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黑屎一样的日子这鬼日子，黑得连放屁都得靠听响儿！石磊裹紧漏风的破棉袄，
那棉絮硬得跟冰碴子似的，硌得他胸口生疼。他把最后半块泛着绿荧光的“苔粑”塞进嘴里，
齁硬，嚼得牙梆子酸，一股子霉味和土腥气直冲天灵盖，噎得他直翻白眼。就这，
还是他省了三天的口粮。远处，源光塔那鹅蛋似的巨大能量罩子，
散发着柔和的、让人心尖尖都发颤的暖光，看着就他娘的暖和。可惜，
那是“老爷们”的地盘。像他这种被塔里吐出来的“废料”，
只配在这无边无际的永夜里冻得跟孙子一样，啃这狗都不吃的苔粑。他呸了一口，
唾沫星子还没落地就快冻成冰了。操蛋的世道。
根用废弃零件东拼西凑出来的“测光尺”——其实就是个能感应微弱光子流动的简陋玩意儿，
顶端几个歪歪扭扭的感应器，
一根乱缠的电线连着他背上那个更破烂的、用旧电池勉强驱动的指示器。深一脚浅一脚地，
他摸进身后那片更黑、更深的废墟里。风像鬼哭一样，
在扭曲的钢筋和坍塌的混凝土块之间穿梭，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每一下，
都刮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凉气。石磊弓着腰，眼睛像淬了火一样，
死死盯着测光尺顶端那点比萤火虫***还微弱的示数指针。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
眼睛基本是摆设，耳朵和手里这破玩意儿才是爹。脚底下嘎吱一声，
不知道又踩碎了哪块倒霉蛋的骨头。这年头，死个人比死个耗子还平常，没人会在意。
石磊眼皮都没眨一下，注意力全在那微微颤了一下的指针上。有门儿！他屏住呼吸，
慢慢调整方向。指针又颤了一下，极其微弱，但确实有能量流动的迹象，非常规整，
不像是自然逸散，倒像是……某种低功耗设备的待机信号？心脏稍微跳快了那么半拍。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一堆腐朽的碎木板和积雪，下面露出半截锈蚀严重的金属板，看形状，
像是个旧时代的大型服务器机柜的一部分。“妈的，捡到宝了？”他咕哝一句，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他从破棉袄里掏出一把更小的、自制的螺丝刀和能量探针，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冰凉的金属冻得他手指发麻，但他还是咬着牙，凭借记忆和触感，
找到可能的数据接口和备用能源接口。探针***去，测光尺上的指针猛地跳了一大格！
“嘶……”石磊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冷的，是激动的。这残留能量纯度不低！虽然量少了点，
但够给他背囊里那几块快彻底完蛋的旧电池续上小半天的命了。他赶紧趴下来，
像只掏洞的土拨鼠，开始拆卸还能用的零件，收集那一点点珍贵的残余电能。
每一个动作都轻缓而精准，尽可能不发出多余的声音。在这死寂的黑暗里，
一点异常的响动都可能招来要命的东西。比如，夜匪。
那些在塔外游荡、专门掠夺光源能量的杂碎，比鬣狗还凶，比老鼠还烦。又比如，
那些被永夜和未知辐射扭曲了的变异生物，天知道它们现在靠什么感知世界，也许是声音，
也许是热量，也许……是活人喘气的那点动静。他刚把一小块还能用的储能芯片抠出来，
耳朵突然动了动。风里夹杂了一点别的声音。极细微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粗糙的地面上快速爬行。石磊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动作凝固，
连呼吸都放轻到了几乎停止。他慢慢抬起头，
测光尺的指针不知何时开始疯狂地左右乱摆——不是检测到光源，
而是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生物电场或别的什么干扰！呜——嗷——！
一声非人非兽的嘶吼猛地从左侧不远处的废墟堆后炸开，带着一种刮擦金属般的尖锐噪音，
刺得人耳膜生疼。“操！”石磊低骂一声，根本来不及看清来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求生本能让他猛地向右侧一个翻滚！几乎就在同时，他刚才趴着的地方，
一道黑影裹挟着恶风猛地扑过，“咔嚓”一声脆响，他刚才撬动的那块金属板被硬生生拍裂！
碎石和冰渣溅了他一脸。借着源光塔那边漫射过来的极其微弱的余光，
石磊只瞥见一个轮廓——那东西大约有半人高，四肢着地，
表皮是某种暗哑的、像是硬化沥青一样的物质，没有眼睛，
只有一个不断开合、布满层层叠叠利齿的碗口大的吸盘状口器！
刚才那声嘶吼就是从那里发出的。是“潜猎者”！一种听觉和震动感知极其敏锐的变异怪物！
这鬼东西怎么会跑到离源光塔这么近的相对“安全区”来？没时间多想，那潜猎者一击落空，
口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调整方向，再次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石磊连滚带爬地躲闪，根本顾不上什么收集能量了。他一手抓着测光尺，
另一手下意识地从后腰摸出一根短棍——也是自制的，顶端嵌着一小块劣质的荧光石，
能短暂爆发出刺眼的强光。对付这靠异常感知的玩意儿，强光也许有点用！
他险之又险地再次躲开扑击，后背重重撞在一根断裂的柱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看准机会，
他猛地挥出短棍，狠狠砸在扑过来的潜猎者身上！啪！荧光石爆开一团惨白的光芒，
短暂地照亮了怪物那扭曲丑陋的身体和因为突然的光***而剧烈收缩的口器。“嘶呀——！
”潜猎者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痛苦的嘶叫，动作明显一滞。石磊趁机转身就跑，根本不敢回头。
