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罗盘·往生咒
谢沉舟握着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钥匙，金属齿痕深深硌进掌心——这把民国时期银行保险库的钥匙，打开的却是谢家祠堂暗室。
檀木盒里躺着半块龟甲，甲骨裂纹与知秋堂梅瓶上的"未济"卦完全吻合。
当他的血滴在龟甲上时，泛黄的《镇魂录》突然浮现墨迹：”双生劫启，需以持刀者心头血破局。
“阁楼传来瓷器碎裂声。
谢沉舟握紧雁翎刀冲上旋转楼梯时，看见母亲生前最爱的珐琅彩描金镜正在渗血。
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自己，而是萧无烬被藤蔓缠绕的身影——那些植物正从镜面钻出，缠着半张烧焦的信纸。”
1998.3.16 考古日志：在太子棺椁发现活体寄生植物，其根系与人类神经高度融合。
谢局长下令***，但小陈昨夜抓破了自己的眼...“字迹在此处被血污覆盖。
谢沉舟用刀尖挑起信纸的刹那，镜中藤蔓突然暴起缠住他手腕。
雁翎刀坠地的声响惊动了镜面，萧无烬的幻影猛地抬头，空荡的左眼眶里伸出带刺的藤枝。
"找到...另外半块..."幻影的声音像是隔着水幕传来，"你父亲把它藏在...""砰！
"枪声震碎镜子，谢沉舟看着藤蔓在硝烟中枯萎，却听见身后传来鼓掌声。
萧无烬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那半块龟甲："谢警官弑父的枪法，倒是比前世利落许多。
"刑侦支队·黎明前物证科蓝光下，三年前文物局长***案的档案照片泛着冷光。
谢沉舟用放大镜观察父亲太阳穴的枪伤，弹道轨迹与昨日镜中自己开枪的角度分毫不差。
"谢队，痕检有新发现。
"实习生指着照片边缘，"局长握枪的右手小指骨折，但尸检报告显示他惯用左手。
"萧无烬的脸突然浮现在防弹玻璃上，他苍白的指尖点着照片中局长衣领："看这枚鎏金领针，眼熟吗？
"谢沉舟猛地转头，发现真正的萧无烬正站在身后，警铃居然没有响。
"永徽十九年，你送我出征时..."冰凉的呼吸拂过耳际，谢沉舟后颈突然浮现曼珠沙华印记，"戴的就是这枚并蒂莲领针。
"档案室灯光开始频闪，萧无烬的义眼在黑暗中裂开蛛网纹路。
当他的手指触到谢沉舟颈间印记时，整面证据墙突然腾起幽蓝火焰，三十二名考古队员的证件照在火中扭曲成哭嚎的人脸。
"萧无烬！
"谢沉舟反手将人按在墙上，却摸到他后背凸起的藤蔓根系，"你究竟..."质问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
证物柜里收缴的青铜器集体共鸣，那尊从知秋堂带回的梅瓶突然炸开，瓷片中飞出数百只青铜螭纹，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未济卦象。
卦象中心缓缓浮现双瞳。
昭朝记忆·永徽十九年大雪淹没宫道，谢沉舟抱着体温渐失的萧无烬撞开太医院的门。
少年皇子左眼窝里钻出的藤蔓正吞噬梁柱，太医令颤抖着举起银针："世子，若再以血饲之，您会变成...""闭嘴！
"谢沉舟割开动脉按在萧无烬唇上，看着藤蔓开出妖异的红花。
怀中的重瞳忽然睁开，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猩红色："沉舟，我要你永远记住此刻的痛。
"剧痛从心口炸开，谢沉舟低头看见萧无烬的手穿透自己胸膛。
少年沾血的手指捏着跳动的心脏，轻轻放进青铜匣："这样就算轮回万次，你的命也是我的。
"现实重叠·刑侦支队谢沉舟跪倒在地，胸前的警徽浮现血色卦纹。
萧无烬蹲下身，用染血的指尖描摹他心口的伤痕："现在明白了吗？
