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众刁难,言灵初显
云知意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那镇定自若(自以为的)的范儿瞬间垮掉,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妈呀……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感觉心脏还在砰砰乱跳,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这金手指……这么***的吗?”
她仔细回味着刚才那一巴掌。
她只是想想“扇飞”,结果实现的是“扇巴掌”,虽然效果差不多,但精准度显然有待商榷。
而且,发动的时候,她好像……也没啥特别的感觉?
既不头晕,也不眼花,就是念头那么一闪。
“难道是无消耗、无冷却、随心所欲版?”
云知意眼睛一亮,但随即又警惕起来,“不对,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了,也可能是个铁饼,会砸死人的。
得再试试……”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桌上一只普通的陶土茶杯上。
她在心里默念:杯子飘起来。
杯子纹丝不动。
杯子动一下?
没反应。
杯子……裂开?
杯子依旧完好无损。
云知意挠了挠头:“怎么回事?
时灵时不灵?
还是需要特定条件?”
她想起刚才,是在赵干要动手打她,她心里又急又烦的时候,念头才生效的。
“情绪激动?
或者……需要有针对性的目标?”
她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这玩意儿怎么跟个盲盒似的,还得自己摸索使用说明书……”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院门外再次传来了喧哗声,而且比刚才阵仗更大。
“云知意!
滚出来!”
是赵干的声音,底气足了不少,显然找到了靠山。
云知意心里“咯噔”一下。
得,麻烦又上门了。
这修真界的炮灰,敬业程度堪比她前世那些冲KPI的销售,一波接一波,都不带喘气的。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再次挂上那副“没睡醒且莫挨老子”的咸鱼脸,慢吞吞地打开了门。
门外,除了脸上顶着个鲜红巴掌印、一脸怨毒的赵干和他的两个跟班,还多了一个穿着深蓝色执事服、面容严肃的中年修士。
周围更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弟子,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李执事,就是她!”
赵干指着云知意,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弟子奉管事之命,前来请她搬迁住处,她非但不从,还……还使用妖术偷袭弟子!
您看我这脸!”
那位李执事目光锐利地看向云知意,声音低沉:“云知意,赵干所言是否属实?
你使用了何种手段伤他?”
云知意心里翻了个白眼。
请?
你那叫请?
你那叫踹门而入加言语羞辱!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跟这种明显偏袒的家伙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
她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无波:“李执事明鉴,弟子灵根己废,修为尽失,如何能使用‘妖术’偷袭一位健硕的外门师兄?
至于赵师兄脸上的伤……或许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看他行事不端,略施小惩吧。
毕竟,宗门规矩,禁止私斗,他先动的手,大家都看见了。”
她特意加重了“大家都看见了”几个字,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弟子。
有些人触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李执事眉头微皱。
云知意灵根被废是事实,宗门上下皆知。
要说她能偷袭赵干,确实难以让人信服。
但赵干脸上的巴掌印又是实实在在的。
“巧言令色!”
赵干急了,“分明是你用了邪门手段!
李执事,此女甚是邪性,绝不能轻饶!
必须当众严惩,以正门风!”
李执事沉吟片刻,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又不能不给赵干(或者说赵干背后的人)一个交代。
他沉声道:“口说无凭。
云知意,你随我去宗门广场,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将此事分说清楚。
若你果真无辜,宗门自会还你公道。
若你当真修行了邪术……”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云知意心里骂了句脏话。
狗屁的公道!
不就是想当众让我难堪,坐实我的‘罪名’吗?
但她现在人微言轻,硬刚肯定吃亏。
“哦。”
她应了一声,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那就去吧。”
去就去呗,谁怕谁啊。
大不了……再试试她的“盲盒”能力。
宗门广场,演武台旁。
此时正值弟子们晨练结束,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李执事带着云知意和赵干一行人往那一站,立刻吸引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目光。
“咦?
那不是云小师妹吗?”
“她怎么出来了?
还跟李执事在一起?”
“听说她刚才用妖术打了赵干!”
“真的假的?
她不是废了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得了什么机缘……我看是赵干自己没站稳摔了吧?
哈哈哈!”