他知道那点光撑不了几秒。他在黑暗的废墟里夺命狂奔，
全靠记忆和对地形的模糊印象躲避着障碍物。身后的嘶吼声和爬行声紧追不舍，越来越近！
慌不择路，他冲进一条相对狭窄的断裂楼道口，想借此限制那怪物的行动。但刚冲进去几步，
脚下一空！“我日……！”咒骂只来得及出口一半，整个人就失重坠了下去！噗通！
他摔进一个深坑，或者说是一个坍塌形成的下层空间。
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和杂物缓冲了落势，但这一下也摔得他七荤八素，
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他躺在那里，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背过气去。
上面的入口处，潜猎者的嘶吼声徘徊不去，那东西似乎不敢或者不愿意跳下来，
焦躁地刮擦着洞口边缘，碎石簌簌落下。过了好一会儿，上面的动静才渐渐远去。
石磊躺在冰冷的废墟堆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疼得像散了架。他妈的，
差点就交代了。半块苔粑换来的能量没收集到，还差点成了怪物的点心。这***永夜。
他摸索着找到掉在一旁的测光尺，幸好没坏。借着那点微光，他打量起这个意外跌入的地方。
这里像是个旧时代的地下设施，空气带着浓重的霉味和金属锈蚀的味道，但奇怪的是，
似乎比上面要稍微……暖和那么一丝丝？他撑着爬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痛，举起测光尺。
指针不再乱摆，而是稳定地指向一个方向，示数虽然微弱，却异常稳定。有稳定的微弱光源？
或者热源？职业习惯让他瞬间警惕起来。在这种地方，不寻常往往意味着危险，
但有时候……也意味着机遇。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下心里的悸动，
小心翼翼地朝着指针指引的方向摸去。通道很深，布满了障碍物，但他能感觉到，
那股微弱的暖意越来越明显。终于，他推开一扇被锈蚀得只剩一半的铁门。眼前的一幕，
让他这个前源光塔工程师，彻底愣住了。门后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
但显然被人为地精心维护过。墙壁上挂着几盏用低功率LED和反光板自制的灯，
散发着柔和的、令人心安的白光——不是塔里那种昂贵的、带着严格配给标记的暖黄光，
而是更接近旧时代记忆里的光。灯光下，竟然是一片绿意！不是那种变异苔藓的恶心绿色，
而是鲜活的、娇嫩的、他只在旧时代影像资料里见过的植物的绿色！那是一片小小的培育圃，
里面种着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幼苗，叶片上甚至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与他习惯了的那种腐朽、铁锈和绝望的味道截然不同。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堂吗？
他几乎以为自己摔晕了头，出现了幻觉。“不许动！举起手来！
”一个清脆却充满紧张戒备的女声猛地从他侧后方响起，打断了他的震惊。石磊身体一僵，
慢慢转过身。灯光边缘，站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
身上穿着打补丁但洗得还算干净的旧衣服，手里端着一把……造型古怪的武器，
像是用某种辐射枪零件和气泵拼凑出来的玩意儿，枪口正对着他。女孩的眼神，
像极了受惊的小鹿，充满了恐惧，但又强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手指紧紧扣在那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扳机上。“你……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夜匪？还是塔里来的走狗？”石磊看着那颤巍巍的枪口，
又看看那些在灯光下舒展着叶片的绿色植物，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舔了舔更干的嘴唇，
沙哑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威胁：“我……我说我是摔下来的，你信吗？
”---第二章：火种与废料女孩显然不信。她手里的怪枪又往前递了递，
枪口那个粗大的管子看得石磊眼皮直跳。这玩意儿要是走了火，估计能把他上半身轰没喽。
“摔下来？骗鬼呢！”女孩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试图用音量掩盖紧张，
“这入口我伪装得很好！说！你到底是谁？”石磊叹了口气，慢慢举起双手，
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叫石磊。以前是源光塔的工程师，现在……如你所见，
是个在垃圾堆里刨食吃的‘废土耗子’。刚才被一只潜猎者追，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的。
”他朝着来时的方向歪了歪头。“源光塔的工程师？”女孩的眼神里怀疑更重，
上下打量着他那身破烂不堪、沾满油污和灰尘的棉袄，“工程师能混成你这副德行？
”石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因为多问了几个为什么，
比如为什么塔底层的人每天只能分到三个小时的基础照明，
而塔顶的老爷们连泳池都亮得能闪瞎狗眼。所以就被‘优化’了，流放出来自生自灭。
”他注意到，在听到“塔底层”和“照明不公”时，女孩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但枪口依旧没放下。“你说你是工程师，”她质疑道，“怎么证明？”石磊想了想，
