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周林四年。他对我的态度一直暧昧不定。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他却答应了我的追求。
我以为是我的真心终于有了回报。后来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其他女人的香味。
原来他和我在一起只是他的权衡利弊。他的兄弟问他，不怕我和他离婚吗？
他骄傲地嗤了声：她爱了我六年，怎么舍得去掉这六年的沉没成本？她舍不得和我离婚。
朋友担心我受***想不开。我说，不，我有把心掏出去的胆子，也有把它收回来的本事。
01所有人都说我找了个好老公。周林确实体贴周到。我出差回来，刚下飞机，
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语气温润又亲昵：星星，我在出口，快出来。
我拖着箱子往外走，他正站在出口等我。周林的五官清俊，
鼻梁上那副金边眼镜给他添了几分斯文气质。他在学校，一直都是校草人物。我承认，
一开始对他动心，是我见色起意。可从暗恋、热恋再步入婚姻。
我真心将他当作要一起走一辈子的爱人。周林见到我，上来就将我抱了个满怀。
我脱开行李箱，也用双手抱住了他。然而，我抱住他的那一刻，一股陌生的，
甜腻的香味钻进了我的鼻腔。我被呛住了，狠狠推开他，咳了几声。
我对过度甜腻的香味过敏。这香味无疑是女人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水，
可我却觉得很熟悉。恰是这样的熟悉感，才让我觉得十分不对劲。可我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股熟悉的香味我到底在什么时候闻过了？没事吧，抱得那么着急干嘛？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抬头问他：换香水了？周林愣了一下，
使劲地拍拍身上的风衣，说：哦，最近应酬多，可能是谁香水太浓沾上我了。
我调侃他：应酬还要搂搂抱抱吗？他哈哈一笑，顺势搂着我：你瞧你老公这样的姿色，
我一个人在外面，也是很危险的。我假装生气地推了他一下：下次身上带着别人的香味，
不要抱我。周林只是回了句：小气，那香味哪有你身上的好闻？
接着就去替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会哄人又体贴。我暂时压下心里那点微妙的不安感，
上了车。可女人的直觉终归不会无缘无故的。02周林开车带我回家。中途，
林琦的电话打了进来，让我们去炊烟小筑吃饭，说是要给我接风洗尘。我刚挂电话，
周林就皱了眉。怎么了？我问。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动了动，我们别去了吧。
他声音低沉，似乎有点不高兴。为什么？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多和你单独待会儿。
不差这点时间，你不是也没吃饭吗？我摸了摸他肚子，下意识哄他。
他撇撇嘴：还是闺蜜重要啊。我一笑，把手伸过去捏了捏他脸颊：行啦，小醋精。
他这才摇了摇头，勉强笑了起来。03炊烟小筑在老城区，外表不起眼，门口挂着红灯笼，
隐在一排梧桐树后。林琦早就在门口等着我，见到我后高声一喊：夏星星，回来啦！
大家举杯——为我们的大女主干一杯！热烈、喧闹，我和林琦相识二十年，
她总能引我大笑。包厢里坐了六七个朋友，都是老熟人，见我回来，一个个兴奋地寒暄打趣。
光头哥高国栋喝了一口啤酒，豪爽地说：周林这人可以，能跑机场接老婆，挺好！
刘敏羡慕地说：星星，你真是好福气啊，这么帅又体贴的老公到底是在哪里找的哦？
我侧头看了看周林。他原本绷着脸，听到这些话微微一笑。我原本还担心他会不高兴，
看见他笑了，我心情也稍微放松下来。周林不能喝酒，我却被林琦她们灌了不少。
大家喝得高兴，有人嚷嚷道：没酒啦，叫服务员加点！周林很殷勤地站起身，
却被林琦一把拦下了：你坐着吧，我去叫。过了一会儿，包厢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衬衫、长相漂亮的女服务员抱着两瓶啤酒走了进来。我已有些醉意，
眼神有些恍惚，却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我来给大家倒酒。她的声音清脆又甜美。
正在吃饭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她。她的轮廓渐渐与我记忆中的某人重叠。苏惠？
我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周林大学时曾把她认作干妹妹。他们是在大学一起做志愿活动认识的。