三年前你父亲不是***..."警笛声撕裂黎明，物证科大门被撞开。
浑身是血的实习生举着枪，眼窝里钻出同样的藤蔓："谢队，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您？
"刑侦支队·血色黎明实习生眼窝中的藤蔓突然爆裂，细密根须扎进天花板。
证件照上的三十二张人脸发出尖啸，幽蓝火焰顺着电缆窜入配电箱，整栋大楼陷入黑暗。
谢沉舟摸到腰间手电筒的瞬间，冰凉的手指覆上他握枪的手。
"要杀他得用这个。
"萧无烬将雁翎刀塞进他掌心，刀刃映出实习生脖颈蔓延的青铜纹路——与梅瓶裂纹拼成的未济卦一模一样。
刀锋斩断藤蔓的刹那，飞溅的汁液在墙面腐蚀出星图。
谢沉舟突然看清那些哭嚎的人脸都在望向同一方向：证物柜深处用红绸裹着的青铜灯树，枝杈间悬挂的玉铃铛正在渗血。
"你父亲当年亲手挂上去的镇魂铃。
"萧无烬的义眼在黑暗中分解光谱，"每颗铃铛里都锁着个替死鬼。
"实习生突然发出女人的笑声，腐烂的领口翻出鎏金领针："谢警官不如猜猜，1998年考古队里第一个被寄生的是谁？
"他撕裂自己的脸皮，露出下方干尸化的面孔——正是档案照片里三年前"***"的文物局长。
昭朝记忆·东宫地牢铁链摩擦声惊醒黑暗，谢沉舟发现自己被吊在刑架上。
对面水牢里，萧无烬的重瞳正在琉璃灯下妖异流转，藤蔓从他指尖生长，温柔地缠住刑具："沉舟，你送我的眼疾方子里有七钱曼陀罗。
"少年世子的佩刀突然不受控制地出鞘，刀柄螭纹咬住他手腕："殿下在汤药里下毒？
""是你先在我枕边埋咒蛊。
"萧无烬咳嗽着吐出血藤，"这双眼睛看见的未来里，你剜目时手稳得很。
"藤蔓骤然收紧，谢沉舟的匕首精准刺入他左眼，溅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细如发丝的青铜螭纹。
现实重叠·证物室谢沉舟的刀僵在半空，实习生脖颈伤口涌出的青铜液体正在凝聚成人形。
萧无烬忽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盘踞的藤蔓根系发出荧光："谢怀仁当年怎么喂你的，现在就怎么喂我。
"警笛声化作尖锐蜂鸣，谢沉舟感觉有根须从耳道钻入大脑。
他踉跄着抓起镇魂铃，铃铛内壁刻着的生辰八字让他浑身冰凉——1999年3月16日，萧无烬的出生日期，竟与昭明太子的忌日重合。
"令尊剖腹取出的不止是婴儿。
"萧无烬的手指插入实习生胸腔，扯出团缠绕领针的藤蔓，"还有这个。
"藤蔓间裹着半枚龟甲，与谢家老宅那半块裂痕严丝合缝。
龟甲合并的瞬间，整面证据墙轰然倒塌。
尘雾中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场景：1998年考古现场，谢父将哭嚎的婴儿放入青铜匣，鎏金领针扎进他尚未睁开的左眼。
"为什么选我？
"谢沉舟的佩刀抵住萧无烬咽喉。
"因为百年前..."对方忽然握住刀刃按向自己心口，"是你在太医院求我活下去。
"水底祭坛·时空裂缝龟甲迸发的强光吞没众人，谢沉舟在溺毙感中抓住青铜灯树。
枝头的玉铃铛接连炸裂，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中箭的镇北侯世子、吞枪的文物局长、被藤蔓贯穿的实习生...萧无烬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每破一次轮回，你就会在时间线上刻出新伤口。
"他在血雾中现形，左眼窝里盛开的并蒂莲正在吞噬青铜螭纹，"比如现在——"谢沉舟突然看清灯树基座上的铭文：”以持刀者心血浇灌，可逆天命“腕间雁翎刀不受控制地调转方向，首刺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