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她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我笑了。

重生回三年前，这次我冷眼看着她被撞飞。

前世我倾家荡产救她，她却醒来就扑进竹马怀抱：『终于能离开那个废物了！』

这一世，我看着她躺在ICU里等死，亲手把缴费单撕成碎片。

她家人骂我冷血，我直接放出她出轨视频：『要不要看看她怎么形容你们宝贝女儿的活好？』

当她奇迹般苏醒，却发现竹马的公司已破产，全网都在骂她绿茶婊。

她跪在我新买的别墅前忏悔，我搂着新欢轻笑：『知道为什么植物人能怀孕吗？』

我睁开眼。

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灰白色，角落有块水渍，像一团干涸的血。空气里飘着廉价香薰的味道，橙子味，甜得发腻。那是苏晚晴买的，她说能提神，可我只觉得恶心。

我坐起身，摸到床头的手机。

屏幕亮起：2023年10月15日，上午7:30。

三天后，苏晚晴会出车祸。

前世，我疯了一样救她，倾家荡产，欠一***债，守在她病床前整整一年。她成了植物人，我瘦成一把骨头。可她醒来第一件事，是扑进江辰怀里，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指着我鼻子骂：林修远，你这种废物，连江辰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忍你很久了！

然后，她卷走我所有钱，跟江辰走了。

我死在那个冬天，穷困潦倒，心口疼得像是被刀绞碎。

现在，我回来了。

重生回三年前。

我下床，走进浴室。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三十二岁，看起来像四五十。程序员，996，加班加到胃出血，就为了多赚点钱，让她过好日子。***可笑。

我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凉，让我清醒。

修远，早餐好了！苏晚晴在厨房喊，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刻意的温柔。

前世，我就是被这声音骗了十年。

我走出去。她系着围裙，正在煎蛋。长发披肩，侧脸温柔，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一颗毒蛇般的心。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公司不是九点才上班吗？她回头，冲我笑笑，眼睛弯成月牙。

我没说话，拉开椅子坐下。

餐桌上有牛奶、面包、煎蛋。她坐过来，把煎蛋推到我面前。快吃吧，你最近加班太辛苦，脸色都不好了。

我盯着她。她今天穿了一件真丝睡裙，领口很低，锁骨上还有昨晚我留下的吻痕。前世，我就是在这张桌上，把工资卡交给她，说老婆，以后这个家靠你了。她笑得甜蜜，转头就把钱转给江辰投资。

你看***嘛？她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拿起筷子，戳了戳煎蛋。蛋黄流出来，像一滩脓。

修远，你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凑近，手搭在我胳膊上，轻轻摇晃。

结婚纪念日。

前世，我特意请假，买好戒指和花，想给她惊喜。结果她跟我说要加班，晚上十点才回来，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跟江辰在酒店开房。

不记得。我冷冷说。

她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笑容。你真健忘！是我们的纪念日呀！我订了餐厅，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没空。我放下筷子，站起身。公司最近项目紧，要加班。

她嘟起嘴，眼眶瞬间红了。林修远，你什么意思？最近对我不冷不热的，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笑了。***会倒打一耙。

有人的是你吧。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瞳孔一缩，手指收紧。你胡说什么！

我昨晚梦到的。我慢慢说，梦到你跟江辰在视频里调情，你说『要不是看他赚钱多，我怎么会嫁给这种废物』。

她脸色唰地白了，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林修远！你疯了吗？做这种恶心的梦！江辰只是我朋友，你少污蔑人！

朋友？朋友会半夜发暧昧短信？朋友会在她生日时送内衣？朋友会在我们结婚纪念日跟她上床？

前世，我直到死前才从她手机里看到那些聊天记录。她叫江辰老公，说我又蠢又穷，活该当舔狗。

我吃饱了。我转身往门口走。

她冲过来拉住我，眼泪掉下来，演技一流。修远，你别这样！我害怕……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吗？

我甩开她的手。她的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出一道红痕。

爱？我重复这个字，像在嚼一块玻璃。苏晚晴，你配谈爱吗？

她愣住了，眼泪挂在脸上，看起来楚楚可怜。要是前世，我早就心软抱住她，道歉认错。可现在，我只想吐。

我上班了。我拉开门，走出去。

关门声很响，震得楼道回声阵阵。

我站在电梯前，数字从一楼慢慢跳上来。脑子里全是前世的画面。

医院病房，白得刺眼。苏晚晴醒来，第一眼看到江辰，笑着伸出手。我激动地想抱她，她却推开我，指着我骂：滚开！我看见你就恶心！江辰，带我走，我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废物！

亲戚们都在，我妈哭晕过去，我爸指着我说没用的东西。江辰搂着苏晚晴，得意地笑，像胜利者。

我跪下来求她，她把离婚协议甩我脸上。签了！房子、钱，都是我的！你净身出户！

后来，我流落街头，胃癌晚期，死在一个雪夜。临死前，我看到新闻，苏晚晴和江辰结婚，她穿着婚纱，笑靥如花，说终于找到真爱。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镜子里的男人眼神冰冷，像淬了毒的刀。

这一世，我不会再救你。

苏晚晴，我要你生不如死。

到公司，我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代码一行行滚动，我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同事小李凑过来，修远哥，脸色这么差？昨晚又加班了？

