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债登门
又取了给护工刘阿姨的工资，这回他的卡里只剩下三百块。
接到电话走出病房的刘桂芬还纳闷余朔怎么不进屋？
一抬头看到他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顿时惊得说不出话。
要不是余朔做了个“嘘”的动作，刘桂芬尖叫声差点响彻楼道。
她惊慌地追问:“余小哥你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帮你报警啊！
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余朔皮肤本来就白，平时搓脸用力点都会留下明显的红痕，被赵瓒打过后，脸上红的青的花的比调色盘还热闹。
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出去：“刘阿姨我没事，就是骑车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来，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这谎撒得相当蹩脚，刘桂芬看出是他不想说，也不好问下去，叹了口气，“你奶奶刚睡着了，估计还要一个小时，要不你坐着等会儿？”
余朔摇头，“不了，我还有其他事。”
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刘阿姨，我摔跤的事麻烦你别告诉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我怕她担心。”
刘桂芬连连点头，“我知道。”
余朔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儿，床上头发花白身形枯瘦的老太太正在安静的睡觉，确认对方最近过的还不错，这才放心地离开。
今天下班早，忙完这一切回家也不过晚上七点。
他拖着灌铅的腿慢慢挪着上楼梯的步子。
这房子是奶奶的房子，老居民楼，没有电梯，家在七楼那么高。
赵瓒下手真的狠，余朔走到家门口己然疼的大汗淋漓。
他扶着楼梯把手喘了几口气，失神地看着被红油漆涂的乱七八糟的大门，上面黑的红的，张牙舞爪写满了“欠债还钱”，其中不乏各种粗俗下流的脏话，而这一切都托他的父亲余正明所赐。
面对这些威胁余朔早己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刚要关门的瞬间，一只大手从外顶入猛地将门拉开。
门外的人旋风一样冲进来，一群高大威猛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冷眼瞥着余朔。
“你就是余正明的儿子？”
余朔心里一沉，看着这群面色不虞的男人己经猜出个七八分，头脑迅速风暴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躲过去。
男人见他不出声，冷笑一声，“就算不回答我也知道你是余朔，我有你的照片，认得你这张脸。”
彻底断了他意图装傻充愣的打算。
余朔迎上他的目光，带了几分破罐破摔，“那还问什么？
该砸砸，该揍揍吧。
反正钱是一分没有。”
语气横的比讨债的还大爷。
讨债不外乎就是他说的那两样，把家里能搬的都搬走，没东西搬就乱砸一气，再气不过就把余朔也一起揍了。
他不是没反抗过，只是越反抗揍越狠砸的越凶，倒不如老实挨完揍，人出完气了也就拍拍***走了。
余朔也曾经声嘶力竭地告诉他们，余正明那王八蛋欠的钱找余正明要去，跟他没一分钱关系。
可人家讨债的扭头就去找他混账爹的亲妈，也就是他的亲奶奶徐菘蓝。
老人家哪经得起这样吓唬，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梗过去，这事把余朔吓得半死，在抢救室外首抽自己大嘴巴。
打那以后讨债的再来，余朔再没说过和余正明没关系这套话。
男人见余朔一脸坦然，颇感意外，“你还挺知趣。
可惜我不喜欢打人，没本事的人才动手。
我们老板只要钱，至于你，骨头打散架了拢一拢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他环顾西周，“余正明欠我们五百万，这套房子卖了可以还一点。”
余朔瞪大眼睛，“不可以！
你们不许动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是徐菘蓝的，他还想着等奶奶出院后让她在这房子里养老，安享晚年。
“不许？”
男人嗤得一笑，“还有轮到你说不许的份？
余正明己经签了协议，这房子用以抵债。”
此话一出，余朔脑袋里轰得一声，余正明居然把这房子抵债给这群人了。
男人无视余朔，自顾自的指示左右两边的人，“收拾收拾，连人带破烂一起丢出去。”
“好嘞。”
一群人说干就干，余朔见状立刻反抗，他红着眼大吼着，“不许动，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下！”
男人把脸一沉，“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驱赶苍蝇那样厌烦地挥着手，“听不懂人话那就揍一顿再丢出去。”
对方七八个壮汉，余朔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房子落到别人手里，他把心一横猛地挣开束缚，奔到厨房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抵着自己喉咙，“你们再动一下我就下手了！”
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实在不行拼个玉石俱焚，大家都别好过。
众人被他近乎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谁也不敢乱动。
余朔冷声道:“让我和你的老板谈一谈，我愿意还钱，但你先让我见他一面。”
众人面面相觑，为首讨债的似乎也没料到眼前这个消瘦的beta竟然是个硬碴子。
带着几分不满的情绪，他走到阳台拨了一通电话。
大约一分钟后，他重新走到余朔面前，面带不屑地看着他，“我们老板同意见你一面。”
余朔松了一口气，放下菜刀后，手还在难以自控地颤抖。
他被蛮横地搡推着，塞进楼下路边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
车窗外的夜景极速掠过，城市的霓虹灯绚烂夺目，余朔无心观赏，满脑子都在想待会见到那个老板要说些什么。
自己大概会恳求对方宽限些时日，并承诺一定会努力打工偿还这笔债务。
想着想着，胃部疼痛变得厉害，余朔只得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