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在凌晨三点的废弃钢厂戛然而止,尖锐的鸣响被厚重的钢铁墙壁吞噬,
只留下余韵在冰冷的空气里震荡。队长陆沉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
铁锈剥落的碎屑伴随着一股混杂着血腥、火药与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
是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他的老搭档老周、刚入职半年的新人小杨,
还有乌鸦帮的三号人物“秃鹫”。地面上凝结的血渍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三枚弹壳静静躺在尸体旁,像是这场死亡闹剧的句号。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三名死者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黑色绳结,绳结打得工整利落,泛着陈旧的油光,
边缘还沾着不易察觉的暗红痕迹,不知是血渍还是岁月的沉淀。
这是“乌鸦帮”半年内第六次制造警民冲突,却是陆沉带领的刑侦小队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一年后,当陆沉带着副手阿哲、法医林溪,
以“复仇者”的身份端掉乌鸦帮盘踞多年的老巢时,
媒体将这场胜利誉为“扫黑除恶的里程碑”,没人知道,这场看似圆满的收官之战,
实则是一场用生命铺就的局中局,而一切的起点,
藏在一年前那枚本不该存在的第三颗子弹里。第一章:老巢覆灭的余音,
不该出现的“预言”乌鸦帮头目刀疤脸被阿哲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时,嘴里还在疯狂嘶吼,
额角的青筋暴起,混合着汗水与血污的脸上满是狰狞:“你们以为赢了?
第三颗子弹……它会替我复仇!内鬼没揪出来,你们永远活在谎言里!”话没说完,
就被阿哲不耐烦地用警棍打断,沉闷的击打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陆沉站在仓库中央,
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毒品包装袋和散落的枪支,眼神冷得像冰。这里是乌鸦帮的核心据点,
藏在城郊一处废弃的冷冻库里,墙壁上还残留着冰碴,却被毒品交易的肮脏气息玷污。
经过三个小时的突袭,乌鸦帮核心成员尽数落网,可陆沉心里的那块石头,非但没有落地,
反而愈发沉重。刀疤脸提到的“第三颗子弹”,像一根细针,反复刺着他早已紧绷的神经。
一年前的钢厂命案,这个细节被他刻意尘封,却始终在记忆深处隐隐作痛。“陆队,
你看这个。”林溪的声音打破了仓库里的死寂,她正蹲在刀疤脸的办公桌前,
手里拿着一本被密码锁锁住的黑色日记,封皮材质粗糙,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被频繁翻阅。
更诡异的是,扉页上用烧红的铁丝烫印着一个黑色绳结,
与一年前死者手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林溪是业内顶尖的法医,同时精通密码破译,
她指尖在密码锁上快速跳动,半小时后,“咔哒”一声,密码锁被打开。
日记内页的字迹潦草而癫狂,反复提及“内鬼”“交易”和“第三颗子弹”,
最后一篇写于三天前,内容是:“影子已经就位,交易将在老地方进行,三枚子弹,
三重身份,谁也逃不掉。内鬼的面具,会被第三颗子弹击碎。”陆沉接过日记,
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他清晰地记得,一年前的案发现场,
他亲手数过弹壳,不多不少,正好三枚。经过弹道检测,分别来自老周的配枪、小杨的配枪,
以及秃鹫随身携带的黑市手枪。当时的结论是:老周与小杨在潜伏过程中暴露身份,
与秃鹫发生枪战,小杨击毙秃鹫后,两人因某种冲突自相残杀,最终同归于尽。
这个结论逻辑闭环,证据链“完整”,甚至得到了局里的认可。
可刀疤脸的嘶吼和日记里的内容,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他构建的“真相”上。
如果一切真的那么简单,“第三颗子弹”为何会被反复提及?那个黑色绳结,又代表着什么?