没事。我敲着键盘，声音麻木。

嫂子今天没给你带爱心午餐？他笑嘻嘻地问。前世，苏晚晴经常来公司送饭，表演贤惠妻子的人设，同事们都说我娶了个好老婆。

她忙。我淡淡说。

忙著跟姘头偷情。

中午，我没去食堂，点了个外卖。手机震动，是苏晚晴发来的微信。

修远，对不起，早上我太激动了。晚上我做好饭等你，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附带一个哭泣的表情包。

前世，这种消息我会秒回，哄她开心。现在，我直接划掉。

下午开会，经理在台上滔滔不绝，讲什么狼性文化奋斗精神。我低头，用手机查江辰的信息。

江辰，三十岁，富二代，家里开建材公司。他本人游手好闲，靠爹妈养，整天在朋友圈晒豪车、名表、旅游照。苏晚晴就是被这种虚假繁华迷了眼。

前世，江辰的公司后来垮了，他欠了一***债，跑路了。苏晚晴被他甩了，又回头找我，那时我快死了，没理她。

这一世，我要加速这个过程。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我坐在位置上没动。

修远，不走啊？小李问。

加班。我说。

他摇摇头，你也太拼了，小心身体。

我笑笑。身体？前世就是拼坏了身体，才死得那么早。这一世，我要好好活着，看他们怎么死。

晚上九点，我才离开公司。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像永远哭不完的眼泪。

我没开车，步行回家。路上经过那家苏晚晴订好的餐厅，玻璃窗里灯光温暖，情侣对坐，笑语盈盈。前世，我在这里等了她三个小时，她没来，电话关机。

后来我知道，她和江辰在隔壁酒店。

到家，门锁转动，我推开门。

苏晚晴坐在沙发上，穿着那件真丝睡裙，眼眶红肿，像是哭过。桌上摆着蜡烛、鲜花、还有一桌菜，已经冷了。

修远，你回来了。她站起来，声音沙哑。我等你很久了。

我没理她，换鞋，挂外套。

我们谈谈，好不好？她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避开。谈什么？

早上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她低头，眼泪又掉下来。可你也不能那样说我呀！江辰真的只是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走到餐桌前，看着那桌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都是我爱吃的。前世，我以为这是爱，现在才知道，这是愧疚。

修远，今天是我们纪念日，我特意做的。她跟过来，从背后抱住我，脸贴在我背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

她的身体柔软，温度透过衬衫传来。前世，我会心软，转身抱住她，说老婆，我也爱你。

现在，我只觉得脏。

我掰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她。苏晚晴，你爱我什么？

她一愣，我爱你……爱你对我好，爱你踏实，爱你努力。

爱我能赚钱吧。我冷笑。

她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没钱，你还会爱我吗？我盯着她。

林修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提高声音，眼泪又涌出来。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一无所有！我图你什么了？

图我傻，图我好控制，图我能当长期饭票。

是吗？我走到沙发边，拿起她的手机。那这是什么？

她冲过来想抢，你干嘛动我手机！

我避开，用指纹解锁——前世，我直到死才知道，她偷偷录了我的指纹。屏幕亮起，是微信界面。置顶聊天是江辰，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十一点：宝贝，想你了，明天老地方见？

苏晚晴脸白如纸，伸手来抢。还给我！

我举高手机，继续往上翻。

林修远那个废物，今天又加班，烦死了。

还是你好，江辰，他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等离婚了，我就跟你结婚，你答应我的。

一条条，一句句，像刀子扎进我心里。尽管早有准备，亲眼看到时，那股恨意还是烧得我浑身发抖。

你听我解释！苏晚晴尖叫着，扑过来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江辰纠缠我！我爱的是你！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她疼得皱眉。

爱我？我把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这就是你的爱？

她挣扎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修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是鬼迷心窍，江辰他逼我的！

逼她的？聊天记录里，她主动约他，主动说情话，主动计划怎么离婚分财产。

我松开她，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哭。

离婚吧。我说。

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大。不！我不离婚！修远，我不能没有你！

她爬过来，抱住我的腿，像条摇尾乞怜的狗。求你了，别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辞职，可以天天在家陪你，可以给你生孩子！

生孩子？前世，她醒来后怀孕了，说是我的。亲子鉴定出来，是江辰的。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江辰的孩子，比你的种高贵！

我踢开她，走到窗边。雨还在下，玻璃上水流纵横，像这座城市永远洗不干净的污秽。

苏晚晴，你知道我昨晚还梦到什么吗？我背对着她，声音平静。

她抽泣着，什么？

我梦到你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我说，我倾家荡产救你，守了你一年。你醒来后，跟江辰走了，说我废物。

她僵住了，哭声戛然而止。

修远，那只是梦……她声音发抖。

是吗？我转身，看着她。可我觉得，很真实。

她眼神恐惧，像是看到了鬼。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走过去，蹲下身，与她平视。三天后，你会出车祸。在中山路和人民街交叉口，一辆货车撞上你的车。

她嘴唇颤抖，你疯了……

这次，我不会救你。我轻声说，像在念一句诅咒。我会冷眼旁观，看你躺在ICU里，等死。

她尖叫一声，推开我，爬起来往门口跑。疯子！你是疯子！我要回家！

她拉开门，冲进雨里，连鞋都没穿。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雨声哗啦，像一场盛大的葬礼序曲。

我关上门，回到客厅。桌上冷掉的菜散发着油腻的气味。我拿起那束玫瑰，鲜红似血，然后一根根折断，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