目光扫过这个小小的避难所。他的专业眼光立刻看出了一些门道。
那几盏LED灯的布线虽然简陋，但并联方式很讲究，
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有限的能源；角落里有一个小型的空气循环过滤装置，
也是用废旧零件改装的，
效率不高但足以维持这个小空间的空气流通；最重要的是那个植物培育圃，
下面似乎有自制的加热保温层，能量利用得非常高效。
“你的独立电源是旧时代的生物电池改良的吧？加了稳压模块，但输出功率不稳定，
所以灯光有几乎难以察觉的频闪。空气过滤器的扇叶动平衡没做好，
转速高的时候有细微的共振噪音。还有，培育圃的加热线路绝缘层老化，局部电阻过大，
有安全隐患，最好检查一下东南角那片区域的线路。”他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女孩。
女孩脸上的戒备和怀疑渐渐被惊讶取代。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培育圃的东南角，
那里确实有几株幼苗的叶子有些发黄萎靡，她一直以为是水分或者养分的问题。
她慢慢放下了枪口，但手指还搭在扳机护圈上。“你……你真是工程师？”“如假包换。
”石磊稍微松了口气，“现在能告诉我，这地方是哪儿吗？还有你……一个人住在这？
”女孩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或许是石磊刚才那番专业点评取得了一丝信任，
或许是看他实在不像有威胁的样子，她低声道：“我叫林静。这里……是‘火种庇护所’。
”“火种庇护所？”石磊皱眉，他没听过这个名字。“是的！”提到这个名字，
林静的眼睛里忽然焕发出一种光芒，
一种与这片绝望废土格格不入的、充满希望和信仰的光芒。
“这里是‘寻光人’留下的据点之一，我们守护着旧世界的火种，
等待永恒黎明到来的那一天！”寻光人？永恒黎明？石磊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词汇他只在塔内被封禁的流言档案里偶尔看到过片段，
被官方打为“蛊惑人心的邪恶异端学说”。据说那是一群疯子，
相信在永夜的某个角落存在着不依赖源光塔的永恒光源，并一直在寻找它。
塔内政府对这类传言打击极为严厉。他没想到，
居然真的能遇到相信这个、甚至自称在守护“火种”的人。而且看起来，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你说……‘我们’？”石磊捕捉到她的用词。
林静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以前……不止我一个。
李奶奶、李爷爷、还有李叔叔……他们……他们上次去找补给，
遇到了夜匪……”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没有再说下去。石磊沉默了。他明白了。
这是一群理想主义的殉道者，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守护着一些旧时代的种子和知识，
等待着虚无缥缈的传说。而现实，是残酷的夜匪和永夜。“所以，你一个人守着这里？
”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林静倔强地擦了擦眼角：“嗯！李奶奶他们说，
只要火种还在，希望就在！永恒光源一定会被找到的！”她又看向那些绿色的幼苗，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石磊看着那些柔弱的绿色，在这冰冷的废墟深处，
依靠着简陋的设备和一个小女孩的信念顽强生长着。他心里某块坚硬了许久的地方，
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但这感觉稍纵即逝。他是个工程师，相信的是数据和逻辑，
是能量守恒，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和信仰。“好吧，林静。”他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听到你同伴的事。这里……很了不起。但我得走了，上面那家伙可能还没走远，
我不能把它引到你这来。”他得离开。这种地方，这种理想主义的氛围，让他感到不适，
甚至有点危险。他习惯了独自求生，习惯了冰冷和算计，这里的“希望”太耀眼，也太脆弱。
“你要走？”林静有些意外，随即看了看他破烂的衣衫和疲惫的神情，迟疑了一下，
“你……你受伤了，而且看起来很久没好好吃东西喝水了。
我这里……还有一些干净的水和合成淀粉块。”她的提议很诱人。干净的水和食物，
在这废土上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石磊的胃袋很不争气地抽搐了一下。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谢谢，但我不能……”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空间猛地一震！
头顶上簌簌地落下更多灰尘和碎屑。灯光剧烈地闪烁起来，
那几盏LED灯发出滋滋的电流过载声！“怎么回事？”林静惊呼。石磊脸色一变，
猛地抬头：“是上面！爆炸？还是重物撞击？”他立刻想到那只去而复返的潜猎者，
但那东西应该弄不出这么大动静！
——呜——呜——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墙壁上一个古老的、几乎被遗忘的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嘶哑而急促，充满了紧急意味。林静扑到通讯器前，
…能量屏障快撑不住了……请求……滋滋……附近……支援……保有‘晨曦’资料……”砰！
