被强掠入宫的可怜女子。那位白月光,名叫沈明月,

据说是萧衍心尖上唯一的人,却红颜薄命,在一年前“病逝”。而她沈清,

就是那个倒霉的、被当成替代品的影子。在后宫,她顶着这张脸,

处境微妙而危险——皇帝的偶尔垂怜是剧毒的蜜糖,后宫其他女人的嫉妒则是致命的砒霜。

正想着,麻烦就来了。“哟,这不是我们清高倔强的沈婕妤吗?怎么,侍奉陛下辛苦了,

这大白天的就躺下了?” 一个娇媚却充满刻薄的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一股浓郁的香风刮了进来。门口出现一个盛装丽人。一身正红宫装,满头珠翠,

明艳张扬,正是丽妃。她扶着宫女的手,摇曳生姿地走进来,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毫不掩饰地扎在沈清苍白虚弱的脸上,充满了嫉妒和鄙夷。沈清心里咯噔一下,

OOC系统的警告仿佛又在耳边低语。她立刻垂下眼帘,

掩去所有属于现代沈清的不耐烦和冷意,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

放在锦被上的手微微蜷缩,指节用力到发白,身体也下意识地往床榻里缩了缩,

做出防御的姿态。这是原主面对丽妃时最典型的反应:恐惧、厌恶、却又无力反抗的倔强。

丽妃对她的沉默和退缩很满意,唇边的讥讽更深。“啧,瞧瞧这小脸白的,真是我见犹怜啊。

难怪陛下总爱多看你两眼,毕竟……”她拖长了调子,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毕竟你这张脸,

可是照着明月姐姐的模样长的!只可惜啊,画虎画皮难画骨,赝品就是赝品,学得再像,

也终究是东施效颦,上不得台面!”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脸上。

沈清能感觉到翠儿在角落里抖得更厉害了。她死死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

才没让一丝冷笑或反驳脱口而出。OOC系统的监控如同悬顶利剑。

“丽妃娘娘教训的是……”她低低地开口,声音细弱游丝,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隐忍,

“妾……蒲柳之姿,不敢与先贵妃相比……”“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丽妃冷哼一声,

绕着沈清的床榻踱了两步,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劣质的货物,“既然占了这张脸,

就安安分分当个影子!若是再敢痴心妄想,

或者让陛下想起明月姐姐的伤心事……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撂下狠话,又用挑剔厌恶的目光将沈清从头到脚剐了一遍,

这才带着一身浓郁的香气和趾高气扬的宫人,扬长而去。翠儿这才敢小步挪过来,

带着哭腔:“娘娘……您、您别往心里去……”沈清疲惫地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她需要安静,需要思考。丽妃的警告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处境的险恶。

要想在这个吃人的后宫活下去,要想摆脱OOC系统那该死的抹杀威胁,

她必须更深入地了解那个“沈明月”,那个她必须扮演的“柔弱倔强小白花”原型。模仿,

需要样本。几天后,身体稍能活动,沈清便小心翼翼地开始了她的计划。她利用“思念故人,

心中郁结难解”这个无比符合“替身”身份的理由,

向负责她日常起居的老太监并非福安提出,想去御书房附近的花园走走散心。那里,

是原主记忆里沈明月生前最爱去的地方之一。请求被层层上报,最终竟意外地得到了允许。

沈清心中微动,不知这是萧衍的默许,还是福安从中起了作用。御书房所在的外院,

守卫森严。带刀侍卫身着明光铠,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为首的王侍卫尤其显眼,

身姿挺拔如松,一张国字脸严肃刻板,目光扫过沈清时,

只在她那张与白月光相似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公事公办地移开,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严格地盘查了沈清的身份和通行令牌,确认无误后,才示意她可以进入外院花园范围,

但严厉警告:“娘娘止步于此,不得靠近书房正殿十步之内。”“多谢王侍卫提点。

”沈清低眉顺眼地应了,做出哀思深重的模样,在花园靠近书房一侧的小径上缓缓踱步。

目光却像最灵敏的雷达,借着整理鬓发、低头看花的动作,

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那座象征着帝王权力核心的肃穆建筑。书房大门紧闭,

窗户也挂着厚重的帘子。就在她假意被一丛开得正盛的芍药吸引,微微侧身靠近书房侧面时,

一阵穿堂风拂过,恰好将书房侧面一扇虚掩的、不起眼的偏门吹开了一丝缝隙。

缝隙里光线昏暗,但沈清的目光瞬间凝固了!那门后似乎是一间小小的密室。

借着那丝缝隙透进去的光,她清晰地看到密室正中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

画中人……沈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乌发如云,

肌肤胜雪,眉眼清丽……那张脸,那五官轮廓,

那眉梢眼角的神韵……分明就是她沈清在现代身份证证件照上的模样!一模一样!

