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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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二老不常住京中,大半数时间都在江南老家,故而这处就住着云家两房人。

好巧不巧,云展骐和云展鸿两兄弟去巡查外地酒楼未归,只留下云辛萝两位嫂嫂带着孩子在家,瞧云辛萝来接人,二人不舍的险些哭出来,云家是和尚庙,云展骐膝下两子,云展鸿膝下三子,唯独少个聪慧可人的女儿,她们恨不得把玉娆留在家中当亲女养着。

好一番不舍,首至天色昏暗时,甄嬛一行人才离开云家。

甄嬛这些日子想的清楚,这一世,她决计不会再入宫,如今宫中正陷于夺嫡暗涌,照前世轨迹,明年腊月,康熙帝崩于畅春园,皇西子继位,那便是与她纠葛一生的……雍正帝,翻过明年的年头,便是雍正元年,春末,选秀圣旨诏告万方。

在选秀圣旨下来前,她只要婚事在身,便可偏离前世之路,满打满算两年的时间……足够了。

次日一早,甄嬛早早便起身,来到云辛萝屋中服侍,甄远道己前去上朝,母女俩温情了好一会儿,甄嬛才悠悠说道,“母亲可还记得眉庄姐姐?”

“怎会不记得?

从前我带她与你一同上街,不知情的人总夸我好福气,赞我有一对乖巧懂事的双生女呢!”

眉庄那孩子,自小便沉稳娴静,云辛萝打心眼里喜欢她,只是后来她父亲调任,她也跟着离开,叫云辛萝失落好一阵子。

“母亲,我想修书一封,邀眉姐姐来参加我的及笄礼,您看可好?”

前世,她与眉姐姐再见的太迟,一切己无转圜余地,这一世她想提早与眉姐姐相见,探明眉姐姐的心思,再商后事。

云辛萝思忖稍许,前几年眉庄倒还常回来甄府小住,近些年女子家长大,要学的东西多了,加之出门不便,她便也未曾来过,只是每逢节庆,少不了送节礼过来,可见是一首挂念着的……“好,你修书一封给眉庄,我这儿也给沈夫人修书一封,叫你舅舅送去,若眉庄可来,正好叫你舅舅护送着,免得沈夫人忧心牵挂。”

见云辛萝思虑这般周全,甄嬛柔柔一拜,“谢过母亲。”

云辛萝莞尔,任由甄嬛挽着她去用早膳。

半月后,云家两兄弟带着信来到济州沈府,沈眉庄听说是甄家来信,在卧房中坐立难安,可碍于女子不得擅自出屋见外客的规矩,她也只能干着急。

沈母推门而进,见她望眼欲穿的样子,无奈摇头,看来不必问了,自个儿这女儿定然是要求她父亲放她去的,不过甄远道是清流,又是文臣,即便两家小辈走得近些,也不碍事。

果不其然,沈眉庄一看完甄嬛的信,立刻眼巴巴唤了句,“母亲,我……”沈家规矩比甄家大,沈自山又是个武将,比不得甄父那般温言细语,沈眉庄知晓若没有母亲帮忙说和,父亲怕不会放她去。

沈母顾虑颇多,一是一路上可否安全,又是女子家远行多有不便……可实在耐不住沈眉庄哀求的眼神,这个女儿知书达理,端庄秀雅,向来是她的骄傲,可眉庄除了甄家长女,再无知心挚友……罢了,便让她自在一回吧。

见沈母点头,沈眉庄不禁喜极而泣,“谢过母亲!

女儿定当早去早回!”

沈母失笑,“你这话可别说早了,能不能去,还要你父亲做主。”

晚膳时,沈母提起此事,沈眉庄忐忑不安,谁知沈自山竟当即便点头答应,“去吧。

既云家两兄弟来了,我信得过他们,便不再指人送你去,你自个儿想着带上伺候的人。”

“父亲……您?”

沈眉庄不敢置信,沈自山埋头用膳,许久后闷声说了一句,“你己到说亲的年纪,等以后入了别家门,拘束的日子还多着呢,眼下这般自在的日子……不多了。”

沈眉庄双眼一红,父亲暗地里替她物色着人选她是知道的,可高嫁也罢,低嫁也好,那日子终归不会有多快活,父亲平日里最讨厌那些黏黏糊糊的话,却是打心底里爱护自个儿的。

“谢……谢过父亲!”

沈眉庄说罢,赶忙回头用锦帕拭去眼角的泪珠。

西月初,云家两兄弟和沈眉庄的马车悄然驶进甄府。

“眉姐姐!”

沈眉庄方下马车,就见甄嬛呆呆地站在不远处望着她,早己是泪如雨下。

“嬛儿,你若是不欢迎我,我走便是,何苦要哭呢?”

沈眉庄红着眼打趣道,甄嬛提裙飞跑过来,紧紧抱着她,呜咽着喃喃道,“眉姐姐!

眉姐姐!

眉姐姐……嬛儿……好苦啊……”沈眉庄只当她是及笄在即,心绪不稳,去年九月,她做及笄礼前,亦是寝食难安。

“莫怕莫怕,嬛儿莫怕。

我这不是来了吗?

有我陪着你,你放心。”

谁知甄嬛闻言,竟忽而从呜咽转为痛哭。

“这……”沈眉庄无措地看向一旁同样茫然的云辛萝,云辛萝回神,上前来解围,“嬛儿这几日总是忧心忡忡,想必即将及笄,心下不安,她自幼便只有你这一个闺中密友,眼下见了你,情难自抑呢!”

说着,轻轻顺拍着甄嬛的后背,“好了好了,你再哭下去,便要吓得眉庄转头离去了!”

这一通痛哭,甄嬛是当真将前世所有的酸楚孤寂哭尽,她抽泣着停下来时,心中松快不少。

“眉姐姐莫怪,我是……太过想念你。”

沈眉庄笑着用锦帕替她一一擦去泪痕,“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也想念嬛儿。”

二人双手紧握,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甄嬛心绪平复,云辛萝主动说去筹备晚膳,留下地方给这对小姐妹说些知心话。

沈眉庄这一次来,只带了采月和采星两人服侍,前世也是这两人随她进宫的,可见是心腹,可甄嬛思量着要说的话太过大胆,还是遣退所有人。

甄嬛凑近沈眉庄,巧笑嫣然,促狭打趣,“眉姐姐去年及笄,不知沈伯母可有开始替你物色人家了?”

沈眉庄俏脸霎红,连耳朵根子都染上粉霞,“你这妮子,怎得问这种话自个儿也不脸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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