当时她和周林关系亲近，我还以为周林在和她交往。可我追周林的时候，他也没明确拒绝我。
于是，我有些仓促地问他：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表情顿了一下，
说：不是，苏惠是我的老乡，我认她做了干妹妹。他的语气很淡然。我松了口气。
我那时候喜欢周林喜欢得发了昏，光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就很开心了。
没有注意到苏惠当时在一旁落寞的样子。那会儿苏惠会黏着周林，也管我叫嫂子。
她性格外向，爱撒娇，很会讨人喜欢。久而久之，我也将她当作妹妹看待。
后来她说要回老家上班，我们也就慢慢少了联系。苏惠？你什么时候来S城了？
我意外地看着她。她明显愣了一下，视线在我和周林之间转了一圈，
然后笑得很乖巧：周林哥，星星姐，好巧呀。今天怎么来小筑吃饭了？
我下意识看向周林。他神色没什么波动，只是慢了一拍才开口：苏惠，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不想打扰你们呀。她笑容温柔，
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替我们倒酒。她靠近我的时候，一股甜腻的香味飘了过来。我怔住。
是那个香味！和我刚才在周林身上闻到的甜腻味一模一样！我记起来了，
我之所以对这香味熟悉，正是因为苏惠喜欢用这种香味。她身上总有股甜腻的香。
那时候我在宿舍，没看见她的人，闻到门外飘来的香味，我就知道是她来找我了。现在，
周林身上却沾染了和苏惠相同的香水味。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我难以遏制自己地狐疑起来。
周林似乎并不知道苏惠回来。他在伪装吗？他刚才在车上说不想来炊烟小筑，
难道是担心我见到苏惠吗？我从来不会限制他的来往自由。既是如此，他为什么要防着我呢？
虽然目前的一切都还只是我的猜测，我却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琦热情地招呼：既然是熟人，就坐下一起吃点吧。苏惠摆摆手：不了，我还有工作。
她转向我们，笑得软绵绵的：周林哥，星星姐，你们慢慢吃，我先走啦。
苏惠说着转身离开，出门前，又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她的视线从我脸上轻轻掠过，
然后在周林脸上停了三秒。她的眼眸，有秋波荡漾。女人的第六感从不会无的放矢。
就这三秒，两人间的暧昧已在空气晕开。周林的表情一脸平淡。
可他的过份冷淡在我眼里反而不正常。因为他以前对苏惠十分亲切。从未刻意冷淡过。
我没法再用理智欺骗我的直觉。我知道。苏惠和周林之间有猫腻。
04我把剩下的啤酒一口喝下去。想靠酒精麻痹一点情绪。星星，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呀？
来，和***一杯！高国栋端着酒杯，笑得满脸是褶子。她不能再喝了。周林替我挡了。
哎，帅哥，我喜欢你。高国栋笑呵呵地，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星星，
好好珍惜你的老公，这么帅又体贴的老公可不多了。刘敏抬起杯子说：来，喝酒，
世上真心人难得，我们为所有真心人干杯！大家都兴致高昂，高高兴兴地举起了酒杯。
气氛十分热闹。一向安静，不想融入其中的周林，也慢慢抬起酒杯。而我没有动。一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等我举杯。我忽然笑了。要是有真心人的真心被喂了狗呢？
还要干杯吗？我的声音不冷不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他们看着我，又看了看向周林。
全桌人都愣住了！周林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眉头拧得死紧：星星，你在说什么？
林琦反应很快，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说：看吧，我说今晚要把星星灌醉的，你们看她，
都开始胡说八道了！她替我圆了场。我勉强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大家继续吃，
还想吃什么，喝点什么，继续点。林琦招呼着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完这顿饭的。
有好多次我都走了神，是林琦的笑声硬生生把我拉回了饭桌上。周林表情不悦，
变得更加安静，许多次都拿起手机看，像是把自己和桌上的人隔离开来。05回家的路上，
车里一阵沉默。半晌，周林终于开口了：你刚才在饭桌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望着窗外：没什么意思，开句玩笑。不好笑。他皱起眉头，声音冷下来，
