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余温和未干的笔迹

花开呓夏 箐晞 2025-10-07 1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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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课的函数图像在黑板上蜿蜒成迷宫时,林叙栀的笔尖在草稿纸边缘顿了顿。

绿色彩铅在纸上留下浅淡的痕迹,像片刚冒头的荷叶——她想起江渡樱昨天塞给她的薄荷糖,糖纸在手心洇出的蓝色纹路,指尖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窗外的彩虹正慢慢淡去,最后一点紫色融进云层时,像被谁用湿抹布轻轻擦过。

后桌男生在讨论体育课要踢的球赛,声音里带着雨后的潮气,林叙栀转笔的动作停了停,眼角余光瞥见江渡樱正对着笔记本笑,笔杆在鼻尖蹭出一小片灰,像只偷舔了墨汁的小猫。

下课铃响时,前排女生们涌去走廊看彩虹的尾巴。

江渡樱却抱着本子凑过来,椅子腿在地面拖出轻响,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的洗发水味。

“你看我补的睡莲。”

她把本子推过来,昨天画的小鸭子旁边多了朵半开的粉白睡莲,花瓣边缘用银灰笔描了圈,像沾着没干的露水。

林叙栀的目光落在睡莲的花心上,那里被点了点鹅黄,像藏着颗小太阳。

她没说话,从笔袋里摸出支白色高光笔,在花瓣尖轻轻点了下——像雨珠刚要滚落的瞬间。

“哇!”

江渡樱的声音亮起来,带着点雀跃的尾音,“就像真的被太阳照着!”

她忽然翻到背面,指着那片香樟叶的草稿,“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帮我看看?”

林叙栀的指尖抚过叶脉的纹路,纸页上还留着淡淡的铅笔印。

她想起昨天拍在玻璃上的那片叶子,忽然在叶柄处添了只小小的蜗牛,触角画得歪歪扭扭,像刚从雨里爬出来,壳上还沾着草屑。

“这样就像在搬家啦。”

江渡樱咬着笔杆笑,梨涡里盛着光,“我奶奶家的蜗牛总爱在雨后爬香樟树,爬得慢吞吞的,像怕踩疼了叶子。”

林叙栀的耳尖有点发烫。

她低头看草稿纸,发现自己的笔迹和江渡樱的叠在一起,绿色和灰色的线条缠成一团,像两棵交缠的藤蔓。

窗外的蝉鸣又热热闹闹地涌回来,比下雨前更稠些,把教室里的空气泡得发暖。

午休时教室空了大半,风扇慢悠悠转着,把粉笔灰吹得在光束里打旋。

林叙栀把江渡樱的本子摊在桌上,刚想接着画蜗牛的影子,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江渡樱抱着两盒牛奶跑进来,额角沁着细汗,白色校服领口被风吹得轻轻动。

“这可是小卖部最后两盒草莓味的。”

她把其中一盒塞进林叙栀手里,包装上的水珠沾在指尖,凉丝丝的,“刚从冰箱拿的,比薄荷糖甜些。”

林叙栀捏着牛奶盒,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漫上来。

她看着江渡樱用吸管戳开自己那盒,吸得“咕咚”一声,忽然想起昨天雨里那把歪掉的伞,伞下并肩时,对方校服裤脚的湿痕在石板路上拖出的浅痕。

“我听体委下午体育课要测八百米呢。”

江渡樱忽然说,吸管在嘴里转了个圈,“我跑不快,肯定要落在后面。”

林叙栀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头撕开牛奶盒的包装。

草莓味的甜香漫开来时,她听见江渡樱又说:“你要是跑不动,就跟我一起慢慢晃,老师不会说的。”

风扇转得更慢了,光影在江渡樱的发梢晃来晃去。

林叙栀咬着吸管,忽然发现对方的校服袖口沾着点草汁,大概是刚才跑过操场时蹭的,像片没来得及擦掉的绿叶子。

体育课的预备铃响时,江渡樱把没喝完的牛奶盒捏扁,塞进教室后门的垃圾桶。

走前还动了动林叙栀笔袋上的星星挂件。

“我去占个树荫下的位置。”

她转身时,发尾的红绳扫过林叙栀的胳膊,像道轻轻的痒,“你别急,慢慢走。”

林叙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捏着笔袋的手指紧了紧,星星挂件还在晃,像悬在半空的光斑。

江渡樱的红绳在白校服上跳了两下,像滴没干透的朱砂。

林叙栀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牛奶盒,吸管戳出的小孔还在冒着凉气,忽然想起草稿纸上那只慢吞吞的蜗牛,原来有些相遇,就如同那夏日里的蝉鸣一般,虽然看似短暂,但实际上却比我们想象的要慢得多,也要久得多。

她把空牛奶盒叠好放进书包,抓起水杯起身时,看见江渡樱的笔记本还摊在桌上。

那页画着香樟叶和蜗牛的纸,被风吹得轻轻掀动,像谁在无声地招手,让人不禁想要靠近,去聆听那无声的诉说。

往操场走的路上,林叙栀的脚步不快。

鞋底碾过被雨水泡软的梧桐絮,发出细碎的声响。

风里的香樟味混着青草被晒热的气息,她忽然抬手摸了摸口袋,那里还留着薄荷糖的余温,像颗没说出口的、慢慢化开的甜。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比夏天的蝉鸣,更悄悄地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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