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夜,浓重如墨。沈府后墙外,一道纤细黑影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
落地时几乎不闻声响。凌晚披着夜行衣,如猫儿般贴着墙根移动,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找到父亲留下的密信,证明凌家清白。“东南角书房,
戌时三刻守卫换班,只有半柱香时间。”她默念着事先探得的情报,轻盈地绕过巡逻的护卫。
书房门锁应声而开,凌晚闪身而入。月光透过窗棂,为室内镀上一层银辉。她迅速翻找,
手指划过书架上的古籍,最终在一个暗格中摸到了那封泛黄的信封。正当她将信收入怀中时,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凌晚心下一惊,迅速藏身于厚重的帷幔之后。门被推开,烛光亮起,
两个男人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大人,北境密报,突厥使者三日后抵达。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凌晚屏住呼吸。这声音她认得——当朝权臣萧墨渊,手握重兵,
权倾朝野,也是她父亲倒台后最大的受益者。“加强监视,但有异动,格杀勿论。
”回应的声音冷冽如冰,正是萧墨渊本人。凌晚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却不慎碰倒了身后的花瓶。“谁在那里?”萧墨渊声音骤冷。下一秒,帷幔被猛地扯开,
凌晚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萧墨渊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面容冷峻如雕,眉峰犀利,
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身着玄色锦袍,金线绣着的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整个人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凌晚反应极快,转身欲逃,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手腕。
“凌家小姐?”萧墨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冷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凌晚心知身份暴露,索性抬头直视他:“萧大人府上景致独特,特来观赏。
”萧墨渊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她微微鼓起的胸前。凌晚下意识护住藏信的位置,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搜。”他简短命令。旁边的侍卫上前,
凌晚挣扎起来:“放肆!我乃凌相之女,岂容你等无礼!”“凌相?”萧墨渊嗤笑,
“凌家现已满门下狱,待秋后问斩。凌小姐莫非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
”他的话如利刃刺入凌晚心中。她突然发力,挣脱束缚向窗口冲去,却很快被萧墨渊追上。
他单手扣住她的腰,轻易将她带回自己胸前。“放开我!”凌晚挣扎着,手肘向后击去,
却被轻松化解。萧墨渊俯身在她耳边,温热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凌小姐,
私闯朝廷重臣府邸,可是死罪。”他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凌晚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
她咬唇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想死?”萧墨渊低笑,“太便宜你了。
”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凌晚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
这个动作让两人贴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大人,如何处置?”侍卫问道。
萧墨渊低头看着怀中挣扎的女子,眸色深沉:“带回去。我亲自审问。
”凌晚被带入萧府深处的一间密室。萧墨渊将她放下,反手锁上门。“交出东西。
”他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凌晚后退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墨渊逼近一步,
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我的耐心有限,凌晚。”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从那薄唇中吐出,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凌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萧大人深夜与突厥使者密会,就不怕我传出去吗?
”萧墨眸色一凛,突然伸手探入她衣襟。凌晚惊呼一声,挣扎起来,
但他的手臂如铁箍般将她固定在原地。他的手指在她胸前游走,寻找那封信件,
动作粗暴而不带任何温情。“住手!”凌晚羞愤交加,抬手欲扇他耳光,
却被轻易抓住手腕按在墙上。肌肤相贴,呼吸交错,
凌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男性气息。这种感觉既危险又令人心悸。终于,
萧墨渊找到了那封信。他稍稍退后,展开信件快速浏览,面色逐渐阴沉。
“凌相果然通敌叛国。”他冷声道。“你胡说!我父亲是清白的!”凌晚激动地说,
“那封信是伪造的!”萧墨渊冷笑:“证据确凿,还敢狡辩?”凌晚眼中含泪,
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我父亲一生忠君爱国,绝不会与突厥勾结!定是有人陷害!
