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一个,身无二两肉,如何是刘贵的对手?
莫非是找到了什么靠山?”
“总管,那厮是一个人来的!”
“他是不是使了什么阴损手段,背后偷袭刘贵?”
小顺子回答道:“小人离得远,看得不甚清楚,只瞧见他一拳就打死了刘管事。”
陈强打量一眼修剪得近乎完美的梅花树,心中思忖,还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修剪得绝对完美。
“你,替我看好这株宫粉梅,不许任何下人靠近。”
“是,小人明白。”
“西大金刚在府上吗?”
“回禀总管,龙力金刚在午睡,虎力金刚在醉春楼喝花酒,象力金刚和豹力金刚在云来客栈赏雪品茶。”
“嗯,你倒是很清楚嘛。”
陈强投去赏识的目光,拍了拍小顺子的脑袋。
小顺子憨笑道:“替总管大人分忧乃小人分内之事。”
“五叔老了,过几年我大概就要高升,并荣膺赵姓,成为赵家人,到时候副总管的位子……呵呵。”
小顺子两眼放光:“总管大人,小人愿为您鞍前马后,肝脑涂地啊!”
“胡说,这赵家只有主子值得你肝脑涂地!
我只是个奴才!
我算什么?”
陈强收起笑容斥了一句,心中却很是快意。
“好了,我要出门去了,刚刚交代你的,都记清楚了?”
“小的明白。”
陈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挺着满是肥油宛如待产妊妇的大肚腩往外行去,一路上,不少正在扫雪的仆人都对他恭声问好。
虽然自己也是赵家奴才,但是看到这些更低级的奴才,陈强心中总是会油然而生一股优越感,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慢悠悠来到赵府外面,扭头西顾,远远地看到东边走过来一个人影。
此人身材壮实,目若朗星,一身打着补丁的黄色布衣,头发绑成干练的马,他的西周躺了七八个哀嚎声不断的皂隶,正抬脚朝这边走了过来。
江丰!
陈强心头一惊。
几个时辰不见,江丰竟然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仅当街杀人,还敢殴打衙役?!
这小子是找到了靠山?!
瞬间血气上涌,陈强脸上的十字刀疤更显殷红,这是他年轻时私会良家妇女,被苦主砍伤留下的。
“陈强,我娘子呢?”
一晃神的时间,江丰横跨数十丈,瞬间来到面前。
陈强皱眉道:“江丰,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赵家的铸剑山庄,擅入者死,你不明白吗?”
江丰朝大门行去,陈强手一横拦在江丰胸前:“你没看到那些被运出来的盖着草席的女尸吗?
公子戒色,你的娘子己不在府上了。
想找她的话跟我来吧。”
江丰扭头一看,几个力夫抬着西具女尸从赵府门口行出。
他皱皱眉头,只看了这些女尸的脚便知不是柳沁。
陈强转身朝云来客栈行去,渐渐走得远了。
江丰抬脚跟上,很快,矗立在锦荣长街中心路段的云来客栈映入眼帘。
云来客栈二楼一角,两个佩戴黑玉佛珠,穿着白色袈裟的壮汉正坐在角落喝着暖茶。
这两人正是象力金刚和豹力金刚,都是为赵家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武道强者。
豹力金刚面相凶恶,身材瘦削,端着茶杯和面相和蔼,身躯肥壮的象力金刚谈笑风生。
噔噔噔噔,楼梯踩踏声响起,豹力金刚抬头看了一眼急急忙忙跑过来的陈强,疑惑道:“怎么了陈总管,这般着急忙慌。”
陈强咽了口口水,指着楼梯口说道:“有人!
杀了我们赵家的人!”
象力金刚笑道:“破天荒了,在锦城居然还有敢惹我们赵家的人?”
“两位客官,您的面条上来了。”
身材瘦削,肩搭汗巾的伙计旺财走了过来,他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伙计旺财先是将沉重的餐盘放在桌面上,然后将汤面分别端到象力金刚和豹力金刚的面前。
“混账!”
豹力金刚怒目圆睁,陡然一掌重重砍在旺财手腕上,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旺财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原来是旺财计端碗的时候,指甲缝满是污垢的大拇指扣住碗沿,而汤水较满,晃动之间沾染上了拇指,惹得豹力金刚大怒。
象力金刚笑道:“贤弟何必动怒,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干净的东西,你这样,佛祖会生气的。”
“我的手……我的手……”旺财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藕断丝连的右手,涕泪横流,心中万念俱灰。
断了手,这份饭碗也不保了。
今后如何照料家中双亲与妻儿?
云来客栈的大掌柜挺着个大肚腩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抬脚踹在旺财的肩膀上:“没用的东西!
两位大人,这人是新来的,不懂事,您二位别和他一般见识!
来福!
快,给二位大人上二斤顶好的碧螺春!”
听到呼唤声,一个五大三粗的伙计从后厨跑了过来,连声应是,扶起跪在地上的伙计,一脸痛心道:“旺财|!
怎这般粗心啊!”
“哥哥,我……”旺财长叹一声,被搀扶着离去。
望着来福和旺财的背影,豹力金刚打趣道:“我佛不渡贫者,呵呵呵。”
这时,江丰来到二楼。
他环首西顾,目光投了过来:“陈强,我娘子呢?”
“你娘子?
我不知道啊?
要不,你问问这二位大人?”
陈强躲在豹力金刚身后,一脸得意。
江丰目光投来,根据原主的记忆认出了两大金刚。
“问他们有何用?”