大家都在高高兴兴的吃饭，你突然说那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你没看见他们看我的眼神吗？周林很在意自己的脸面。我连开玩笑都没自由了吗？
我并不想和他吵架，轻轻吐出一句：你不高兴，那我以后不说了。周林见我反应冷淡，
仿佛气不过，更加疾言厉色起来：你现在觉得是我在跟你无理取闹？你讲点道理！
你刚才那么说，搞得大家都很尴尬的。我觉得你就是被你爸妈宠多了！不顾别人的感受！
我眉头一皱，语气跟着严肃起来：周林，你说我可以，别莫名其妙又扯到我爸妈。
我什么时候不顾你的感受了？你刚才吃饭不也是一脸无趣的样子吗？你给我面子了吗？
那些都是我的老朋友，我说什么还要小心翼翼吗？你现在给我扣什么道德高帽？是，
他们是你朋友，我他妈就是个外人，我多管闲事！周林气得狠狠一拍方向盘。
你又开始了，没人把你当外人，是我每一次拉你去聚会，你自己不愿意融入我的朋友圈。
我为什么非要融入你的朋友圈？周林回呛道。我没有要你融入我的朋友圈，
而是你看到我和我朋友们待在一起，你不高兴。我拉上你，你也不高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周林不再回嘴了，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我的家庭还算富裕，一些朋友也是富二代，
周林觉得自己无法融入我的朋友圈，我也尽量平衡好他和我朋友圈的关系。但是每一次，
周林看见我和我那些朋友玩得开心，就会对我发火。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但他也从未主动尝试过踏入我的朋友圈。我努力地拉着他，他却冷淡地隔岸观火。
还总是抱怨，我既然我爱他，为什么不愿意为他妥协？因为这事我们经常吵架。
车内安静了一阵。周林还是忍不住喃喃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夏星星，
你以前对我不这样的。我没吭声。心里却冷笑了一下。是啊，我以前不这样。
以前我爱他爱的满眼都是他，他偶尔生闷气，我就低头哄着。他突然想一个人静静，
我就乖乖坐在他旁边一句不吭声。我还记得那次他临时取消了和我去看演唱会的约会，
说项目出了问题要加班。我没抱怨，最终一个人在寒风里去看了演唱会。
我记得他打游戏上头忘了回我消息，我给他点外卖留言“吃完早点回我消息”。
然后过了一天，才给我回消息。还有一次他感冒发烧，外头下暴雨，我冒雨给他送药。
他只是说了句：你呀，和我妈真像，就爱操心。没有道谢，也不担心我会不会被淋雨。
而当时的我像被下了降头，只因为他愿意把我和她家人放在一起，就感觉很开心。
现在想起这些恋爱中的细节，我竟无法从中感受到甜蜜。它们就像泡过糖水的刀子，
捅在了我那颗曾卑微的心上。而他作为我的爱人，好像从未认真捧起过我这颗心。
只是牵起了我为他孜孜不倦付出的手。所以他对于我的好，经常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人为什么总容易在爱情里卑微呢？卑微后我又得到了什么？06回到家，
周林赌气似的率先去了浴室洗澡。我盯着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半晌。
最终决定拿起了他的手机。我知道他的锁屏密码。他从没改过，对我也从来不设防。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看。过去那么多年，我确实从未碰过他的手机。可现在不同了。
我滑开屏幕，点开微信，查看。微信界面很干净。没有和苏惠的聊天界面。我犹豫了一下，
去点开了切换账号。一个陌生的微信头像果然在列。我没有看过他的手机，
不知道他有微信小号。他也从未和我提起。我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我知道，现在，
我点进去小号，我和周林八年的关系很可能就要到头了。我很怕，
我很怕自己用心爱了八年的人背叛我。可我要面对，我何必自欺欺人，
让自己的爱再次低入尘埃里？不要再因为害怕失去而卑微怯懦了。我应该要更爱我自己，
让自己向着太阳生长。那个陌生账号一点进去，直接就登录了。进入账号，
两条未读消息紧接着就弹了出来：怎么带她来吃饭了，让你的大小姐看我落魄的样子吗？
周林哥，我已经在你身上留下了记号。别想老婆回来了，就甩掉我。
后面还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名字是周明给的备注，很简单明了，苏惠。
头像是小资女的网红图片。果然，他们早就偷偷联系上了。这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可我依旧因为目睹周林对我的背叛，痛得我浑身发抖。他们的对话还没被删干净。
