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佩发烫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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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武馆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陈砚蹲在地上,用胶水小心翼翼地拼接着木牌碎片。

碎木头边缘的毛刺扎得指尖发痒,他吹了吹粘在上面的细尘,爷爷刻的“意”字只剩下半拉,笔画里还嵌着今早被砸时的木屑。

桌角的搪瓷杯里泡着老周送的菊花茶,水汽氤氲着飘到墙上的拳谱拓片上。

那是父亲年轻时抄的形意拳谱,边角己经泛黄卷边,“崩拳”那页被手指磨得发亮。

陈砚盯着“发如崩弓”西个字,早上在脑海里炸开的口诀又冒了出来,掌心的伤口突然隐隐发烫。

他起身去翻医药箱,铁皮箱子在墙角磕出“哐当”一声响。

里面的创可贴只剩最后一版,还粘着去年社区运动会的纪念贴纸。

翻找时,一张照片从箱底滑了出来,是他十岁生日那天拍的,父亲穿着练功服站在老槐树下,手把手教他扎马步,背后的石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照片背面有父亲的字迹:“守阵如守心”,墨迹被指尖摩挲得发白发亮。

“咚咚咚——”粗暴的砸门声突然响起,门板震颤着带起灰尘,落在陈砚刚拼好的木牌上。

他心里一紧,把照片塞进裤兜,抓起门后的扁担就冲了过去。

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一股巨力撞开。

张强带着五个壮汉堵在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拎着钢管,光头在阳光下闪着油光。

“小崽子,上午没打醒你是吧?”

张强往门里啐了口唾沫,“赵总说了,今天必须让你知道厉害。”

巷口卖菜的王婶探了探头,被壮汉瞪了一眼,慌忙缩回了摊子后面。

几只麻雀被惊得从槐树上飞起来,翅膀扑棱声搅乱了午后的安静。

陈砚握紧扁担,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我己经报警了。”

“报警?”

张强笑了,挥着钢管往院里走,“警察来了也得看赵总的面子!

今天不拆了你这破馆,我张强名字倒着写!”

他一脚踹翻了院角的劈柴堆,柴火滚得满地都是,其中一根还撞翻了陈砚早上没来得及收拾的胶水罐,褐色的胶水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污渍。

陈砚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

那劈柴堆是父亲住院前劈好的,说冬天要给武馆的老炉子烧火用,每根木头都劈得大小均匀。

他往前跨了一步,挡住张强往正屋去的路:“出去。”

“哟,还敢横?”

张强停下脚步,扭头冲身后的人嗤笑,“这小子是没见过真打吧?”

他突然挥拳砸向陈砚的脸,拳头带起的风刮得人眼睛发酸,手腕上的蛇形纹身随着动作扭曲着,像要从皮肤里钻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陈砚的身体比脑子先动了。

早上回响的口诀突然在耳边炸开,掌心的玉佩猛地烫得像团火,一股热流顺着手臂窜到拳头上。

他下意识地沉腰拧胯,拳头顺着对方的来势猛地向前一送——正是形意拳里最基础的崩拳架势。

“砰!”

两拳还没碰到一起,一声闷响突然炸开。

张强像是被无形的墙狠狠撞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后飞去,钢管“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他越过门槛摔在巷子里,撞塌了老周搭的临时篱笆,几根竹竿噼里啪啦地压在他身上,沾着的牵牛花藤缠了他一胳膊。

时间仿佛凝固了。

陈砚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手臂还在微微发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刚才出拳的瞬间,他好像看见一道淡金色的气浪从拳尖涌出去,带着地上的灰尘打了个旋。

“强哥!”

几个壮汉惊呼着冲过去扶人。

张强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挂着血丝,指着陈砚说不出话:“你……你耍了什么花招?”

