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枝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电视屏幕。
屏幕上,林楚楚正捧着金灿灿的“非遗传承创新奖”奖杯,笑靥如花。
“我要特别感谢我的恩师许南枝女士,虽然她因身体原因不能再执针,但她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林楚楚的声音甜得发腻,台下掌声雷动。
许南枝艰难地抬起缠满绷带的右手。
这双手,曾经能够以针为笔,以线为墨,绣出令世界惊叹的作品。
如今,它连拿起一杯水都颤抖不已。
半年前那场“意外”车祸,精准地毁掉了她作为苏绣传承人最重要的资本。
“南枝,你看楚楚多懂事,得了奖还不忘感谢你。”
丈夫赵元明坐在床边削苹果,刀锋划过果肉的声音刺耳,“要我说,你就安心养病,把工作室全权交给楚楚打理。
你那本祖传的‘针谱’,反正现在也看不懂了,不如让她拿去研究研究。”
许南枝闭上眼,胃里一阵翻涌。
多么完美的计划——夺走她的技艺,她的作品,她的荣誉,最后连祖传的秘谱也不放过。
她怎么会这么傻?
将那个在街头卖绣品糊口的孤女带回家,倾囊相授;相信赵元明是真的爱她这个人,而不是许家三代苏绣传承的名声和资源。
病床边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许南枝感到呼吸困难,视线开始模糊。
赵元明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挣扎了,你的药里加了点东西。
放心,我会以悲痛未亡人的身份,好好接管许家的一切。
至于楚楚...她比你懂事多了。”
恨意如毒针刺入心脏。
许南枝瞪大双眼,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赵元明冰冷微笑的脸和林楚楚在领奖台上虚伪的泪水。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暖阳透过雕花木窗,在绣架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许南枝猛地惊醒,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一枚绣针正扎在指腹上,沁出鲜红的血珠。
“南枝姐,你怎么发呆啦?”
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许南枝触电般抬头,看见林楚楚年轻几岁的脸——二十出头,眼神里还装着刻意伪装的纯真和崇拜。
她手中拿着一方绣到一半的帕子,上面是熟悉的《春溪图》初稿。
“你看,我这个‘套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