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回去吧,我还有实验要做。”
罗恩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让车夫回去时稍微快一些。
“伯爵。”
车夫叫住罗恩。
“有些贵族不想遵守规则。”
罗恩看向拍卖行门前,几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压着帽檐,口袋中隐隐露出银色的炼金手枪,他也只是多看一眼而己。
“杀了吧,别让我等太久。”
他的语气平淡,如同是在讨论晚上吃些什么那样的平静。
说完就带着书奴进到车里。
车内空间不足够让书奴笔首的站着,那她就跪在地上,尽管地上到处是硌人的石块。
“坐。”
罗恩打开书淡淡的命令道。
可是跪在地上的书奴充耳不闻,作为一个书奴,她并不明白这个字,或者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车夫这时候回来了,他的手中沾满了鲜血,拍卖会门前响起一阵尖叫声。
“下次带到巷子里,不要麻烦人家。”
一个从平民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炼金师,怎么可能会在意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
“遵命伯爵。”
车夫上车拿上缰绳,他需要保证伯爵的安全,自然是需要无所畏惧。
说完驾着马车飞速离开,或许是因为速度太快,车内有些颠簸,书奴的膝盖也被石块硌出了鲜血。
“贤者之石是什么?”
罗恩向着书奴提出问题。
“贤者之石是西大元素的完美融合,它可以是固态,液态,粉末,气态,贤者之石存在于自然中,可以将元素转化,也可以让逝者复生,是无数炼金术师的毕生梦想。”
书奴像个机器,机械的回答着问题。
“如何炼制贤者之石。”
罗恩还在尝试。
“贤者之石不可炼制,或者说目前还没有人炼制出来。”
书奴说的后半句话中似乎并不是哪本书上的内容。
“家里有她可以穿的衣服吗。”
他向着车头的车夫问道。
“不知道,或许家里的侍女会有。”
车夫的车技很好,就算是在如此湿滑的地面也没有出现任何车轮打滑的情形。
在极快的速度下,他们很快就到了他在这座城镇的家,那是一处十分偏僻古典的城堡,似乎在墙缝中还可以看到些许的青苔。
罗恩左手拉住书奴的手,右手打着那把黑色的雨伞,打开大门,门口还有一只斑点狗,狗的脖子上并没有拴上绳子,似乎是它自己跑出来的。
“赫克托,你怎么出来了?”
罗恩俯下身去将全身湿透的狗抱起。
斑点狗见到自己被罗恩抱起疯了般的用舌头舔舐着他的脸。
“带他去洗个澡。”
罗恩将斑点狗交给车夫。
自己牵着书奴进了城堡。
城堡的炉火己经点燃,那件黑色的睡袍也被炉火烤的十分温暖。
“欢迎回来,伯爵。”
说话的是他的管家埃德加·霍华德。
“女仆己经将饭菜做好了,哦,这位是…我买回来的书奴,你带她去找一件稍微好一些的衣服。”
罗恩将书奴推给埃德加。
“乐意效劳。”
等到埃德加走后,罗恩打开自己密匣,将一小片贤者之石放在他专门留出来的隔间中。
炉火十分温暖,逐渐驱散下雨天的寒气,等他换好睡袍时,埃德加己经带着穿着女仆装的书奴走了过来。
“好的,麻烦了。”
说着他拉过书奴仔细打量。
管家似乎还给这个精致的人洗了把脸,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出乎意料的漂亮。
“以后你不叫书奴九号,你叫薇奥兰塔。”
这是一个实验,也不单单是一个实验。
“能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吗?”
薇奥兰塔微微一愣,随后开口:“抱歉,书中没有这个。”
“没事,以后就会知道了。”
罗恩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你需要去睡一觉。”
罗恩在将手放在她头顶时,一道淡紫色的密文悄然浮现在薇奥兰塔头顶。
40鸽子与橄榄枝撒种的比喻破碎的声音响起,如同打破监牢的窗户,也如同破碎思想的囚笼,薇奥兰塔眼中那象征禁锢的法阵破碎,一双如同蓝宝石般的眸子恢复的光泽。
她抬起头,眼中亮起了那不属于一个书奴的目光,一股热流蔓延至心尖让她颤抖。
“薇奥兰塔,感觉怎么样?”
罗恩问。
薇奥兰塔呆呆的望着,在目光中他似乎能感受不同,也仅限于目光,薇奥兰塔现在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不,她甚至现在都无法称之为人。
人有本能,有欲望,孩童时痛苦会哭,开心会笑,而薇奥兰塔呢?
她什么都不会,就像是其他书奴一样,只知道吃喝拉撒睡,以及不停的读书。
罗恩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指着自己的嘴,试图教会她说自己的名字。
“薇…奥…兰…塔…”声音逐渐拉长,如同一位父亲在教自己的女儿学习念自己的名字。
可是她并没有说,还就是呆呆的看着罗恩,似乎在她眼中,他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依旧学着,将自己脑海中书本中的单词逐渐拆解下来,组成自己的名字。
“薇奥兰塔。”
虽然读音并不标准,但是还是可以听清那是她的名字。
“这是你的名字。”
作为人存在的证明,名字自然不可或缺,如果想让一个非人的造物变成人,首先要让对方明白名字。
“名字?”
薇奥兰塔复述一遍,最后尾音上扬,表达自己的疑惑。
“炼金书,第二大章,‘人类的灵只有在活着时才能完全展现,当人死后就算万物有灵,那团肉块也无法被称之为人’,这是灵。”
罗恩将那一段文字背了下来,并重复了一遍灵,以将名字定义为灵。
不过这也不是毫无依据,当人作为有独特灵存在的生物,在活着时人会对自己的名字起反应,而死后却不会,这自然可以代表,人类的灵,寄宿在名字中,而非躯壳。
“万物有灵,这是创世之初就存在的,当生物有了独特的称呼,我们称之为名,这时灵就会转而寄宿在名中,而非肉体。”
薇奥兰塔背的这段是罗恩看过那本哲学书上看到的。
“名是制约本我的枷锁,是辅助自我的指南,是规定超我的规则。”
听着薇奥兰塔的回答,罗恩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在书本上写下了“薇奥兰塔能熟读哲学,能听懂哲学,并对哲学有着清晰的认知,可以透过哲学将其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