陈砚也懵了。

他明明没碰到对方,怎么会把人震飞出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掌心的创可贴不知何时裂开了,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玉佩上,竟顺着玉佩的纹路慢慢渗了进去。

玉佩突然闪过一道微光,上面浮现出几行淡金色的小字:淬体境·初阶,肉身强化,拳风有冲击力但无法离体,内息仅支撑短时战斗。

这行字像投影一样浮在玉面上,几秒钟后又慢慢隐去。

陈砚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可掌心那股暖流还在缓缓流动,刚才出拳的地方隐隐发胀。

“看什么看!

给我打!”

张强缓过劲来,捂着胸口怒吼。

几个壮汉捡起钢管冲过来,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陈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起父亲教过的步法,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像狸猫一样灵活地避开当头砸来的钢管。

对方的拳头擦着他的肩膀过去,带起的风刮得耳朵生疼。

他看准空隙,又是一记崩拳打在对方的胳膊上——这次他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力量顺着拳头涌出去,那壮汉“哎哟”一声,钢管脱手飞到了屋顶上。

“这小子会功夫!”

有人惊呼起来。

巷口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王婶举着手机录像,手指抖得厉害:“小陈师傅这是……练过啊?”

卖糖葫芦的老李把摊子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被波及,又忍不住探头张望。

陈砚越打越顺,脑海里的口诀自动指引着他的动作,拳风带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形成细小的漩涡。

可他也感觉到不对劲,每次出拳后,脑袋就一阵发晕,眼前的景象会模糊几秒,掌心的玉佩也烫得越来越厉害。

“撤!”

张强见势不妙,捂着肚子往后退,“这小子邪门得很!”

几个壮汉扶着他狼狈地往街口跑,连掉在地上的钢管都忘了捡。

陈砚没有追。

他靠在门柱上大口喘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头晕目眩得厉害。

刚才还发烫的玉佩慢慢凉了下来,贴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

“小陈师傅没事吧?”

王婶跑过来,举着手机递给他看,“你刚才那拳太厉害了!

我都录下来了!”

视频里,他出拳的瞬间确实有淡淡的气浪涌出去,张强像被无形的力量掀飞,慢动作里还能看见尘土被拳风卷起来的轨迹。

王婶己经把视频发了抖音,标题写着“老街武馆小哥深藏不露,一拳震飞拆迁队”,下面己经有了几十条评论。

“这是真功夫啊!”

“看着不像特效,老街藏龙卧虎啊!”

“拆迁队太嚣张了,就该治治!”

陈砚的目光突然停在一条点赞记录上。

一个叫“都市异闻局”的账号点了赞,头像黑乎乎的看不清图案,简介里只有一行字:记录都市不寻常事件。

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账号怎么会关注这条视频?

老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巷口,手里还拿着那双没修完的皮鞋。

他冲陈砚使了个眼色,慢悠悠地说:“小年轻力气大也别硬拼,伤着自己不值当。”

说完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竹竿,慢悠悠地往自己的修鞋摊走,锥子敲鞋跟的节奏比平时快了半拍。

陈砚摸了***口的玉佩,玉面光滑冰凉,刚才浮现的字迹己经消失了。

可他清楚地记得“淬体境·初阶”那几个字,还有身体里涌动的暖流。

父亲说过的“形意拳藏着大秘密”,难道不是疯话?

巷口的人渐渐散去,王婶临走前塞给他一把青菜:“晚上炒着吃,补补力气。”

阳光穿过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刚才被撞塌的篱笆旁,牵牛花还在静静地开着。

陈砚捡起地上的钢管,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

他望着张强等人消失的街口,又摸了***口的玉佩,突然觉得这老街底下,好像藏着比拆迁队更复杂的东西。

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来自“都市异闻局”的点赞,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

他转身回屋,把拼好的木牌碎片小心地放在桌上。

阳光照在“陈”字的残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武馆的守护之路,恐怕和父亲说的一样,绝不简单。

而掌心那枚发烫的玉佩,或许就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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