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必须让你死!”他把我推向被动过手脚的护栏。我挣脱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按下手机播放键。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那两千万……该是我的!我和苏蔓的!
”1陆星辰在一片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醒来,眼前是模糊晃动的白色天花板。她眨了眨眼,
视线逐渐聚焦,意识却仍停留在从十层高楼坠下的瞬间——风声呼啸,
谢东那张平日里温柔儒雅的脸在最后一刻扭曲成狰狞的模样,他用力一推,
她便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坠落。“星辰,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陆星辰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去。谢东就站在床边,
穿着那件她亲自挑选的浅蓝色衬衫,金丝眼镜后的双眸盛满了担忧。这张脸,
曾让她一见倾心,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成为她永恒的噩梦。“医生说你低血糖晕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谢东伸手想抚摸她的额头,陆星辰几乎本能地偏头避开。
他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陆星辰艰难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发疼,
“我怎么了?”“你在家里突然晕倒,把我吓坏了。”谢东收回手,转身倒了杯水,
体贴地插上吸管递到她唇边,“医生说需要观察一晚,明天再做个全面检查。
”陆星辰小口啜饮着温水,大脑飞速运转。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从自家阳台坠落,
当场死亡。她也记得自己的葬礼上,谢东如何悲痛欲绝地扶着棺材,
哭得几乎昏厥——如果不是她以灵魂状态飘在空中,
看见他袖口沾着的那点与她设计图上完全一致的墙漆碎屑,
她恐怕会永远相信他的悲伤是真实的。那是她亲自为阳台选择的“月光灰”特种墙漆,
整个城市只有她设计的项目会使用。而现在,她不仅活着,还回到了三个月前。
枕头上医院的标签硌着她的脸颊,她下意识地伸手摸索,指尖触到一张折叠的硬纸。
趁谢东转身接电话的间隙,她悄悄拿出来瞥了一眼——那是一份刚签署不久的人寿保险单,
保额两千万,投保人是谢东,被保险人是她自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周前,
谢东以“夫妻互保是爱的证明”为由,说服她签下了这份保单。那时的她,
还沉浸在婚姻的美满幻象中,毫不怀疑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公司有点急事,
我可能要过去一趟。”谢东挂断电话,回到床边,脸上带着歉意,“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尽快处理完就回来陪你。”陆星辰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没关系,工作要紧。
我休息一下就好。”她需要时间独处,理清思绪,消化这不可思议的重生。
谢东似乎松了口气,替她掖了掖被角:“那你好休息,我明天一早来接你出院。”他顿了顿,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家里的装修我都安排好了,特别是阳台护栏,
我检查过,非常牢固,不用担心。”阳台护栏。前世她坠楼的地方。陆星辰的心猛地一沉,
面上却不动声色:“都听你的。以后家里的装修,全都你决定就好。
”这句她前世常说的“都听你的”,此刻带着全新的意味脱口而出。谢东显然很受用,
满意地笑了笑,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那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就在谢东直起身的瞬间,
陆星辰悄悄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凭着记忆解锁,快速点开录音功能。
“你真的检查过护栏了吗?”她故意问道,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我前几天好像看到有点生锈了。”谢东不疑有他,笃定地回答:“放心,我亲自检查的,
牢固得很,至少十年都不会有问题。你呀,就别操心这些了,好好养身体最重要。
”他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令人信服。若非陆星辰亲身经历过那致命一推,
她绝不会怀疑这番话里的真诚。“嗯,我相信你。”她轻声应道,同时按下了停止录音键。
谢东离开后,病房终于恢复了寂静。陆星辰靠在床头,凝视着窗外渐沉的夜色,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份保险单。白色的纸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像极了她前世葬礼上铺满灵堂的白菊。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苏晓的名字。
那是她最信任的闺蜜,一位专攻经济犯罪案件的律师。在前世,
苏晓曾对陆星辰的“意外死亡”提出质疑,
却因谢东完美的“悲痛伪装”和缺乏实质证据而无力回天。电话接通了,
那头传来苏晓爽朗的声音:“星辰?怎么想起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不是正和你家谢总度蜜月期吗?”陆星辰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
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晓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怎么了?声音这么严肃。
”“我……我想做婚前财产公证。”陆星辰找了个最合理的借口,“虽然结婚一年了,
但最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能帮我暗中调查一下谢东的财务状况吗?
