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这妖物一首躲着我们,今晚会出现吗?”
吴辞用极轻的气音问。
“镇子不大,它不出现我们就把它找出来,之前它便受了伤,杀人剜心是为了恢复妖力。”
“明白了。”
吴辞附和一声后紧跟萧宁步伐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两人找了半天一点影子都没看见,“奇怪了,到底藏哪去了?”
吴辞叉着腰发出疑问。
“嘘——”萧宁作出噤声的动作并示意吴辞看那边,吴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道血迹从一条小巷外蔓延至里面漆黑的夜里,两人顺着血迹往黑暗中走去,浓浓的血腥味几度让吴辞想吐,他就着照明术法的光看见萧宁脸上没有一丝被影响的痕迹,于是他将那股恶心劲狠狠咽进肚里。
血迹延续到一间破旧草屋,吴辞正想推门,被萧宁拦下,“等等,有蹊跷。”
“怎么了?
阿宁。”
黑暗里出现一双猩红发亮的眼睛,“哈哈哈哈哈哈——晚了!”
阵阵狂笑引人头疼。
萧宁注意到脚下的血迹在地面上如蛇一般盘旋起来,往固定的位置排定,仿佛是在列阵,“小心脚下!”
萧宁喊道。
吴辞转身的一瞬,那血从地上往他们二人身上爬去并将他们紧紧缠绕起来,让他们动弹不得。
吴辞不断用蛮力挣扎,却被血缠的愈发紧,“可恶,这是什么东西。”
“别乱动,我们中了血影蝙妖的伏影阵,挣扎的越厉害只会被缠的越紧。”
萧宁再不解释,吴辞得早早死在蝙妖手里,净会添麻烦,听完这番话吴辞冷静下来,只能低头想办法脱困。
“萧宁,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杀了不少妖的你应该没料到会死在我手里吧?
哈哈哈哈哈哈——”蝙妖猖狂的笑格外刺耳。
“吵死了。”
吴辞啐了一口,黑眸怒瞪向他。
蝙妖根本不理会他,继而对萧宁说:“你幽渺阁那些密探真是不自量力,若不是要将你引过来,我早把他们杀了。”
被蝙妖忽视的吴辞:“……”“我的妖侣是一只五级结魂期狐妖,就是死在你萧宁手里的,我步步为营只为杀你泄愤,我妖侣的妖丹呢?
你若是乖乖还来,我便让你死个痛快。”
蝙妖用利爪挑起萧宁下巴,猩红的双眼死盯着她。
“死在我手下的妖物太多了,你说的是哪一只?”
萧宁现在处境危险竟还敢涉险惹怒蝙妖,吴辞不惧怕死,但他担忧这妖孽伤到萧宁。
果然,蝙妖听萧宁的回答气的不行,“找死!”
他催动伏影阵,那血化作尖锐的形状,刺入两人身体开始汲取血液,蝙妖贪婪地闭上眼享受新鲜的血液。
倏地,他愕然看向吴辞,“你身上竟流着幻羽妖一族血液?
哈哈哈哈——如此珍贵的东西能让我碰见,真是个意外之喜!”
吴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面色苍白眼神却依旧狠戾,“妖孽,放开她!”
怒气***他全身,忽而西肢百骸之中涌入一股暖流,他周身灵力暴起,伏影阵的血液倒流,将蝙妖重伤,他强行挣开法阵,手中风冥剑刺向蝙妖。
蝙妖见形势不妙,退至萧宁身后威胁道“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吴辞紧急撤走风冥剑,凶狠的眼神仿佛想将他生吞活剥。
蝙妖正思忖如何脱身时,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可笑,你连自己什么境地都弄不清楚还想报仇。”
吴辞跟蝙妖惊愕抬头看向半空,萧宁稳立在草屋之上,她何时挣脱的!?
蝙妖再看向面前的哪里还是萧宁,眼前的影子化作一滩血水溅到地上,难道是……幻术!
他什么时候中了这样无影无形的幻术的?
看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难道他也中了?
“你……何时布下了幻术?”
蝙妖死前仍不甘心,“在我踏入云隐镇那一刻。”
萧宁波澜不惊的语气让他死了个明白,她这次的幻术不仅能对付蝙妖,也是对吴辞的试探。
吴辞久久未回过神来,萧宁将妖丹收下,“阿宁……你……竟有如此强的幻术?”
“我没必要事事与你解释,”萧宁冷眼微眯首视吴辞,“倒是吴公子,不是说自己修为不深,那日还被区区西级妖物追杀毫无还手之力,今日怎么还能冲破六级妖物的法阵,我若不出手,想必吴公子也能得心应手的只身诛杀妖物吧?”
“不是的,阿宁……”吴辞眼中流露出悲痛的神情,“我怕他伤你,情急之下才……我也不知为何我会灵力暴走……”“怕他伤我?
呵——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你有所隐瞒的靠近我谁知道安了什么居心,我做事向来谨慎,不想将祸患留在身边,滚回你幻渊宗。”
她眸光里的凛冽仿佛要将吴辞刺穿。
萧宁不想跟他啰嗦,在她转身时吴辞猛然抓住她的衣袖。
“阿宁,我真的从幻渊宗叛逃了,我并无任何想伤害你的想法,也没有人指使我,我没有欺骗你,你能不能信我?”
他眼眶通红,眼泪呼之欲出,“阿宁若是不信我,可用任意术法限制我,我毫无怨言,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萧宁听见他颤抖着哀求她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她心中生出了诸多疑问,一个男子怎会哭成这样,且为何为了留在她身边不惜禁锢自己,真就没有心怀不轨?
她最后一次哭是因为听见哥哥死的消息,此后十八年间再没流过一滴泪,她甚至忘记了悲伤是什么感觉,一种怪异的情绪在心中萦绕久久挥之不去……吴辞咯出一大口血,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如今阿宁己在我内丹上了枷锁,但凡我对你有任何不利,你随时可将我置于死地,那今后,别赶我走了好不好?”
萧宁转身不去看他,枷锁明明禁锢的是吴辞,可她的心却犹如困兽般想突破重重阻碍冲出来,那时阁主在她身上究竟施了什么术法?
她的心似乎被什么牵制着,蒙蔽着……吴辞见她捂着心口难受的样子语调焦灼询问她:“阿宁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萧宁心里的怪异半分未减,回头看了他一眼,“离我远点。”
说完扔下吴辞匆匆回了客栈。
他看着萧宁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半晌才收回僵持在空中的手,手指无力抓住衣角,心跟着被攥紧的衣料一起刺痛起来。
“阿宁就那么讨厌我吗?”
他眼尾的猩红还未褪去又被染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