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散落的财务报表沾着红酒渍，那些被篡改的利润数据正与他的鼻血交融，在米色地毯上洇出诡异的紫罗兰色。
"三年前浇筑混凝土时，你给搅拌车司机塞了多少钱？
"我俯身摘下他的金丝眼镜，镜片倒映出自己猩红的唇角。
这个动作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父亲实验室爆破现场，监控录像里戴鸭舌帽的工人也做过相同手势。
警笛声从 32 层楼下传来，陈铎突然暴起，却被我早藏在袖口的钢制工牌划破脖颈。
温热血珠溅在投影幕布上，实时监控画面顿时铺满猩红，他豢养在私人岛屿的孟加拉虎正在撕咬饲养员，虎啸声与警报声在会议室共振出低频轰鸣。
"你以为买通爆破公司就能抹掉痕迹？
"我踢开滚落在地的雪茄盒，2019 年产的古巴烟叶间露出半张烧焦的照片。
那是父亲最后一次生日宴，蛋糕上插着正在读研的我送的分子结构蜡烛，此刻陈铎抽搐的脸与照片里他举杯庆贺实验室竣工的笑容完美重叠。
破碎的香槟瓶渣突然折射出蓝光，陈铎腕间的百达翡丽开始自动上链。
表盘背面蚀刻的实验室平面图正在渗出荧光液体，这些用父亲骨灰培育的夜光涂料，终于沿着表带渗进他溃烂的伤口68。
当他试图用领带止血时，我按下遥控器，中央空调出风口瞬间飘落银色粉尘——混合着抗癌药与孢子培养液的复仇之雪，正落在每个人三年前签字的保密协议上。
玻璃幕墙突然炸裂，狂风卷着雨滴灌入会场。
陈铎爬向紧急出口的身影被闪电定格，那道狰狞的伤疤从耳后延伸到锁骨，与父亲实验日志里"7 月 16 日，混凝土裂缝渗水记录"的日期完全吻合。
我蹲下替他整理领带，金属夹层藏的微型注射器精准刺入动脉，他喉咙里发出实验室小白鼠濒死的咯咯声。
警用手电光束刺破黑暗时，我正对着碎玻璃补口红。
菱格纹镜面映出的烈焰红唇，与监控录像里跪地擦血的新人实习生判若两人。
那些被倒进拖把桶的抗癌药，那些混在咖啡渣里的菌丝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