我拉到今天早上的对话。苏惠说：她今天就回来了，周林哥，可我不想再躲着了。
我知道夏星星对你死心塌地，所以以前我一直压着自己。
我以为你们会一直过得很好，可是现在，你已经对她厌倦了吧。周林没有否认。
只是回复：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回来找我，让我很乱。我从来没喜欢她的家庭，
和夏星星在一起我压力很大。惠惠，你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
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让我很感动。可我当年家庭困难，只有夏星星能帮我，你懂我的苦衷吗？
看到这里，我的心像被人剜了一刀。我真心对待周林，而他选择和我在一起，
是因为他当时家庭困难吗？难怪，当年结婚不久后，他就旁敲侧击，
让我资助他父母在老家开个超市。这一切是他的权衡利弊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苏惠回他：我明白，我不怪你，只要你心里有我。
周林说：我心里当然一直有你。她爸妈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早就受够了！
你不知道我每次在他们家吃饭，都像是低人一等！苏惠：我不想再看你那么辛苦了，
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吧。周林哥，我一直都觉得我们是一路人。
周林继续说：我有时候看着他们一家人在我眼前，我就觉得恶心！
夏星只是表面看着乖巧，实际上根本没有你乖，现在只有你在让我觉得舒心。
拉到前面的聊天记录。原来他们在三个月前，苏惠在家乡离婚后要来S城，就联系上了。
一周前，周林给苏惠发的一条信息：夏星这次出差要七天，我们要七天都约吗？
苏惠暧昧地回他：来你家约吗？......我盯着屏幕。
胃里一阵阵翻涌着恶心和恨意。躯体也不受控制地在剧烈发抖。周林不仅出轨了，
还中伤了我和我的家人。可我爸妈对周林一向照顾。他们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一句重话，
生怕他把自己当外人。逢年过节，我爸的朋友从海外带烟带酒，我爸都会先给周林留着。
我妈会悄悄带我去给他的双亲买衣服。原来这些行为，在周林眼里是高高在上的行为吗？！
我爸和周林之间唯一一次起冲突，是因为周林想让他的侄子进我爸公司上班。
可那个侄子不争气，游手好闲，整天跟人打架斗殴。我爸做事一向原则性强，
自然不愿意让这种混混进公司。那天晚上回家后，周林的脸色很难看，关上门就跟我抱怨，
说我爸看不起他和他的家人。我忍不住和他争辩了几句，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得那么凶。可生活继续往前走，日子还是要过。周林不会道歉，
我们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矛盾，自然而然地和好。我以为婚姻里不较真是一种宽容，
可我没想到，我的宽容最终却成全了他的狼心狗肺。手机滑落在床上，
我的眼泪停不住地滴落。跟我结婚这么多年的人，就是这种***？周林，
你怎么能这么白眼狼？出轨，又中伤我的家人。这两件事，我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算了。
我要给我曾经付出的真心一个交代，也要给我爸妈一个交代。我擦掉眼泪。
用手机将他们的聊天记录都拍照留存了下来。随后在退出的时候，
将他们的聊天窗口重新标记为未读。07周林从浴室出来以后，我们没有说话。
我收拾好洗浴毛巾，起身去浴室洗漱。推开门，目光落在洗手台上。发现我的东西被动过了。
乳液、洗面奶，还有新买的精华，摆放的位置都有被挪动的迹象。这些是女性用品，
周林是从来不动的。很显然，周林果真带着苏惠回来过。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忽然想起大学时苏惠总缠着我，说羡慕我的裙子、包包和化妆品。她总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喊我：嫂子，你裙子好漂亮呀！嫂子，你化妆品真高级呀！她叫得亲热，
我也见她家庭条件不太好，平日里干***辛苦。每当过节日，买她喜欢的衣服和化妆品送她。
她每次都扑上来抱着我，撒娇说：嫂子人美心善，我以后也要像嫂子这样。现在看来，
真是我愚蠢。我趁着节日买东西送她，是为了减少她的心理负担。可现在看来，
她根本不是单纯的羡慕。而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索取。想起从前与今日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