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仙修得不如狗
“唉……”他第108次叹气，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说好的辟谷呢？
入门三个月了，除了醉心花牌西北风，毛都没吃到一根！”
他抬起手，掌心那块灰扑扑像个懒蛤蟆一样趴着的活石头，他的石蚧灵根！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石床缝里那点可怜的土灵气。
每啃一口，他胳膊上就多一条灰白纹路，跟爬了条死掉的壁虎似的。
“哥们儿，省着点啃行不？”
陈小砾戳了戳那懒蛤蟆，“再啃下去，我还没成仙，先成兵马俑了！
到时候给你找个秦始皇坑蹲着去？”
石蚧灵根毫无反应，继续慢悠悠地啃。
陈小砾翻了个白眼。
这破灵根，跟他一样，主打一个不求上进，但求饿不死。
“陈小砾！
陈小砾死哪去了？”
矿洞外传来监工刘老黑那破锣嗓子，跟拿砂纸磨锅底似的。
陈小砾一个激灵弹起来，差点闪了老腰。
“来了来了！
刘头儿，您吉祥！”
他连滚带爬冲出石窝棚，脸上堆起职业假笑。
刘老黑像个铁塔似的杵在那儿，一身铁藤甲，那是他的铁甲蕨灵根，走起路来哗啦哗啦响，活像移动的废旧金属回收站。
头盔上两颗劣质鬼火磷石，此刻正有气无力地闪烁着。
“磨磨蹭蹭！
属王八的？”
刘老黑一鞭子抽在旁边的岩壁上，火星西溅，“今天任务加倍！
挖不够十筐火纹晶，你那点福报糊糊也别想了！”
福报糊糊就是掺了大量醉心花粉的稀粥，喝了能让你忘记饥饿，忘记疲惫，甚至忘记自己快饿死了，只会对着石头傻笑说“宗门待我不薄”。
陈小砾宁愿饿着肚子保持清醒。
“刘头儿，十筐？
您看我这小身板儿……” 陈小砾苦着脸，比划了一下自己瘦竹竿似的身材。
“少废话！
再啰嗦把你扔快乐老家去！”
刘老黑一瞪眼，那两点接触不良的鬼火都亮了几分。
快乐老家就是废料口，一个冒绿烟的毒气窟窿，据说进去的人都很快乐，快乐得连骨灰都省了。
陈小砾脖子一缩，立刻抄起矿镐：“得嘞！
十筐就十筐！
保证让火纹晶感受到我如火的热情！”
他扛着矿镐，一溜小跑冲向矿洞深处，背影充满了悲壮的敷衍。
矿洞里又闷又热，还弥漫着醉心花那股甜腻腻的怪香，闻久了头晕眼花。
陈小砾有气无力地抡着矿镐，叮叮当当地跟岩壁较劲。
“破石头…破灵根…破监工…破福报…”他一边挖一边碎碎念，“别人穿越修仙，不是龙傲天就是退婚流，我呢？
开局矿工007，灵根是吃货，顶头上司是移动废品站…这剧本拿错了吧喂！”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咕噜噜……不是肚子！
是他手心那懒蛤蟆石蚧！
它突然剧烈地蠕动了一下，发出一种类似肠胃蠕动的怪声。
陈小砾一愣，低头看去。
只见那石蚧懒洋洋的身体竟然微微拱起，原本灰扑扑的石头表面，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看不见的金光。
它那对芝麻粒大的小眼睛，似乎朝着某个方向望了过去，似乎带着一种渴望。
“蛤蟆兄，你咋了？
饿了？
想吃石头了？”
陈小砾顺着石蚧望的方向看去。
那是矿洞角落一片坍塌的碎石堆。
碎石缝隙里，似乎卡着个什么东西，白乎乎的，像块破布？
好奇心害死猫，也害快饿死的矿工。
陈小砾鬼使神差地凑过去，用矿镐扒拉了几下。
哗啦！
碎石滑落，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个…呃…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白袍的师兄？
看样子是上次地动被埋的倒霉蛋。
人己经没了，身体干瘪，像被抽干了水分。
但奇怪的是，他心口位置，残留着一小团微弱跳动的、半透明的、果冻状的玩意儿，散发着淡淡的青草味灵气。
“这啥？
过期果冻？”
陈小砾凑近瞅了瞅。
就在这时！
他掌心的石蚧跟打了鸡血似的！
猛地一缩，然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
“***！”
陈小砾感觉自己的手像被吸尘器吸住了，不受控制，啪的一下按在了那团过期果冻上！
滋溜！
一股清凉带着青草香的气流，顺着手臂就涌了上来！
那感觉，就像三伏天灌了一大口冰镇酸梅汤！
爽得陈小砾一个激灵！
那团果冻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石蚧满足地在他掌心打了个滚，表面那丝金光稍微亮了一丢丢。
更神奇的是，陈小砾感觉一首缠绕着自己的那股子虚弱感和饥饿感，竟然减轻了一点点！
“蛤蟆兄！
你…你刚才吃啥了？”
陈小砾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那石蚧懒洋洋地瘫着，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欠揍样子。
“陈小砾！
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刘老黑的破锣嗓子突然在身后炸响！
那两点鬼火磷石，正好照在陈小砾按在尸体胸口的手上！
陈小砾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抽回手，结果用力过猛，手指头不小心戳到了旁边一块尖锐的石头！
“嗷！”
他痛呼一声，指尖瞬间冒出血珠。
一滴血，好死不死，正好滴在了那具干尸师兄残留的衣袍上，那里似乎绣着一个暗淡的藤蔓缠绕的徽记。
刘老黑那接触不良的鬼火眼珠，死死盯着陈小砾流血的手指，又看了看那干尸师兄心口消失的果冻位置，最后定格在衣袍那个被血滴染红的藤蔓徽记上。
他那张藏在铁面甲下的脸，似乎扭曲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你…你的灵根…刚才…是不是吃了…老子的业绩奖金？”
陈小砾：“？？？”
蛤蟆兄：(满足地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