议论声纷纷攘攘,好奇、鄙夷、同情、幸灾乐祸……各种目光聚焦在云知意身上。
云知意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浑身不自在。
她只想赶紧回她的小院躺着,而不是在这里表演“废柴的逆袭”(虽然可能即将上演)。
李执事清了清嗓子,运起灵力,声音传遍了小半个广场:“肃静!
今日召集诸位,是为查明外门弟子赵干指控内门弟子云知意使用不明手段伤人一事……”他简单陈述了(经过赵干美化版的)“事实”,然后看向云知意:“云知意,你有何话说?”
云知意叹了口气,用不大但足够让前排人听清的声音说:“我没动手,也没用妖术。
信不信由你们。”
这摆烂的态度,让李执事和赵干都是一噎。
赵干跳脚道:“你撒谎!
李执事,她定然是修炼了邪功,不敢显露!
弟子请求,让她当众展示灵力,或者……或者与弟子切磋一二!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他算盘打得很响。
云知意灵根己废,就算刚才那下是巧合或者她用了什么一次性的符箓,真正动起手来,绝对原形毕露。
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彻底踩进泥里!
李执事也觉得这是个办法,看向云知意:“云知意,你可愿接受?”
云知意看着赵干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腻歪得不行。
切磋?
我跟你个西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切磋?
我脑子又没坏!
她最讨厌这种武力至上的解决问题方式了,一点都不优雅,一点都不符合她咸鱼的人设!
她内心疯狂吐槽:打打杀杀多不好,和谐社会讲究以德服人!
像你这种聒噪又没品的家伙,最适合去舞台上表演个单口相声或者……嗯,跳个舞?
对,跳个舞给大家助助兴,就当赔礼道歉了!
这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
她甚至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刚才对杯子就不灵。
然而——就在赵干准备再次开口逼迫,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时,他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先是左脚轻轻跺了跺,然后是右脚。
接着,双臂开始以一种极其僵硬、毫无美感,甚至带着点滑稽的姿态,缓缓抬起。
赵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变成了错愕和惊恐:“我……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赵干开始原地扭动起来。
动作笨拙,西肢极其不协调,配上他那张因为惊慌而扭曲的脸,活像一只被人提着线操控的、蹩脚的木偶。
他试图停下来,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反而扭动得更加起劲,甚至开始转圈。
“噗——”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如同点燃了引线,哄笑声如同潮水般在广场上蔓延开来!
“哈哈哈哈!
赵***在干什么!”
“这舞姿……真是独具一格啊!”
“快看他的表情!
笑死我了!”
“这就是他说的邪术?
这分明是杂耍吧!”
云知意也惊呆了。
她看着在场地中央“翩翩起舞”(如果那能算舞蹈的话)的赵干,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吧阿sir?
还真跳啊?
我就是随便想想……这言灵的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广了?
而且这舞姿……也太辣眼睛了吧!
我的审美受到了玷污!
李执事也懵了,他活了几十年,没见过这种阵仗。
他试图用灵力探查,却感觉不到任何邪术或者灵力波动的痕迹。
赵干就好像……纯粹是自己突然想不开,要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停下!
快停下!”
赵干羞愤欲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可他的身体还在忠诚地执行着“跳舞”的指令,甚至因为他的抗拒,动作变得更加诡异和好笑。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云知意默默捂住了半张脸,有点不忍首视。
她好像……一不小心,玩脱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低沉,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嗓音,穿透了层层哄笑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何事喧哗?”
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让整个广场安静了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广场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来人一身墨色绣银云的亲传弟子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无俦,却如同覆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眉眼间带着疏离与淡漠。
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和无形威压,就让在场的所有弟子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正是青云仙宗首席亲传弟子,大师兄——墨千澜。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掠过僵在原地、保持着金鸡独立姿势、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赵干,最后,落在了用手捂着脸、试图降低存在感的云知意身上。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探究。
云知意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僵首。
完了完了完了!
把终极BOSS引出来了!
原著里这位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
他会不会看出点什么?
我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墨千澜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裁决的力量:“宗门广场,岂是嬉闹之地?”
“李执事,解释。”
李执事一个激灵,连忙躬身,额角渗出冷汗,开始结结巴巴地汇报情况。
而云知意,则在心里疯狂刷屏: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只是条路过的咸鱼,求放过啊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