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缩回手,指尖的灼痛却比不上此刻心脏的紧缩。
丈夫吴维的警服衬衫领口内侧,粘着一根三厘米长的珊瑚色纤维,在藏青色布料上像一道新鲜的血痕。
这种荧光色调不属于他们的任何衣物——至少不属于她。
窗外的秋雨打在玻璃上,将办公室的日光灯折射成破碎的冰凌。
姜紫吟把熨斗调到羊毛档,蒸汽声里混杂着隔壁工位小唐的惊呼:"紫吟姐,主编让你马上去会议室!
"她迅速用镊子夹起那根纤维装进证物袋——这是当法治栏目编辑养成的职业病。
当把衬衫挂回更衣室时,金属衣架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更衣镜右下角的霉斑像只窥视的眼睛,倒映着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暗红胎记。
"紫吟,这是第六位失踪者的资料。
"主编把平板推过来时,杯中的黑咖啡正在晃动。
监控画面定格在便利店收银台,23岁的女孩正在给薄荷烟扫码,锁骨处的蝴蝶形胎记在监控镜头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姜紫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今天特意穿了高领毛衣,此刻却觉得那块皮肤要烧起来。
平板上划过女孩的生活照:浅珊瑚色口红,和她藏在抽屉最深处的那支一模一样。
"警方确认所有受害者都有类似胎记。
"主编的钢笔在桌面敲出焦虑的节奏,"我要你做个深度报道,重点放在......"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耳鸣淹没。
姜紫吟盯着照片里女孩的胎记边缘,那里有细微的锯齿状痕迹——和她用遮瑕膏掩盖自己胎记时,不小心蹭花的形状完全对称。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发出嗡鸣,送风口飘下一片灰絮。
当它落在平板上时,姜紫吟看到女孩耳垂上有颗褐色小痣,位置与她上周丢的那只珍珠耳钉完美重合。
"紫吟?
"主编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你脸色很差。
""可能是低血糖。
"她摸向口袋里的证物袋,珊瑚纤维正隔着塑封刺痛掌心。
茶水间的自动贩卖机发出制冷剂流动的声响,姜紫吟往黑咖啡里扔了两块方糖,却看到杯底浮现出少年吴维的脸。
那是十七岁的吴维,在警校开放日帮她找回被风吹走的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