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玄铁之下，血瞳初开
他左臂缠着的绷带渗着暗红血渍 —— 那是白日里故意被碎石划伤的，此刻正借着这道伤口的疼痛保持清醒。
掌心的拓印纸早己变得冰凉，那些从骸骨上拓下的刻痕像是活物般发烫。
他循着记忆中岩壁凹陷的位置走去，指尖捏着一枚自制的消声符，每一步都踏在石缝的死角处。
三个月来清理遗迹的枯燥工作，反倒让他摸清了这里所有的声纹死角。
“就是这里。”
他摸到那块与周围石质迥异的岩壁，指尖叩击的回声明显更空洞。
白天时他就发现，填补此处的灰浆里混着未完全消融的清心符粉末 —— 显然是有人刻意掩盖，害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陆沉从怀中掏出一把细长的青铜探针，这是他用半个月俸禄从黑市换来的 “破禁针”，专能瓦解低阶符文禁制。
探针刺入灰浆的瞬间，他听见细微的 “噼啪” 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灼烧。
半个时辰后，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显露出来。
一股浓郁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比耳室里的秽土污染浓烈百倍，却奇异地不含任何暴戾之气，反倒像某种沉睡万古的呼吸。
陆沉点燃特制的幽火符，青蓝色的火焰照亮了洞口后的景象 —— 那是一截嵌在岩壁里的玄铁链，碗口粗的链身布满暗红色的锈迹，每一节链环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此刻正随着幽火的映照微微发亮。
“镇魂链。”
他瞳孔微缩，这种上古禁制专用的锁链，据说只有在镇压极凶之物时才会动用。
顺着铁链往里探查，幽火的光芒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住。
陆沉心脏猛地一跳，缓缓将身体探进洞口 ——岩壁深处竟嵌着一具骸骨。
那绝不是人类的遗骨。
它比寻常修士高大近一倍，肋骨呈扇形展开，每一根骨头上都缠绕着暗紫色的纹路，像是天然生长的脉络。
最诡异的是它的头颅，没有五官，只在额心的位置有一个拳头大的凹陷，里面嵌着一枚黯淡的黑色晶体。
晶体约莫拇指大小，通体漆黑，却隐隐有流光在内部转动，像是封存着一片浓缩的星空。
当幽火照在上面时，晶体表面突然浮现出与拓印纸上相同的刻痕，只是更加繁复、更加完整。
“这是……” 陆沉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他研究过无数古籍，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骸骨，更别提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晶体。
他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玄铁链，链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那些暗红色的符文瞬间亮起，化作一道道血红色的光纹，沿着铁链迅速蔓延，首逼骸骨额心的晶体。
“不好！”
陆沉猛地缩回手，却见那枚黑色晶体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黑光，无数玄奥的符文从里面涌出，与镇魂链的红光激烈碰撞。
岩壁开始震颤，碎石簌簌落下。
陆沉知道自己惊动了某种沉睡的东西，当务之急是立刻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晶体表面的符文 —— 那赫然是一种他从未见过，却莫名感到熟悉的文字。
仿佛有个声音在心底催促着他，让他靠近，让他触摸，让他解开这万古的秘密。
陆沉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空白的拓印纸，再次伸手探向骸骨。
这一次，他避开了玄铁链，首接将拓印纸按向骸骨肋骨上的暗紫色纹路。
就在纸张接触到骸骨的瞬间，额心的黑色晶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陆沉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手掌重重地按在了那枚晶体上。
刺骨的寒意顺着掌心蔓延全身，他仿佛坠入了万年冰窟。
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剧痛，那枚黑色晶体竟像活过来一般，化作一道尖锐的黑芒，顺着他的掌心猛地刺入！
“呃啊 ——！”
陆沉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那枚晶体的碎片在自己的血液里游动，而骸骨上的暗紫色纹路，正缓缓爬上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