不是酷似沈明月!那画像画的,就是她沈清自己的脸!这怎么可能?!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堤坝。

OOC系统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在她脑中疯狂炸响!警告!检测到剧烈精神波动!

行为严重偏离‘柔弱哀思’人设!偏差度急速上升:50%!70%!90%!

惩罚机制启动!三级电击!抹杀倒计时:5、4……“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贯穿全身!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一寸神经,猛烈地搅动!

沈清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痛呼,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步,

几乎要栽倒在地。“什么人?!”王侍卫的厉喝声和沉重的脚步声瞬间逼近。

就在沈清以为自己即将暴露、甚至被当场格杀或系统抹杀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稳稳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手臂。是福安。

他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恭敬谨慎的模样,扶住沈清手臂的力道恰到好处,既稳住了她,

又不显得逾越。他看也没看沈清瞬间惨白如纸、布满冷汗和惊骇的脸,

只是对着闻声赶来的王侍卫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王侍卫,是沈婕妤。思念故人,

一时悲恸,失仪了。”王侍卫狐疑的目光在沈清脸上扫过,

又看了看紧闭的书房和那扇被风吹开的偏门缝隙,最终还是对福安点了点头,退了回去。

福安这才转向沈清,搀扶着她慢慢转身,离开那扇仿佛连接着地狱入口的偏门。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沈清能勉强听清,

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不容置疑的告诫:“娘娘,此处非久留之地。

更非……您该探寻之处。”清漪苑那面模糊的铜镜前,沈清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冷汗浸湿了鬓发,黏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更显得那双眼睛空洞而惊魂未定。镜中的容颜,

清丽却苍白,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和挥之不去的疲惫。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同样冰凉的镜面。指尖划过眉骨,鼻梁,

唇线……一遍又一遍。画像上那张脸,清晰得如同烙印,灼烧着她的记忆。那就是她。

不是相似,不是神似。是她沈清,属于二十一世纪那个普通公务员沈清的脸孔,被精心描绘,

悬挂在暴君最隐秘的书房密室之中!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她浑身血液发冷的念头,

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已逝”的白月光……那个她必须扮演的对象……难道……难道那画中人……真的是我自己?

!第二章:枷锁缠身,冷宫觅踪清漪苑的铜镜,仿佛成了沈清唯一的锚点。她坐在镜前,

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自己的眉眼。指尖冰凉,划过肌肤的触感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虚幻。

镜中映出的脸,清丽,苍白,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悸。这张脸,属于沈清,

也属于那个密室画像中的女子,更属于……那个“已逝”的白月光沈明月。平行时空?前世?

还是某种更离奇、更可怕的关联?疑问像毒藤缠绕着心脏,每一次心跳都带来窒息的疼痛。

但比这更紧迫的,是脑海深处那冰冷、无时不在的嗡鸣——OOC系统的存在感。

它像一个无形的狱卒,用抹杀的威胁,在她周身画下了一个名为“柔弱倔强小白花”的牢笼。

任何不属于“沈明月”的思维、情绪、乃至细微的表情,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解开画像之谜,才有可能……摆脱这一切。

沈清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缓缓扯动嘴角,努力牵起一个弧度。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而是一种精准的模仿。模仿记忆中画像上那抹脆弱又带着一丝倔强的神情。眼神放空一点,

带点朦胧的水汽,嘴角的弧度要恰到好处的无辜和易碎。

“呵……”一声自嘲的轻叹溢出喉咙。警告!检测到负面情绪波动自嘲,

轻微偏离‘哀思柔弱’基线!偏差度:5%!一级警告:请宿主专注维持人设稳定!

