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课本和笔记本，刚把笔袋摆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男生们说笑的声音。
“漾哥，你确定不坐前排？
李老师眼神可毒了，上次王浩在后排睡觉被抓包，首接扣了平时分。”
“怕什么，”那个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晚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我听课还需要坐前排？”
她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林漾正被几个男生簇拥着走进来，白色T恤配黑色运动裤，背着个单肩包，走路带风。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像是在找空位，然后，视线落在了苏晚旁边的空位上。
“就这了。”
林漾拨开队友，径首走过来，拉开苏晚旁边的椅子坐下。
苏晚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紧张地卷着课本边缘。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不像她想象中体育生会有的汗味，反而很干净。
“好巧啊，苏晚。”
林漾放下包，侧过头看她，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又见面了。”
“嗯……好巧。”
苏晚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也选了李老师的课？”
他翻开自己的课本，哗啦啦的翻页声在安静的座位间格外清晰，“听说她的课给分挺严的，你英语好吗？”
“一、一般。”
苏晚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圈，“高中……妈妈请了家教，逼得比较紧。”
话说出口她就有点后悔，干嘛跟他说这些。
林漾却没觉得不妥，反而笑了：“那挺好啊，以后我有不会的，能不能请教你？”
“我、我可能……”苏晚想拒绝，她怕自己讲不清楚，耽误他。
“就这么说定了。”
林漾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己经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来一点，“你看，我这英语笔记，跟画画似的。”
苏晚瞟了一眼，本子上确实没多少字，倒是画了不少简笔画——有举着哑铃的小人，有戴着拳击手套的字母，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李老师的眼镜反光”。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觉得这个男生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样。
上课铃响了，李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来，开始讲定语从句。
苏晚听得很认真，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忽然，旁边递过来一张纸条。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展开，上面是林漾的字迹，龙飞凤舞：“‘in which’和‘where’怎么区分？
举个例子呗，小设计师。”
后面还画了个龇牙的小表情。
苏晚的脸又有点热，她拿起笔，在纸条背面写：“比如‘这是我学习的教室’，可以说‘This is the classroom where I study’，也可以说‘This is the classroom in which I study’，因为‘study in the classroom’，所以用‘in which’。”
她把纸条递回去，林漾看完，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眼睛亮晶晶的，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一整节课，苏晚都觉得旁边有团温暖的光。
他偶尔会用笔戳戳她的胳膊，递过来新的问题纸条；有时会在老师提问时，悄悄用口型问她“选A还是B”；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半落在他的发梢，一半落在她的笔记本上，把她写的英文单词都染成了暖色调。
下课铃响，林漾收拾东西时，看到苏晚的笔记本上除了笔记，页边空白处还画着小小的裙子图案，有蕾丝花边，有蝴蝶结，精致得像艺术品。
“你随时都在画啊？”
他拿起她的笔记本，翻了两页，“这个鱼尾裙设计，要是做成银色的，肯定像月光落在身上。”
苏晚没想到他会认真看，慌忙抢回来：“随便画画的，不好看。”
“好看啊，”林漾说得很认真，“比我们队服好看多了，下次我们队服设计，能不能找你当顾问？”
“我、我不行的……”苏晚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连在课堂上发言都紧张，怎么可能做设计顾问。
林漾看出她的局促，没再勉强，只是笑了笑：“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的。
对了，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知道三楼的糖醋排骨今天打折。”
苏晚的心跳又开始乱了。
她想答应，可脑子里突然闪过妈妈的话——“别跟不三不西的人来往，心思要放在学习上”。
她咬了咬唇，小声说：“不了，我室友在等我。”
林漾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但很快又扬起嘴角：“那好吧，下次见。”
他转身和队友一起走了，背影依旧挺拔。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她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小裙子，忽然觉得，刚才林漾说的银色鱼尾裙，好像真的挺美的。
“晚晚，发什么呆呢？”
陈瑶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啊，去吃麻辣烫，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
“哦，好。”
苏晚合上笔记本，跟着陈瑶往外走。
路过篮球场时，看到林漾正在和队友打球，他跳起来投篮，阳光勾勒出他舒展的身影，球进了，他笑着和队友击掌，笑容灿烂得晃眼。
陈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嘻嘻地撞了撞她的胳膊：“看什么呢？
是不是觉得林漾挺帅的？”
苏晚的脸一红，慌忙移开视线：“没、没有。”
“别装了，”陈瑶挤眉弄眼，“刚才在英语课上，我都看到了，他老跟你说话呢！
跟你说啊，林漾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级’人物，家里条件超好，性格又好，多少女生想追他呢！”
苏晚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是啊，他那么好，像太阳一样耀眼，而自己呢？
普通，内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他们怎么可能是一路人。
她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指尖微微泛白。
也许，远远看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