“影子”又是谁?“陆队,还有个更奇怪的地方。”林溪补充道,“日记里记载,
乌鸦帮与‘影子’的交易,需要‘三方信物’,而信物就是这黑色绳结。绳结分三种,
分别刻着‘鸦’‘警’‘影’,对应三方身份。可一年前的三名死者,
绳结上都没有任何刻痕,更像是刻意仿制的赝品。”陆沉攥紧日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突然想起,一年前钢厂案的线报,是通过一个匿名电话提供的,
对方只说了交易时间和地点,声音经过变声处理,无法辨别男女老少。
当时他只当是热心市民或内部线人,没过多深究,可现在想来,那通电话更像是一个诱饵,
专门引老周和小杨走进死亡陷阱。“阿哲,当年负责外围接应,你赶到现场时,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陆沉转头看向身边的副手。阿哲身材高大,眼神锐利,
是队里的神***,当年钢厂案,他和林溪作为外围支援,是最早抵达现场的人。
阿哲回忆了片刻,眉头微蹙:“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现场太‘干净’了。
除了三具尸体和弹壳,没有打斗痕迹,甚至连脚印都很少,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
我当时以为是钢厂废弃太久,灰尘太厚,现在想来,确实不太合理。而且,
老周的配枪掉在小杨身边,小杨的配枪却在秃鹫尸体旁,位置完全颠倒了。”陆沉点点头,
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他知道,这场看似结束的扫黑之战,才刚刚揭开真正的序幕。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影子”,那枚神秘的“第三颗子弹”,还有那个诡异的黑色绳结,
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和他的团队,再次拉回了一年前的那场血色迷局。
第二章:一年前的完美现场,被忽略的致命破绽时间回溯到一年前,深秋的夜晚,寒意刺骨。
陆沉接到匿名线报,乌鸦帮要在废弃钢厂进行一笔大额毒品交易,
交易对象是来自境外的贩毒集团,一旦成功,大量毒品将流入本市,后果不堪设想。当时,
队里人手紧张,陆沉还要处理另一起连环盗窃案,
便决定让经验丰富的老周带着新人小杨前往潜伏侦查,
约定阿哲和林溪在钢厂外围一公里处接应,一旦发现异常,立即支援。“老周,务必小心,
乌鸦帮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不行就撤,安全第一。”出发前,陆沉拍着老周的肩膀叮嘱。
老周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放心吧陆队,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
什么场面没见过?保证完成任务。”一旁的小杨眼神里满是兴奋与紧张,他刚从警校毕业,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重要的任务,攥着配枪的手微微发抖。谁也没想到,
这竟是他们最后的告别。当晚十一点,陆沉正在处理盗窃案的卷宗,
突然接到阿哲的紧急电话,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陆队,出事了!
钢厂里传来密集的枪声,我们冲进去后,只看到老周、小杨和一个黑帮分子倒在地上,
都没气了!”陆沉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立刻驱车赶往钢厂,一路上,
脑海里不断浮现老周的笑容和小杨青涩的脸庞,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赶到钢厂时,
警戒线已经拉起,林溪正在进行现场尸检,阿哲站在一旁,脸色苍白。钢厂内部空旷而昏暗,
只有几盏应急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满地的血迹。老周躺在靠近大门的位置,
胸口有一个贯穿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警服;小杨倒在老周不远处,额头中弹,
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秃鹫则躺在钢厂深处的货箱旁,背部中弹,
身下的血渍已经凝固成暗红色。“初步尸检结果:老周和小杨都是近距离中弹,
伤口创口整齐,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射杀。”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她和老周、陆沉是同期入职的,三人并肩作战多年,感情深厚,“秃鹫是被远距离射杀,
子弹来自小杨的配枪。死亡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前,也就是我们听到枪声的那一刻。
”现场勘查的同事汇报:“陆队,现场发现三枚弹壳,
分别来自老周的配枪、小杨的配枪和秃鹫的手枪。老周的配枪里还有五发子弹,
小杨的配枪是空膛,秃鹫的手枪里还有三发子弹。另外,三名死者的手腕上,
都系着一枚黑色绳结,材质和编织手法完全一致。”陆沉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三枚弹壳,
它们的位置分布很奇怪:老周的弹壳在他自己身边,小杨的弹壳在秃鹫尸体旁,
而秃鹫的弹壳则落在老周和小杨之间。结合林溪的尸检报告,
当时的情景似乎很清晰:老周和小杨潜伏时被秃鹫发现,双方爆发枪战,小杨开枪击毙秃鹫,
随后,不知因何原因,老周和小杨发生内讧,老周先开枪击中小杨,小杨临死前反击,
打死了老周。这个结论看似合理,却有几个致命的破绽让陆沉隐隐觉得不对劲。其一,
老周性格沉稳,做事向来顾全大局,就算和小杨有矛盾,
也绝不会在执行任务时自相残杀;其二,小杨虽然是新人,但经过严格的警校训练,
心理素质过硬,且他的配枪是制式手枪,有效射程只有五十米,
而秃鹫倒在距离小杨二十米外的地方,弹道轨迹却呈现出明显的远距离射击特征,
这与小杨的配枪性能完全不符;其三,老周从不佩戴任何饰品,那个黑色绳结,
他之前从未见过;其四,现场的血迹分布异常,老周身下的血迹有拖拽痕迹,
像是被人移动过。“林溪,弹道检测能不能再精确一点?