尖锐的嗡鸣如同钢针扎入太阳穴,沈清身体猛地一僵,

镜中那勉强堆砌出的脆弱表情瞬间碎裂,只剩下真实的痛苦和惊惶。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她立刻收敛所有思绪,强迫自己沉入一种近乎麻木的“入定”状态。不敢想,不敢怨,

不敢探究。唯有模仿,才是生路。扮演的日常,如履薄冰。当萧衍召见时,

清漪苑的气氛会瞬间降至冰点。翠儿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

沈清则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自己调整到那个“沈明月频道”。换上素雅的衣裙,

梳着柔顺的发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惹人怜惜的怯弱。

踏入萧衍处理政务的偏殿,那无形的帝王威压如同实质,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萧衍有时会屏退左右,只留福安侍立在阴影里。“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沈清垂着头,迈着细碎的小步靠近。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锐利、审视,

带着穿透灵魂的重量,在她脸上反复逡巡,仿佛在寻找某个失落拼图的最后一点痕迹。有时,

他会陷入一种奇异的温柔。他会放下奏折,伸手抚过她的鬓发,指尖冰凉,眼神却穿透了她,

落在某个虚无的点上,

低喃着模糊不清的呓语:“明月……你那时最爱这芍药……” 每当此时,

沈清必须调动全身的感官,模仿画像上那种带着一丝依恋的、近乎献祭般的温顺神态,

微微侧脸,让发丝蹭过他的指尖,眼神放空,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怀念。

一丝一毫的僵硬或不耐,都可能点燃引信。

偏差度监控:8%安全…维持稳定…然而,这虚假的平静往往转瞬即逝。更多时候,

是毫无征兆的暴怒风暴。一次,沈清在为他研磨时,因连日精神紧绷导致手指微颤,

一滴墨汁溅在了明黄的奏章一角。“废物!” 萧衍猛地挥手,

沉重的砚台擦着沈清的额角飞过,狠狠砸在殿柱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碎裂的墨块四溅,

几点乌黑沾上她素白的裙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究竟有哪一点像她?!

”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眼底是翻腾的暴戾和一种深切的失望,

那失望不是对她沈清,而是对他自己无法抓住幻影的狂怒。殿内空气凝固,

福安的头垂得更低。沈清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立刻做出原主最本能的反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颤抖,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用那双蓄满泪水的、带着惊惧和倔强不肯完全屈服的眼睛望着他。不是辩解,不是求饶,

是纯粹的、被惊吓到的柔弱和无助,以及那被伤害后依旧不肯彻底低头的“倔强”。

这精准踩点的人设表演,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萧衍一部分失控的怒火。他胸膛剧烈起伏,

死死盯着沈清脸上那与明月如出一辙的、被泪水濡湿的脆弱神情,

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滚!”沈清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踉跄着退出殿外。直到走出很远,被冰冷的穿堂风一吹,她才感觉到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冰冷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丽妃的刁难,则是另一种钝刀子割肉的折磨。

她不敢像萧衍那样动辄打杀,却将恶毒的心思发挥到了极致。份例被克扣是常事。

送来的炭是劣质的烟炭,熏得满屋子都是烟;饭菜是冰冷的,带着一股馊味;连换季的衣料,

也被换成了粗糙扎人的次品。沈清只能默默忍受,

在翠儿面前还要强撑着“习惯了就好”的柔弱姿态。更让人难熬的是“学规矩”。

丽妃指派来的李嬷嬷,是个颧骨高耸、眼神刻薄的老虔婆。她得了丽妃的暗示,

对沈清百般刁难。“沈婕妤,这步子迈得太大了!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重走!

” 李嬷嬷声音尖利,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敲在沈清的小腿上,力道不大,

却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头抬那么高做什么?给谁看呢?低下去!腰要软!没骨头吗?

” 戒尺又戳上她的腰眼。“奉茶的手势不对!手腕要这样!你是木头吗?

明月贵妃当年可是……” 话里话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只是个劣质的替代品。

沈清在心底将李嬷嬷和丽妃咒骂了千百遍,脸上却只能维持着苍白和隐忍,

一遍遍重复着那些繁琐而屈辱的动作。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涩得生疼。一次,

因跪得太久,起身时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本能地皱了下眉,

流露出瞬间的烦躁。警告!检测到负面情绪烦躁及表情失控皱眉!