轰隆！通讯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和杂音后，戛然而止。林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毫无血色。“火种七号……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庇护所……”她喃喃自语，
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夜匪……他们找到了……”石磊的心也沉了下去。夜匪袭击庇护所？
他们一般只袭击落单的流浪者或者小型的资源点，
对这种明显没什么油水在他们看来的避难所兴趣不大，除非……除非他们知道了什么。
“晨曦……资料？”石磊敏锐地抓住了通讯最后的关键词。林静猛地看向他，
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一丝绝境下的决绝：“是……是关于‘永恒光源’的线索！
传说中记载了‘晨曦’位置的数据卡！李奶奶说绝对不能落在夜匪或者塔里的人手里！
”石磊的头皮瞬间发麻。永恒光源的线索？竟然真的存在？不是传说？而夜匪正在攻击那里！
一旦让他们得到……他不敢想象后果。夜匪的势力本来就如跗骨之蛆，
如果再让他们获得独立能源，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永恒能源，那对整个废土幸存者而言，
将是灭顶之灾！源光塔那帮老爷们或许还能凭借高墙厚壁自保，但塔外的人……包括他自己，
将永无宁日！“你得帮我！”林静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但目光却异常坚定，“石磊工程师！求求你！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至少……至少要把‘晨曦’资料抢回来或者毁掉！不能落在夜匪手里！
”石磊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吓得用枪指着他的女孩，
此刻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和可能早已死去的同伴，要求他去冲击一群凶残的夜匪？
这他妈简直是疯了！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立刻离开，躲得越远越好，
让夜匪和那见鬼的“晨曦”资料都去见鬼！他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
哪有闲心去管别人的闲事？还是这种玩命的闲事！他是石磊，务实派，生存主义者，
不是他妈的故事里舍己为人的英雄！但……那些绿色的幼苗在他眼前晃动。
李奶奶、李爷爷、李叔叔……这些素未谋面、为了一个理想而死去的人。
林静眼中那混合着绝望和希望的、灼人的光芒。
还有……“永恒光源”……如果他不是寻光人，那他这个前源光塔工程师，毕生追求的，
不正是更高效、更公平的能量利用方式吗？那传说中的东西，会不会……操！
石磊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咆哮的诅咒。
“妈的……你知道那帮杂碎有多少人？有多凶残吗？”他声音沙哑地问。林静咬着嘴唇，
用力摇头：“不知道……但必须去！”石磊死死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五秒钟。
胸腔里那颗早就被现实冻硬了的心，不合时宜地、剧烈地跳动着。最终，他猛地一跺脚，
像是要把自己的犹豫和怯懦踩碎。“把你知道的关于火种七号的地形和通道都告诉我！还有，
你这里有什么能用的武器，或者能制造混乱的东西，全拿出来！”他语速极快，
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事先说好，老子是去试试看能不能浑水摸鱼，不是去送死的！
情况不对，我立马就跑！”林静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混合着泪水的惊喜，
她用力点头：“好！好！谢谢你！石磊工程师！”“别叫我工程师！”石磊烦躁地打断她，
开始快速检查自己身上那点可怜的装备——测光尺、半根荧光短棍、一把螺丝刀，
“叫我石磊！还有，记住，情况不对，各自逃命！别他妈傻乎乎地等死！
”他嘴上说得冷酷无情，但动作却飞快。他开始根据林静描述的路线，
在脑子里快速构建着火种七号周边的地形图、可能的进攻路线和撤退路线。
工程师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各种可能性和成功率，
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生还率可能更低。
这他妈的就是个屎一样的任务。
但他还是抓起了林静翻找出来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旧扳手这玩意儿能干嘛？给夜匪挠痒痒？
，和几个用易燃化学品自制的燃烧瓶。“走！”他咬着牙，对林静吼道。两人一前一后，
冲出了这片弥漫着微弱希望和植物清香的避难所，
重新投入那无边无际、杀机四伏的冰冷黑暗。
石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咆哮：石磊啊石磊，***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
---第三章：浑水摸鱼外面的风更冷了，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石磊弓着腰，
在前面带路。他没有直接奔向火种七号可能的位置，而是绕了一个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