特别是银行流水和保险记录。”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苏晓再开口时语气已变得专业而谨慎:“出什么事了?谢东对你不好吗?”“没有,他很好。
”陆星辰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初上,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只是我觉得,
女人总该为自己留条后路,你说对吗?”苏晓似乎被说服了:“明白,我这两天就着手去查。
有消息立刻通知你。”结束通话后,陆星辰慢慢滑躺回病床上,手中的保险单已被捏出褶皱。
前世今生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
那些曾被爱情蒙蔽的细节如今清晰得刺眼——谢东总是加班到深夜,手机永远面朝下放置,
对阳台异乎寻常的关注,以及坚持要她签下那份高额保单的执着。三个月。
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在那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发生前,她必须收集足够的证据,
揭穿谢东的阴谋,保护好自己。而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陆星辰闭上眼,
感受着自己有力的心跳。这一次,她不会再做那个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傻瓜。这一世,
她要亲眼看着那些企图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2出院回家的路上,
陆星辰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谢东开车很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沉稳可靠。
车载音响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是他惯常听的曲子。前世,陆星辰总爱在这样的时候,
侧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心里充盈着满足和幸福。而此刻,
那同样的侧脸在明明灭灭的路灯光影下,只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在转动方向盘时偶尔反射出一点冷光。“还在想晕倒的事?”谢东腾出右手,
轻轻覆盖在她放在膝头的手上,掌心温热,“医生说了,就是太累,加上有点低血糖。
以后我每天监督你吃早餐,嗯?”他的触碰让陆星辰几乎要弹起来,
她强行抑制住抽回手的冲动,任由他握着,甚至勉强自己将手指放松,贴合在他的掌温下。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虚弱和依赖,
“可能是最近接的那个民宿项目,赶稿太急了。”这是实话。前世这个时候,
她确实为了一个 deadline 紧的项目熬夜画图。谢东还因此“心疼”地责备过她,
并“体贴”地包揽了家里所有事务,包括……坚持不让她为“毫无问题”的阳台护栏操心。
“工作永远做不完,身体最重要。”谢东拍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那个项目,
如果太累就推掉。家里不缺你那份收入。”看,多好的丈夫。陆星辰心底冷笑。
前世她就是沉溺于这种“呵护”里,渐渐放弃了越来越多自己的工作,变得越来越依赖他,
也越来越……容易被掌控。车子驶入他们居住的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谢东先下车,
绕过来为她开门,动作一如既往的绅士。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陆星辰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光可鉴人的电梯内壁,里面映出她和谢东并肩而立的身影。
他比她高一个头,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外表英俊,事业有成,任谁看都是完美丈夫的模板。
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包裹的是如此歹毒的算计。“叮——”电梯到达他们所在的楼层。
谢东拿出钥匙开门,随着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陆星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她曾倾注了无数心血,以为是爱情港湾的家,此刻却像一张无形的网,
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回家了。”谢东推开厚重的实木门,侧身让她先进。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柔和的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精心设计的入口。
意大利进口的拼花地砖,墙上挂着她淘来的抽象画,
空气里弥漫着谢东常用的那款雪松味香薰的气息。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样,典雅,温馨,
却处处透着陌生。“累了吧?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帮你放水。”谢东说着,
就要往主卧浴室走。“不用了,”陆星辰连忙阻止,
她需要独处的时间来观察这个熟悉的“战场”,“我想先喝点水,在客厅坐一会儿。
”谢东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审视,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随即,
他笑了笑:“好,那我去书房处理点邮件,公司的事还没完。水在厨房,需要什么叫我。
”看着他走向书房的背影,陆星辰暗暗松了口气。她换上拖鞋,没有立刻去厨房,
而是脚步轻盈地走向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阳台与客厅相连,
之间是厚重的玻璃推拉门。此刻,门关着,窗帘没有拉上。陆星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就是那个阳台。她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先进了开放式厨房,