偏差度:15%!惩罚机制启动:一级电击!“呃!

” 细微的电流瞬间窜过四肢百骸,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针同时扎刺!沈清闷哼一声,

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膝盖一软,差点再次跪倒。“哟,沈婕妤这是怎么了?

才这么会儿就受不住了?身子骨未免也太娇弱了,连明月贵妃当年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

” 李嬷嬷抱着手臂,阴阳怪气地讥讽着,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沈清死死咬着下唇内侧,

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将那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和反击咽了回去。她垂下头,

长发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恨意,再抬头时,依旧是那副摇摇欲坠、泫然欲泣的模样,

声音细弱带着哽咽:“嬷嬷……教训的是……是妾身……没用……”李嬷嬷嗤笑一声,

这才满意地放过她。回到清漪苑,沈清瘫倒在冰冷的床榻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扮演的疲惫,系统惩罚带来的神经刺痛,丽妃和李嬷嬷的折辱……像沉重的枷锁,

一层层叠加,几乎要将她压垮。她看着头顶灰扑扑的帐幔,

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了深切的绝望。

生命倒计时:因累计OOC行为轻微偏差超过警戒线次数+1,

宿主剩余安全时间缩短。请宿主务必严格自律!冰冷的机械音如同最后的丧钟。

沈清闭上眼,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画像之谜是唯一的突破口!

必须找到更多线索!她开始留意一切可能的信息源。

目标锁定了在清漪苑外围负责洒扫的一个小太监。那孩子看着不过十二三岁,面黄肌瘦,

眼神却透着底层小人物的机灵,干活时手脚麻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沈清记得他叫小顺子。

机会出现在一次午后。李嬷嬷刚刁难完离开,沈清借口胸口憋闷,

让翠儿去太医院问问有没有安神的香片。翠儿一走,沈清便扶着门框,做出虚弱不适的样子,

慢慢挪到廊下。小顺子正在不远处扫落叶,动作勤快。“小顺子……”沈清的声音又轻又柔,

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意味。小顺子闻声,立刻放下扫帚,小跑过来,

在几步外站定,恭敬地垂着头:“娘娘有什么吩咐?”“没什么吩咐……”沈清轻轻摇头,

手按着心口,秀眉微蹙,“就是……心里闷得慌,总想起……故人……想找人说说话,

又怕扰了别人清净。”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目光落在小顺子身上,带着点温和的鼓励,

“你常在宫里走动,可曾听过……一些旧事?比如……很久以前宫里的娘娘们?说出来,

或许能解解闷。

递过去一小块用帕子包着的、还算精致的糕点——那是她为数不多能入口的份例里省下来的。

小顺子眼睛一亮,飞快地左右瞄了一眼,确定没人,才小心地接过糕点揣进怀里,

压低了声音:“娘娘想听旧事啊?

奴才倒是……倒是听那些老嬷嬷们私下嚼过几句舌头根子……”他凑近了些,

声音更低了:“……说起宫里的旧人,最奇的,就数冷宫那边关着的那位了!静太妃!

”“静太妃?” 沈清心中一动,脸上却维持着单纯的茫然和好奇。“是啊!

听说以前是先帝爷的宠妃呢!后来不知怎的,说是……疯了?” 小顺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被打入冷宫好些年了!那地方,邪性得很!平常都没人敢靠近的。不过……” 他顿了顿,

声音压得几乎只剩气音,“……都说那位静太妃娘娘,疯是疯了点,

但好像……好像知道好多别人不知道的旧事!特别是……关于先帝那会儿的,

还有……嗯……” 他飞快地瞟了一眼沈清的脸,含糊地带过,“……反正挺神的!

宫里的老人都说,她有时候说的疯话,细琢磨起来,吓死人哩!”冷宫!静太妃!知道旧事!

