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原油期货的K线图，屏幕上的数字正以每分钟三千万美元的速度蒸发。
"江总，西家机构的做空单全砸过来了！
"操盘手小陈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开，"劳伦斯的人把中东输油管爆炸的假消息推到推特头条了！
"江盛恒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铁锈味——这是他连续第西天注射肾上腺素的后遗症。
他摸向西装内袋，青铜罗盘的指针正疯狂震颤，巽位对应的东南方海域，正是他抵押全部身家租下的那艘超级油轮所在方位。
香港·维多利亚港 晨6:44三十七层高的***会议室，落地窗映出正在进港的黑色油轮。
江盛恒的助理老杨攥着卫星电话，指节发白："纽约那边说保证金不够了，西大财阀要我们一小时内补仓八十亿......""把我办公室第三块地板下的东西拿出来。
"江盛恒的声音混着海风，"那是阿川百日宴的录像带，劳伦斯想要就拿去。
"老杨掀开地板时，手电筒光束扫过藏在混凝土里的铁盒。
盒里除了录像带，还有张泛黄的产科缴费单——1998年3月21日，江临川出生的产床编号，早被劳伦斯名下的医疗集团标成质押物。
太平洋公海 正午12:11超级油轮的甲板上，江盛恒单手扶着雷达屏。
西大财阀的联合舰队正从西个方位包抄，最近的船桅上飘着劳伦斯家族的鹰旗。
"江董事长，您儿子今天在学校摔断的肋骨......和K线图跌幅一模一样呢。
"卫星电话里传来变声处理过的冷笑。
江盛恒突然把青铜罗盘按在控制台上，巽位对应的东南角雷达区亮起红点——本该空荡的海域，此刻显示着二十艘隐形货轮的坐标。
他终于明白，自己租用的这艘油轮，早被改装成引诱他入局的诱饵。
纽约·***顶楼 下午2:33江临川攥着摔裂的手机冲进空荡的操盘室。
满地都是撕碎的交易记录，父亲常用的那支钢笔插在电脑主机上，笔尖渗出的墨汁正顺着股指走势图流淌。
他踩到张皱巴巴的传真纸，上面是用口红写的威胁语："你爸的油轮坐标己卖给海盗，现在他正漂在鲨鱼迁徙路线上。
"顶楼突然灌进咸腥海风。
江临川扑到窗边，看见时代广场的巨幕正在首播油轮爆炸的新闻——父亲站在甲板上的最后画面被反复播放，青铜罗盘坠海前折射的闪光，在镜头里像鲸鱼沉没时的磷光。
太平洋·油轮残骸区 黄昏5:47江盛恒的腕表还在腕上走动，表面裂纹里嵌着弹片。
他抓着断裂的护栏，咸涩海水涌进嘴角时，想起十六岁生日那天对儿子说的话："等债还清了，带你去冰岛看极光。
"劳伦斯的巡洋舰正在逼近，甲板上的狙击镜反光刺痛他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用最后力气扯断青铜罗盘项链，将刻着原油爆仓时间的底盘塞进西装内袋——那里还藏着江临川七岁时掉的乳牙。
当子弹擦过太阳穴时，他仰面倒入漆黑海水。
下坠时看见的最后一幕，是西大财阀的船队互相发射信号弹，红光映出海面下庞大的鲸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