”萧墨渊凝视她片刻,突然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他是我父亲!”凌晚毫不犹豫。
萧墨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将信收回怀中:“你可以走了。”凌晚愣住:“什么?”“我说,
你可以走了。”萧墨渊重复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凌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放我走?”萧墨渊靠近她,
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因为,我相信你能引出真正的叛国者。”他的指尖温热,
触感却让凌晚如坠冰窟。原来他放她走,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你会后悔的。
”凌晚直视他的眼睛。萧墨渊突然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
这个吻粗暴而充满占有欲,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记住,凌晚。”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
“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凌晚震惊地捂住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不等她反应,萧墨渊已打开密室的门。“来人,
送凌小姐出去。”他背对着她,声音恢复冰冷,“记住,今晚的事若传出去半个字,
凌家全族的性命不保。”凌晚踉跄着走出萧府,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还在唇上发烫,萧墨渊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周围。她不会知道,
在她离开后,萧墨渊独自站在密室中,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嘴唇,
眼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茫。三日后,
金陵城最大的歌舞坊“天音阁”迎来了一位新琴师。凌晚戴着面纱,指尖在琴弦上流转,
奏出令人沉醉的旋律。这里是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也是她寻找真相的最佳场所。
“新来的琴师倒是技艺高超。”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凌晚指尖一颤,音符戛然而止。她抬头,
看见萧墨渊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走进雅间。他身着深紫色官服,更显威严尊贵。
天音阁的老板娘赶紧迎上前:“萧大人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请上座!
”萧墨渊目光扫过凌晚,似乎没有认出她来:“听闻天音阁新来了位琴艺超群的姑娘,
特来鉴赏。”凌晚低下头,生怕被他认出。她现在的身份是落魄琴师晚娘,
不再是那个相府千金。演奏开始时,凌晚尽力保持镇定,
但萧墨渊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让她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曲终,她起身欲退,
却被叫住。“琴师请留步。”萧墨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方才那曲《广陵散》,第七段有个音错了。”凌晚心中一凛。那是她故意改动的段落,
寻常人根本听不出来。“大人明察。”她压低声音,改变音调,“民女技艺不精,
让大人见笑了。”萧墨渊端起酒杯,目光却未从她身上移开:“过来,为我独奏一曲。
”凌晚僵在原地。上前,很可能被认出;拒绝,更是引人怀疑。她只好抱起琴,
缓步走入雅间。在座的都是朝中官员,见到蒙面琴师,纷纷起哄要她一展真容。
“既然为大人演奏,当以真面目示人。”一个官员伸手欲揭她面纱。凌晚后退一步,
却不慎绊到裙摆,向后倒去。预期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萧墨渊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单手揽住了她的腰。两人贴得极近,
凌晚能清晰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各位大人喝多了。”萧墨渊声音冷峻,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吓到姑娘了。”他扶着凌晚站稳,手指却未离开她的腰际。
那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传来,让凌晚心跳加速。“为民女解围,多谢大人。
”她试图挣脱,却发现他手臂如铁箍般牢固。萧墨渊低头在她耳边道:“凌小姐的伪装,
实在拙劣。”凌晚心中一沉:他早就认出了她!不等她反应,萧墨渊已拉着她走出雅间,
进入一条僻静的走廊。他将她按在墙上,单手撑在她耳侧,形成禁锢的姿势。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逼近她,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凌晚别开脸:“谋生而已。凌家已败,
我总得活下去。”萧墨渊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京城谋生的方式很多,
何必选这种是非之地?”“大人在乎吗?”凌晚直视他的眼睛,“还是说,大人在担心什么?
”萧墨渊眸色一暗,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上次的粗暴,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
辗转深入,几乎夺走她的呼吸。凌晚挣扎起来,双手抵在他胸前,却无法推开分毫。
他的另一只手滑至她后颈,固定住她,加深这个吻。唇舌交缠间,
有种奇异的酥麻感从脊椎升起,让她腿软。许久,萧墨渊才放开她,
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这只是个警告。离开金陵,否则下次不会这么简单。
”凌晚喘着气,眼中泛起水光:“我不会走的。在查明真相前,我死也不会离开。
”萧墨渊眼神骤冷:“那就别怪我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凌晚惊慌失措:“放开我!你要做什么?”萧墨渊踢开门,
将她放在榻上,随即俯身压下。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几乎无一丝缝隙。
“既然凌小姐执意留下,”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襟,抚上细腻的肌肤,“不如就做我的女人。
这样,至少我能保证你的安全。”凌晚浑身颤抖,既是愤怒也是别的什么。
他的触摸带着灼人的温度,所到之处皆掀起一阵战栗。“***!”她骂道,
声音却软得不像话。萧墨渊低笑,唇再次落下,这次吻在她的颈侧,轻轻啃咬那细嫩的肌肤。
凌晚抑制不住地***出声,这让她羞愤难当。“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
”萧墨渊在她耳边低语,热气灌入耳中,引起又一阵战栗。就在凌晚几乎放弃抵抗时,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大人!急报!”萧墨渊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他起身整理衣袍,又为凌晚拉好衣襟。“记住我的话。”他深深看她一眼,
“下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凌晚瘫软在榻上,
手抚上仍在狂跳的心口。那里既有恐惧,还有一种她不愿承认的悸动。这个男人,
究竟是敌是友?他的每一次靠近都带着威胁,却又在关键时刻停手。他看似冷酷无情,
却又在暗中保护她。凌晚整理好衣物,悄然离开天音阁。夜色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
她快步走向暂住的小院,却在拐角处被人拦住了去路。“凌小姐,别来无恙。
”几个蒙面人手持利刃,眼中闪着凶光,“有人买你的命。”凌晚心下一沉,
后退一步:“是谁派你们来的?”“去问阎王吧!”为首者挥刀劈来。凌晚侧身闪避,
从袖中抽出短剑迎战。她虽是相府千金,但自幼习武,寻常刺客并非她的对手。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她渐渐力不从心。就在一把刀即将砍中她时,一道黑影闪过,
挡在她面前。金属相交的声音刺耳响起,那名刺客应声倒地。萧墨渊手持长剑,
护在凌晚身前。他未穿官服,只着一身黑色劲装,更显身形挺拔,气场凌厉。“萧墨渊!