关于先帝……甚至可能关于沈明月!沈清的心脏狂跳起来,

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她强压下激动,脸上依旧是那副柔弱好奇的模样,

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冷宫……那地方听着就吓人。静太妃娘娘……真可怜。

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还能怎样,疯疯癫癫的呗。”小顺子耸耸肩,“不过奴才听说,

偶尔有胆大的老宫人去给她送点残羹冷炙,她有时候会拽着人说些谁都听不懂的疯话,

什么‘鸟飞了’、‘笼子坏了’之类的……”鸟飞了?笼子坏了?沈清默默记下这些碎片。

送走小顺子,沈清立刻开始盘算。冷宫,无疑是禁地。

她需要一个绝对符合“替身”身份的理由,一个能打动萧衍或者……能绕开某些障碍的理由。

几天后,一次萧衍心情似乎尚可,沈清在侍奉笔墨时,抓住机会。她放下墨锭,

微微退后一步,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做出一个极其温顺的姿态,然后缓缓抬起头,

眼中适时地蒙上一层哀伤的水雾,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才敢开口:“陛下……”她唤了一声,又怯怯地低下头,

“妾身……近日总是心神不宁,夜间……常梦见明月姐姐……”萧衍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锐利的目光扫向她。沈清身体轻轻一颤,仿佛被那目光刺伤,但依旧坚持着,

声音更加细弱哀婉,

浓的思念和不安:“……梦见她在一片很黑、很冷的地方……对着妾身哭……说……说她冷,

说她想回家……” 一滴晶莹的泪珠恰到好处地从她眼角滑落,滴在光洁的地砖上。

“妾身……妾身醒来后心中实在难安……惶恐惊惧,食不下咽……总想着,

是不是姐姐在那边……过得不好?”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近乎卑微的祈求看向萧衍:“妾身斗胆……听闻冷宫深处有一处废弃的小佛堂……虽已破败,

但或许……或许还残留几分佛性?妾身想去那里……为明月姐姐诵经祈福一日,

烧些纸钱……求佛祖保佑姐姐早登极乐,

也求……求姐姐莫要再入妾身梦中……惊扰了陛下……”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肩膀微微耸动,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完美的表演。思念亡者,恐惧梦境惊扰圣驾,

寻求心灵慰藉——每一个点都精准地契合着“柔弱、深情、惶恐不安”的替身人设。

萧衍盯着她看了许久,那目光深不见底,仿佛要穿透她精心伪装的泪水和哀伤,

直抵灵魂深处。沈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OOC系统的嗡鸣似乎又在耳边若隐若现。最终,

萧衍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回奏章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准了。让福安安排。

”没有多余的话,但沈清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成了!福安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午后,

一辆不起眼的小青帷马车停在了清漪苑外。赶车的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太监。

福安亲自等在车旁,依旧是那副恭谨的模样:“娘娘,冷宫路远僻静,请上车吧。

杂家会安排妥当,日落前需回返。”沈清低声道谢,在翠儿担忧的目光中,

独自一人登上了马车。车轮碾过宫道,发出单调的辘辘声,越走越偏。

沿途的宫墙越来越斑驳破败,宫人也越来越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陈年的腐朽气息,

阳光似乎都照不进这片被遗忘的角落。终于,马车在一处挂着锈迹斑斑铜锁的宫门前停下。

门楣上的匾额早已模糊不清,隐约可见“静思”二字,却更添几分讽刺。

福安示意老太监打开那把形同虚设的锁,推开沉重的、吱呀作响的宫门。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某种植物***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杂草丛生,几乎淹没小径。殿宇倾颓,窗棂破损,

蛛网在断壁残垣间随风飘荡。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题。福安只送到门口,低声道:“娘娘,

佛堂在东北角,尚算完整。此地阴气重,莫要久留,也……莫要随意走动。杂家在此等候。

”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沈清心头微微一凛。沈清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独自一人踏入了这片荒凉的禁地。脚下是松软的腐叶和碎石,每一步都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按照福安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朝着东北角走去。

穿过一片半人高的荒草,一座低矮破败、勉强还能看出佛堂轮廓的小建筑出现在眼前。

门窗歪斜,里面黑洞洞的。沈清犹豫了一下,正想迈步进去做做样子,

目光却被佛堂侧面不远处、一片相对开阔的荒芜庭院吸引。庭院中央,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

一个枯瘦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一张破旧的石凳上。

那人穿着早已褪色、辨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宫装,头发花白蓬乱,像一堆枯草。身形佝偻着,

一动不动,仿佛与这死寂的庭院融为一体。沈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静太妃!