从嵌入式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慢慢喝着。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不动声色地掠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客厅的布局是她亲自设计的,极简风格,
强调空间感和线条感。她注意到,靠近阳台的那一侧,
她原本放置的一盆高大的天堂鸟被移走了,换成了一个矮小的边几,
上面放着一个看似随意的陶瓷摆件。这个变动很小,在前世她甚至没有留意。但现在看来,
这无疑是为了清除障碍,让通往阳台的路径更加“畅通无阻”。她喝完水,将瓶子放下,
仿佛随意踱步般,向着阳台的方向靠近。几步的距离,她却走得如同踩在刀尖上。
前世坠楼时那种失重感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让她指尖发凉。她停在玻璃门前,
隔着玻璃看向外面的阳台。阳台很宽敞,铺着防滑地砖,护栏是时下流行的金属玻璃结构,
看起来简洁又牢固。护栏的高度及腰,符合安全标准。谢东说,他亲自检查过,牢固得很。
陆星辰的手轻轻搭在冰凉的玻璃门把手上,没有推开。她的设计师本能开始苏醒,
目光聚焦在护栏与墙体连接的部位。由于距离和光线,看得并不十分真切。
但她敏锐地注意到,靠近主卧外墙那一侧的护栏底座下方,似乎……过于干净了。
与其他角落偶尔飘落的灰尘和零星落叶相比,那里干净得像是被特意清理过。
正常人家打扫阳台,通常是全面清扫,不会单独清理某一个角落,
除非……那个角落需要被特别“关照”。她的呼吸微微一滞。就在这时,书房门传来响动。
陆星辰立刻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倦意,转身走向沙发。
谢东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感觉好点了吗?”他关切地问,
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阳台方向。“好多了。”陆星辰在沙发上坐下,抱起一个抱枕,
将自己微微蜷缩起来,这是一个显得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就是还有点没力气。
”谢东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揽住,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那就别硬撑,
今晚早点休息。”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星辰,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靠在这个曾经让她无比眷恋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陆星辰只觉得讽刺至极。
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让她别怕的男人,正在精心策划着她的死亡。她闭上眼睛,
掩去眸底翻涌的寒意,轻声应道:“嗯,有你在,我不怕。
”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冷静地回响:谢东,游戏开始了。这一次,我会让你和你那位苏小姐,
好好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她需要尽快,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近距离地、以专业的角度,
仔细检查那个阳台。还有谢东的书房电脑,那里一定藏着更多秘密。时间,
只剩下不到三个月了。3陆星辰靠在谢东肩上,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仅仅隔着玻璃门观察远远不够,她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能够近距离、仔细地检查阳台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那个过于干净的连接处。
机会来得比她预想的要快。第二天是周末,谢东难得地没有去公司,但一上午都待在书房,
对着电脑处理公务,眉头微蹙,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陆星辰没有打扰他,
她安静地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然后拿出自己的素描本和测量工具,在客厅的茶几上铺开。
中午时分,谢东从书房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忙完了?”陆星辰放下炭笔,抬起头,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嗯,暂时告一段落。”谢东揉了揉眉心,走到她身边坐下,
目光落在她的素描本上,“在画什么?”“没什么,随便画画。
”陆星辰将本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上面是她勾勒的客厅局部草图,旁边还有一些标注,
“就是觉得,住了这么久,有些地方的软装或许可以微调一下,让空间感更舒服。你知道的,
职业病。”谢东扫了一眼草图,似乎没什么兴趣,只是随口应和:“你决定就好,
你的眼光我信得过。”陆星辰心中一动,机会来了。她合上素描本,
语气带着一丝灵感乍现的雀跃:“说起来,阳台那个角落我一直觉得有点空。
之前那盆天堂鸟太大了,挪走之后光秃秃的。我有个新想法……”她站起身,
很自然地走向阳台的玻璃门,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门:“我想在那边放一个轻便的藤编吊椅,
旁边配个小边几,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坐在那儿看看书,晒晒太阳。得先量一下具体尺寸,
看看合不合适。”她的动作流畅自然,语气带着设计师谈及创意时特有的热情,
听起来毫无破绽。玻璃门被拉开,初夏微热的风拂面而来。陆星辰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
但她脸上依旧保持着专业的、专注于“设计”的表情。她迈步走上阳台,脚步平稳。
目光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投向了昨夜注意到的那个角落——护栏与主卧外墙的连接处。
谢东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看似放松。“吊椅?