我总觉得小杨射杀秃鹫的弹道有问题。”陆沉叮嘱道。
林溪点点头:“我会送到省厅的实验室做精准检测,不过需要时间。”可没过多久,
局里就传来了压力。乌鸦帮的嚣张气焰已经引起了市民的恐慌,上级要求尽快结案,
给公众一个交代。而当时的证据链,虽然有瑕疵,但已经能形成基本的逻辑闭环,
加上老周的配枪确实击中了小杨,小杨的配枪也确实射出了打死秃鹫的子弹,最终,
“警员潜伏暴露,与黑帮发生枪战,后因内讧同归于尽”的结论被敲定。
那枚弹道轨迹异常的问题,被淹没在“尽快结案”的压力下,林溪的精准检测报告还没出来,
案件就已经尘埃落定。而那个黑色绳结,被解释为乌鸦帮的标识,
老周和小杨可能是被胁迫佩戴,没人深究其中的含义。可陆沉心里的疑虑,却从未消散。
他悄悄保存了现场的一些物证样本,包括那三枚弹壳、黑色绳结,
还有老周指甲缝里残留的一点非棉质纤维,希望有一天能找到真正的真相。一年后,
乌鸦帮老巢被端,那本加密日记的出现,让陆沉知道,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第三章:消失的子弹与伪造的尸检林溪将加密日记带回实验室,
同时取出了一年前封存的物证样本,重新进行检测。
她将那枚来自秃鹫尸体的子弹与小杨的配枪进行弹道比对,
结果令人震惊:子弹的膛线痕迹与小杨的配枪完全不匹配,
反而与一种警方特制的狙击枪膛线痕迹高度吻合。“陆队,这颗子弹根本不是小杨射的。
”林溪拿着检测报告,语气沉重,“这种特制狙击枪,
只有咱们市局的特警队和少数精英警员配备,当年参与任务的人里,
只有阿哲有资格使用这种狙击枪,而且他当年领取的狙击***数量,
与归还时的数量正好少了一颗。”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阿哲是他最信任的副手,
两人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阿哲会和这件事有关。可证据摆在面前,
容不得他逃避。他立刻召集阿哲和林溪,在队里的秘密会议室开会。
陆沉将检测报告放在桌上,推到阿哲面前:“阿哲,解释一下,为什么打死秃鹫的子弹,
会和你的狙击枪膛线吻合?你当年为什么隐瞒子弹少了一颗的事?”阿哲看到报告,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神躲闪:“陆队,这……这不可能吧?
会不会是检测出错了?我当年确实带着狙击枪,但我根本没开枪啊!我赶到现场时,
枪声已经停了,我只是负责保护现场和呼叫支援。”“没开枪?那现场为什么没有你的脚印?
”林溪追问,“钢厂地面灰尘很厚,我和你一起冲进去,我的脚印清晰可见,
可你的脚印却只有门口几个,像是刻意踮脚走路,避免留下完整痕迹。而且,
当年你说现场很‘干净’,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你清理了现场,抹去了自己开枪的痕迹!
”阿哲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确实开了一枪,
但我是为了救老周和小杨!”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我在外面接应时,
通过望远镜看到秃鹫拿着枪对准老周和小杨,他们已经受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我情急之下才开了枪,打死了秃鹫!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违反了支援纪律,擅自开枪,
我怕受到处分!”“撒谎!”林溪立刻反驳,“秃鹫的致命伤是贯穿伤,
而你的狙击枪是防爆型,子弹穿透力有限,根本打不出贯穿伤!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