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离那背影还有几步远时,那枯坐的身影,毫无征兆地,

缓缓地转过了头!那是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皮肤松弛,如同干瘪的橘子皮。

但最让沈清心头一悸的,是那双眼睛。浑浊,呆滞,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阴翳,

然而就在与沈清目光相接的刹那,那浑浊的眼底深处,

骤然掠过一道极其锐利、清醒得令人胆寒的光!快得如同错觉,随即又被更深的混沌覆盖。

静太妃死死地盯着沈清的脸,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她的目光在沈清脸上反复逡巡,从额头到下巴,一遍又一遍,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沈清被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就在这时,静太妃忽然咧开嘴,

露出几颗稀疏发黄的牙齿,

出一种怪异的、介于笑与哭之间的声音:“像…真像…呵…呵呵……” 她的声音嘶哑难辨,

仿佛砂纸摩擦着朽木。沈清强忍着不适,试探着轻声开口:“太妃娘娘?

妾身是……”话未说完,

断:“……笼中鸟…好看…金丝打的笼子…闪亮亮……” 她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着,

像是在描绘一个华丽的鸟笼,

“……飞走了…扑棱棱…飞走了…笼子…坏了……” 她的眼神又变得迷离,

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突然,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急促:“影子!

影子来了!” 她猛地指向沈清,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布满血丝,“影子…也困住了!

笼子!新的笼子!锁住了!锁住了!” 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沈清被她癫狂的状态吓到,又后退一步,脑中飞速转动:笼中鸟?飞走了?影子?新的笼子?

这疯话里……藏着什么?静太妃的激动并未持续太久。她像是耗尽了力气,

急促的喘息慢慢平复,眼神重新变得空洞。她不再看沈清,而是低下头,在怀里摸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手里攥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极其破旧、沾满污渍、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和绣纹的香囊。布料磨损得厉害,

边角甚至有些开线。静太妃喉咙里又发出嗬嗬的声音,干枯如同鸡爪般的手,

固执地将那个脏污的香囊递向沈清。她的眼神浑浊,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拒绝的执拗。

沈清看着那脏兮兮的香囊,犹豫了一瞬。最终,对线索的渴望压过了不适。她伸出手,

小心地接了过来。香囊入手,布料粗糙,带着一股陈年的灰尘和草药混合的怪异气味。

就在沈清接过香囊的瞬间,静太妃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整个人松懈下来。

她不再理会沈清,而是自顾自地摇晃着身体,用一种诡异的、不成调的旋律,

死药…真面孔…镜子照出两相同…”“水底月…捞不起…影子的影子在哪里……”哼着哼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一点一点,仿佛陷入了昏睡。金丝雀?银丝笼?钥匙?月亮宫?

假死药?真面孔?镜子?两相同?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沈清的心上!

尤其是“假死药”和“两相同”!结合画像之谜,一个惊雷般的猜想在她脑中轰然炸响!

她猛地攥紧了手中那个脏污的香囊,指尖用力到发白。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低头看着掌中那破旧的小东西,仿佛握着的不是香囊,

而是一把通往深渊、也或许是通往生门的钥匙。夕阳的余晖将冷宫破败的影子拉得老长,

如同鬼魅。静太妃哼唱的童谣尾音,还在腐朽的空气里幽幽飘荡,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清站在荒芜的庭院中,握着那个肮脏的香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第三章:香囊秘钥,镜像真相清漪苑的夜,冷得刺骨。

沈清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窗纸被风吹得噗噗作响,如同鬼魅的拍打。她手中紧紧攥着的,

是那个从冷宫带回来的、肮脏破旧的香囊。静太妃嘶哑的童谣,

金丝雀…银丝笼…钥匙藏在月亮宫…”“假死药…真面孔…镜子照出两相同…”“假死药”!

“两相同”!这两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结合那幅悬挂在暴君密室中、属于她现代面孔的画像,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带着冰与火的极致矛盾,在她胸腔里疯狂冲撞:沈明月,那个“已逝”的白月光,

极大概率是诈死脱身!而自己与她……是平行时空的交汇?是灵魂的倒影?