听起来不错。”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但陆星辰的余光能感觉到,
他的视线也若有若无地扫过那片区域。陆星辰强迫自己不去直视那个点,
而是先整体打量阳台,仿佛真的在规划布局。她拿出卷尺,开始测量阳台的宽度、长度,
嘴里念叨着一些尺寸数据。她慢慢地、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个连接点。随着距离拉近,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护栏的立杆与预埋在墙体里的基座通过高强度螺栓连接。乍一看,
没有任何问题。当陆星辰蹲下身,假装测量墙角到护栏的距离时,
她的指尖状似无意地拂过那几颗硕大的螺栓。冰冷的金属触感。
她的指尖在其中一个螺栓的边缘,
感受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与其他螺栓光滑表面不同的滞涩感。那不是锈迹,
更像是……被某种工具,比如扳手,反复拧动后造成的、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小磨损和变形。
而且,螺栓与基座接触的边缘,灰尘分布也略显不均,靠近内侧的位置异常干净,
仿佛最近被擦拭过。为了掩饰蹲下的动作,她一边测量一边自言自语:“嗯,这里宽度足够,
放吊椅的话,离护栏还要留出安全距离……”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目光扫过护栏的其他部分。整体结构确实牢固,谢东没有说谎。
问题只在于那几个关键的连接点。他不需要破坏整个护栏,他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
让特定的连接点“意外”失效,就足够了。前世,
他大概就是在那个所谓的“10月15日晚”,利用她加班疲惫、可能倚靠护栏的时机,
做了什么手脚。“量好了吗?”谢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比刚才近了一些。陆星辰稳住心神,
转过身,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量好了,尺寸刚好。我下午就去网上看看款式。
”她晃了晃手里的卷尺,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谢东看着她,眼神深邃,
嘴角勾了勾:“你喜欢就好。”那一刻,陆星辰几乎可以肯定,他在审视她,
判断她是否真的毫无察觉。她迎着他的目光,努力让眼神清澈见底,
带着全然的信任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对了,东哥,”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语气轻松地说,“我下午想用一下你书房的电脑,我的笔记本好像出了点问题,
有个设计稿急着要改。”谢东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随即恢复自然:“怎么不用我给你买的那台新的?”“习惯了那台旧的系统嘛,
而且设计软件都装好了,懒得倒腾。”陆星辰撅了撅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用一会儿,
很快就好。”谢东沉默了几秒,随即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你。密码你知道的。
”他的语气听起来一如既往的纵容。但陆星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迟疑。他的书房电脑里,
果然有不想让她看到的东西。两人回到室内,玻璃门在身后关上,
将阳台和那股无形的杀机暂时隔绝。陆星辰表面上沉浸在挑选吊椅的兴致中,
内心却已冷硬如铁。护栏的异常是确凿的线索,而书房电脑,将是下一个需要攻克的堡垒。
她需要找到一个他绝对不在家、并且有充足时间仔细搜查的机会。
这场发生在温馨家园里的无声战争,她已经找到了敌人的第一个火力点。下一步,
就是直捣黄龙,获取核心情报。4周一的清晨,谢东一如既往地早早出门,西装革履,
带着建筑公司老板特有的沉稳气场。他在玄关处换鞋,陆星辰端着牛奶杯,