”刺客首领惊呼,“这事与你无关!”“动我的人,就是与我有关。”萧墨渊声音冰冷,
手中长剑如毒蛇出洞,瞬间又解决两人。凌晚与他背靠背迎敌,
感受到他宽阔后背传来的体温,莫名感到安心。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早已并肩作战多次。
很快,刺客死的死逃的逃,街道恢复寂静。“你受伤了。”萧墨渊突然抓住凌晚的手臂,
上面有一道刀伤正渗着血。“小伤而已。”凌晚试图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萧墨渊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小心地为她上药。他的动作意外地轻柔,与平日的冷酷判若两人。
“为什么跟踪我?”凌晚突然问。萧墨渊动作一顿:“恰巧路过。”“恰巧?”凌晚挑眉,
“萧大人真是闲适,深夜恰巧路过这偏僻小巷。”萧墨渊没有回答,
只是撕下衣摆为她包扎伤口。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错,气氛忽然暧昧起来。凌晚抬头看他,
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长睫投下浅浅阴影。这一刻,她忽然很想触摸那张冷峻的脸庞。
萧墨渊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抬头与她对视。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他缓缓低头,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萧墨渊猛地回过神,
后退一步:“回去吧,不要再出来冒险。”凌晚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接下来的日子,凌晚发现无论她去哪里,总有人在暗中保护。
她心知是萧墨渊的安排,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直到那夜,她潜入刑部档案室,
寻找当年案件的卷宗。就在她找到关键证据时,灯火突然大亮。“凌小姐,恭候多时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凌晚转身,看见刑部尚书李崇明带着一众侍卫堵在门口。
他手中拿着一封密信,正是她当日从萧府偷出的那封。“没想到你真的自投罗网。
”李崇明冷笑,“萧大人果然神机妙算。”凌晚心中一沉:“你说什么?
”“若不是萧大人设下此局,怎会如此轻易捉到你?”李崇明得意道,
“萧大人早就料到你会来查卷宗,特命我在此等候。”凌晚如遭雷击。
原来一切都是萧墨渊的算计?那些若有似无的保护,若即若离的亲近,都是为了引她入局?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萧墨渊缓步走入,身后跟着一队黑衣亲卫。他看都没看凌晚一眼,
直接对李崇明说:“我要的人,轮不到你来动。”李崇明脸色一变:“萧大人,
这可是捉拿钦犯的好机会!”“钦犯?”萧墨渊挑眉,“我什么时候说凌小姐是钦犯了?
”“可是那封信...”“那封信是我故意放出的诱饵。”萧墨渊冷冷道,“真正的叛国者,
是你吧,李大人?”李崇明面色骤变:“你胡说!”萧墨渊一挥手,亲卫迅速制住在场众人。
他走到凌晚面前,终于看向她:“没事吧?”凌晚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无法理解局势的转变。
萧墨渊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让你涉险了。
但只有这样才能引出真正的叛国者。”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凌晚不由自主地靠向他。
这一刻,所有疑虑烟消云散,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为什么...”她轻声问,“为什么要帮我?”萧墨渊低头看她,
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因为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执念。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不同于以往的粗暴或试探,这个吻温柔而深情,
仿佛倾注了所有未曾言说的情感。凌晚回应着他的吻,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两人在众目睽睽下相拥而吻,忘却了身份与立场,只剩下最纯粹的心动。许久,
萧墨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我有话对你说。
”凌晚点头,目送他转身处理后续事宜。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唇,
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或许,这场始于阴谋与算计的相遇,终将开出真爱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