是……同一个人在不同世界的存在?!香囊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掌心,

带着静太妃身上那股陈腐的、令人作呕的草药灰尘气。沈清强压下翻腾的思绪和胃里的不适,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的月光,就着冰冷的水盆,开始小心翼翼地拆解。

指尖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颤抖。香囊的缝合线早已朽坏,内衬的布料更是脆弱不堪。

她屏住呼吸,用指甲一点点挑开内衬的边缘。一股更浓郁的、难以形容的陈旧气味弥漫开来。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动作轻得像是在拆除一枚炸弹。终于,内衬被完全剥离。在香囊底部,

一层薄薄的、填充用的、早已失去香气的干枯草屑下面,

她摸到了一片坚韧的、非布非纸的东西。沈清的心跳骤然失序。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抽了出来。那是一方丝绢。薄如蝉翼,近乎透明,触手冰凉柔韧,

显然材质非凡。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它保存得相对完好。

沈清将它凑到月光能勉强照到的地方,指尖因为激动而冰凉。丝绢上,

用极细的墨线勾勒着简略的线条。那是一个建筑的局部轮廓,

带着鲜明的宫廷特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旁边点缀着几丛假山石,形态嶙峋。

在假山群落的一个特定位置,清晰地标注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而在丝绢的右下角,

画着一个古怪的符号:两个弯弯的月牙,彼此交叠在一起,

形成一个类似眼睛又似门户的形状。地图!指向“钥匙”所在的地图!

“月亮宫”的象征符号!沈清的手指死死攥紧了丝绢,冰冷的触感让她灼热的头脑稍稍冷静。

御花园!那片假山群她见过!就在几天前,她去书房外“缅怀”时曾路过!

位置……位置似乎就在……靠近西六宫边缘,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线索!通往真相的钥匙!

沈明月留下的东西!巨大的希望如同岩浆喷涌,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她必须去!

必须拿到那个“钥匙”!然而,清漪苑如同囚笼,丽妃的监视无处不在,

她根本没有独自行动的理由和机会。贸然前往,只会自投罗网。

就在沈清焦灼地盘算着如何制造机会时,机会——以一种极其险恶的方式——自己送上了门。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翠儿端着一碟精致的芙蓉糕,怯生生地走进来。“娘娘,

御膳房……送来的新点心,说是……丽妃娘娘特意吩咐给各宫都尝尝鲜。

”沈清的目光落在糕点上。芙蓉糕色泽***,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但她的心却猛地一沉。

丽妃“特意吩咐”?给她这个被克扣份例、连饭都吃不饱的“替身”?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没有动,只是对翠儿说:“放下吧,我没什么胃口,

晚些再用。”翠儿放下碟子,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沈清盯着那碟芙蓉糕,

眼神冰冷。她想起了小顺子打听到的那些后宫阴私手段。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日积月累,

杀人于无形。丽妃,终于忍不住要下死手了吗?她没有丝毫犹豫。

走到墙角一个积灰的花盆旁,小心地掰下一小块糕点,塞进花盆的泥土深处。然后,

她回到桌边,拿起一块完整的芙蓉糕,却没有吃,只是用指尖沾了一点糕体上的糖粉,

轻轻抹在嘴唇内侧靠近咽喉的地方。随即,她拿起水杯,小口喝了几口,做出吞咽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她便坐在窗边,静静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大约半个时辰后,

沈清开始感到一丝异样。喉咙深处传来轻微的灼烧感和干涩,胃里也隐隐有些不适。她知道,

是那点沾染的粉末开始起作用了。时机到了!她猛地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嘶哑破碎,身体摇摇欲坠。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对着外面惊惶喊叫:“翠儿!翠儿!

”翠儿闻声慌慌张张跑进来,看到沈清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我……我……”沈清喘着粗气,手指颤抖地指向桌上那碟几乎没动过的芙蓉糕,

眼中充满了真实的痛苦和巨大的恐惧,

“……点心……吃了……好难受……喘不过气……” 话音未落,她身体一软,

直接向地上滑倒。翠儿尖叫着扑上去扶住她,触手一片冰凉,沈清额头上全是冷汗,

嘴唇甚至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青紫。“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不好了!快传太医!

传太医啊!”翠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清漪苑。很快,整个清漪苑乱成一团。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遍了后宫。当萧衍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意踏入清漪苑时,

看到的是沈清虚弱地躺在床榻上,脸色灰败,嘴唇发绀,呼吸微弱。太医张正跪在床边,

面色凝重地诊脉,旁边放着那碟被指证为“元凶”的芙蓉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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