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今天要去城西看个项目,晚上可能有个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谢东一边系着领带,一边说道,语气自然流畅,听不出任何破绽。“好,少喝点酒。
”陆星辰抿了一口牛奶,温顺地点头。她看着他将公文包夹在腋下,
那里面或许就装着关乎她生死的文件,或者那部藏着与苏蔓密谋记录的手机。
门“咔哒”一声关上,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陆星辰一个人。空气仿佛瞬间流动起来,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自由和紧张。她没有丝毫犹豫,放下牛奶杯,
脚步无声却迅速地走向书房。书房是谢东的领地,装修风格冷硬,巨大的红木书桌,
背后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建筑规范、金融杂志和一些她看不懂的外文书。
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和雪茄的混合气味,那是属于谢东的味道,此刻却让她胃部微微抽搐。
她走到书桌前,按下台式电脑的主机电源。屏幕亮起,跳出密码输入界面。
谢东的密码……前世她从未想过要探查他的隐私,以至于此刻竟有些不确定。
她尝试着输入了他的生日,错误。又输入了他们结婚纪念日,依旧错误。
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时间宝贵,她不能浪费在盲目的猜测上。她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东是个极其自负且注重仪式感的人,
他的密码一定会设置成他认为有意义,且不容易被猜到的组合。她的目光扫过书桌。
桌面上很整洁,除了一个笔筒、一个皮质桌垫,就是一个造型独特的金属镇纸,
那是他们公司成立三周年时定制的纪念品,上面刻着公司的logo和成立日期。
一个念头闪过。她尝试着输入了公司成立的年月日,
格式是谢东惯用的“YYYYMMDD”。屏幕闪烁了一下,进入了系统界面。
陆星辰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成功了!
她没有浪费时间欣赏桌面壁纸那是一张他们俩在度假时的合影,现在看来无比讽刺,
立刻移动鼠标,点开了“我的电脑”。
她首先快速浏览了几个看似正常的文件夹——“项目资料”、“财务报表”、“合同范本”。
这些文件都带着加密标记,或者需要特定软件才能打开,她暂时无法查看。
她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那些被隐藏起来,或者看似无关紧要却可能包含关键信息的东西。
她点开了C盘,在众多系统文件和程序文件夹中,
一个命名为“$Recycle.Bin_Old”的文件夹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文件夹名称看起来像是系统回收站的备份,但后缀的“_Old”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谢东是个对文件整理有近乎偏执要求的人,不会允许这种不规范的命名存在。她双击点开。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名称是“家居优化提案.pdf”。家居优化?陆星辰的心提了起来。
她想起自己前几天刚以“优化家居设计”为由重新勘测了房屋。这会是巧合吗?
她点开PDF文件。文件内容确实像一份简单的家居优化建议,提到了几个房间的软装调整,
措辞泛泛。然而,当陆星辰快速滚动到文档最后一页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止。
在页面的最底端,
颜色极浅的小字:“结构评估:阳台护栏连接点A、B主卧侧存在理论疲劳值临界风险,
建议在10月15日前完成隐蔽性加固。相关操作指南及替代方案详见‘S.M’联系记录。
”A、B点!正是她发现螺栓有异常磨损的那两个连接点!
“10月15日”——这个在前世意味着她死亡倒计时的日期,再次赫然出现!
而“S.M”——苏蔓名字的缩写!证据!这就是谢东和苏蔓合谋的铁证!
他们甚至用看似专业的“结构评估”和“隐蔽性加固”来粉饰他们罪恶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