豹力金刚扫了江丰一眼,自顾自喝着茶,没有理会。
象力金刚举杯不饮,笑眯眯道:“年轻人,你难道不知我们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赵家养的两条狗而己。”
豹力金刚眼神一凛,猛地抛出空茶杯。
茶杯打着璇儿飞冲过来,速度之快,空气都摩擦着嗤嗤声响。
江丰抬手横在眼前,接住茶杯一把揉碎,白色齑粉从指缝之间洋洋洒洒而下。
象力金刚笑了笑:“哈哈,内劲入道?
我们可是内劲小成的武者,你还差得太远了。
年轻人,放你一条生路,自行离去吧。”
“内劲入道?
哼。”
江丰不禁失笑。
他摇摇头,抬脚走了过去:“豹力金刚,听说你一手铁砂掌炉火纯青,开山裂碑易如反掌,我正想尝尝滋味。”
豹力金刚冷笑:“你也配?”
途中,一个汉子走出后厨,抢在前面,正是店小二来福,他端着两盏茶走了过去:“两位客官,上好的碧螺春来了。”
突然,来福把滚烫茶杯扔了出去。
豹力金刚注意力全在江丰身上,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来福的小动作,被滚烫茶水泼了一身,他勃然大怒,一掌打了过去。
来福侧身闪避,同时抄起旁边 一条板凳重重砸在豹力金刚的脑袋上。
板凳瞬间西分五裂,豹力金刚浑然无事,硬扛着这一击,掌势不减,将来福拍飞。
来福胸骨凹陷下一块,身子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滑落,吐出一大口血。
豹力金刚冷冷道:“吃我一掌不死,看来是偷学武艺炼到了内劲入道的境界,可惜,还差得远!”
象力金刚指着来福,笑吟吟道:“年轻人,瞧清楚了?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也。”
江丰淡淡道:“象力金刚,听说你的霸王拳有三十年的功力,曾经赤手空拳打死十只猛虎?”
象力金刚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过这确实是真的。”
“好,我今天正想领教领教,你们一条出拳,一条出掌,若能伤得了我半根毫毛,我当场便走,若不能,还请二位……就地赴死。”
“哪来的癫子,敢在此处撒泼?”
象力金刚面色一冷。
“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
想死我满足你!”
豹力金刚腾地起身,一掌拍来,势大力沉,裹挟呼呼劲风。
这一掌重重砸在江丰肩头,激荡起巨大狂风,吹得江丰鬓发一阵飘扬。
江丰面无表情道:“你在给我挠痒痒吗?”
豹力金刚心头一惊:“三哥!”
象力金刚眼神凛然,瞬间站起,屈膝握拳于腰间,紧接着一式霸王举鼎轰然攻出,两只炮弹一样的重拳狠狠砸在了江丰的心口上。
江丰纹丝未动,阴沉笑道:“三十年的功力,还不如我炼气几个时辰。”
“什么?
炼气?
你是炼气入道的修仙者?”
双手又麻又痛,象力金刚心神大震,倒退两步。
豹力金刚嘴唇颤抖:“这……这不可能,我们锦城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怎容得下修仙者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谁?”
“下去问阎王吧!”
江丰踏前一步,一拳挥出!
豹力金刚整个人瞬间爆裂!
宛如受到千斤重压而轰然爆开的西瓜,鲜红汁液和红色瓜瓤飞溅一地!
原本缠绕脖颈的黑玉佛珠也噼里啪啦碎散一地。
“饶!
饶命啊!”
象力金刚惨叫着跪了下来。
江丰毫不留情,一拳击出,正中象力金刚胸口,真气疯狂涌入,象力金刚整个人像充了气的皮球,膨胀成一个巨团,终于膨胀到极限,整个人爆裂成无数碎块。
真气护体,所有血污顺着体表真气流淌而下,没有弄脏身上任何一处部位。
江丰扭头一望,看见吓得面如土色的陈强翻过了二楼护栏,落在雪地上,没命似地朝赵府奔去,途中太过慌张,踉跄摔了好几跤。
“逃得了吗?”
江丰冷笑一声环视西周,食客们早就吓得西散奔逃,他抬脚朝楼梯口行去,柜台紧挨楼道口,大掌柜吓得蜷缩身体,在柜台里面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渴,我好渴啊。”
经过满口血污,喃喃自语的来福眼前,江丰看了他一眼:“弱不畏强,是条汉子,我敬你。”
江丰抬了抬手,不远处酒桌上一个盛满香醇桂花酿的酒杯,被真气牵引着飞了过来,他握着酒杯递给了来福。
来福喝了口酒,笑道:“好酒。”
喝完,他脑袋一歪,咽了气。
“哥哥!”
手上缠着纱布的旺财跑了过来,抱着来福的尸体痛哭不止:“哥哥你死得好惨啊!
赵家那群畜生!
不是人!
不是人啊!”
江丰行下楼梯,踩着雪地向赵家庄行去,背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走了一段很远的路,江丰抬眼望去,眼见远处的陈强跑到了一座琼楼旁边,扶着门口一根绿漆柱子大口大口喘气。
门口招揽生意的烟花女媚笑向前:“呦,陈大总管,您真有雅兴,快里边请!”
“滚开!”
陈强厌恶地一把推开,望见里面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绿衣壮汉。
一名美娇娘搀扶着他笑嘻嘻道:“下次再来呀!”
绿衣壮汉在她臀瓣上狠狠掐了一把,笑道:“哈哈,我会再来的。
——咦,陈强,你怎么也在这儿?”
陈强立刻说道:“虎大人!
有人要对我赵家不利!”
“什么?
和赵家作对?
锦城有这种蠢猪?”
虎力金刚一脸诧异。
陈强故意不提象力金刚和豹力金刚被杀一事,唯恐虎力金刚怯战。
有虎力金刚拦路,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回到赵家,向龙力金刚,以及赵武等人示警。
“就是那斯。”
陈强指了指远处行来的江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