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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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那夜,琵琶声碎在春江水面。林秋寒抱着紫檀木琵琶退到屏风后时,手腕还在微微发抖。

画舫二层的琉璃灯将她的影子投在素绢屏风上,像一株被风雨摧折的玉兰。

楼下传来醉客们含混的调笑,酒气混着脂粉香顺着雕花木梯往上爬。"姑娘这曲《清平乐》,

倒比教坊司的娘子们弹得还妙。"珠帘外传来老鸨刻意拖长的尾音,

"只是那最后几个轮指......""妈妈见谅,许是江风太冷。

"林秋寒将指尖藏进杏色衣袖。她总不能说方才瞥见岸边芦苇荡里寒光一闪,

倒像是兵刃映着月光。自打上月在渡口瞧见那具泡发的尸体,

她总觉得春江的水腥气里掺着铁锈味。戌时三刻,画舫正要靠岸补给灯油,

船身忽然剧烈摇晃。林秋寒扶住窗棂,见江心漂来几盏河灯,惨白的莲花瓣上竟凝着暗红。

楼上雅间突然传来茶盏碎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死、死人啦!

"尖叫声撕破夜色时,林秋寒正攥着半块松烟墨。这是方才在甲板拾到的,墨身刻着蟠螭纹,

分明是贡品。墨香混着血腥味从三楼漫下来,她鬼使神差地提起裙裾。天字号房的门虚掩着。

月光透过雕花槛窗,在青砖地上织出菱花纹。穿月白襕袍的男人伏在案几上,

鸦青色发带垂落肩头,右手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笔尖朱砂在宣纸上晕开,

像心口绽出的血花。林秋寒的绢鞋踩到个硬物。青铜酒樽滚到波斯地毯边缘,

樽底残留的琥珀色液体正泛着苦杏仁味。她蹲下身时,

琵琶弦轴不慎勾住男人腰间的羊脂玉佩。双鲤衔珠的纹样,

鱼眼处嵌着靛青螺钿——这分明是前朝乐府的印记。"别看。"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她腕子。

林秋寒险些惊叫出声,却见那"尸体"睫毛微颤,沾血的唇角竟扯出个笑。

他左手始终按在腹部,指缝间隐约露出半截乌木琴轸。

"劳烦姑娘......"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奇异的韵律,像是某种古调吟唱,

"将案上那幅未画完的《寒林图》,送去城西......"话音未落,

楼下传来杂沓脚步声。男人突然发力将她拽到屏风后,血腥气扑面而来。

林秋寒的额头撞上他胸前,听见剧烈心跳震着某种金属共鸣。原来他襕袍内衬缝满银丝,

碰触时泠泠作响。"别出声。"温热气息拂过耳畔,"他们戴着淬毒的袖箭。"门被踹开时,

林秋寒正扯断缠在玉佩上的琴弦。男人突然咬住她颈侧,犬齿擦过跳动的血管。她僵在原地,

听他带着笑意的气声:"得罪了。"黑衣人的刀尖挑开帷幔时,

望见的便是这般香艳场景:乐师衣衫半褪伏在美人肩头,杏色披帛与月白襕袍纠缠满地。

林秋寒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学着那些烟花女子娇嗔:"官人好性急......"为首的蒙面人用刀鞘挑起案上画作。

月光恰好移过宣纸,半幅寒林图上的墨竹突然显出莹蓝脉络,仿佛星斗落入竹林。

那人冷哼一声,画纸在刀光中碎成雪片。待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血沫溅在林秋寒的珍珠耳坠上,像红梅落雪。

心:"烦请......送到云栖渡第七棵垂柳下......"林秋寒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眉间一粒朱砂痣,竟与三年前溺亡的教坊司首席琴师有七分相似。那年端阳夜,

她亲眼见那人在龙舟赛上断了琴弦,第二天便浮尸春江。江风突然变得粘稠。

男人从怀里摸出个象牙转轴,轴头雕着衔珠凤凰。林秋寒接过时触到某种凹凸纹路,

借着月光细看,轴身密密麻麻刻着工尺谱,转折处却突兀地变成梵文。

"此物关乎......"男人的手指突然收紧,

"莫要相信穿......"尾音化作血沫。林秋寒感觉腕上一轻,

低头见那转轴竟自动展开,薄如蝉翼的丝帛上,金粉勾勒的乐谱在月光下泛起涟漪。

最后一个音符的位置,赫然画着双鲤衔珠的玉佩图案。子夜更鼓传来时,画舫已乱作一团。

林秋寒将染血的松烟墨揣进袖袋,趁乱摸到后舱。舷窗外漂来几盏河灯,

她突然想起男人塞给她的玉佩——鱼嘴处螺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幽蓝,倒像是某种磷粉。

船身突然剧烈震颤。林秋寒扶住窗框,见江心漂来艘乌篷船,船头立着个戴斗笠的渔夫。

那人抬头瞬间,她看清斗笠下竟覆着青铜面具,眼眶处雕着饕餮纹。面具人突然掷出船桨。

林秋寒偏头躲过,木桨击碎琉璃灯,火苗瞬间窜上纱幔。热***来之际,

她抱着琵琶纵身跃入春江。入水刹那,

仿佛听见面具人冷笑:"果然带着《霓裳》残谱......"江水灌入耳蜗时,

玉佩突然发烫。林秋寒看见无数金色音符从丝帛乐谱中涌出,缠绕着她向江底沉去。

最后的光影里,男人染血的面容与教坊司琴师重叠,他们都说同一句话:"春江月夜,

终会照见所有秘密。"第二章 渔火惊变江水吞没林秋寒的瞬间,羊脂玉佩突然在掌心发烫。

无数金色音符自丝帛涌出,缠住她下沉的身躯,竟在江底撑开个气泡。透过晃动的波光,

她望见面具人的乌篷船正燃起幽绿火焰,火舌舔舐过的船板瞬间化为白沫。

气泡裹着她漂到芦苇荡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晨雾里飘来浓重的鱼腥气,

林秋寒攥着玉佩爬上岸,发现杏色襦裙竟染着斑驳靛蓝——这分明是渔帮特制的船漆。

"丫头,莫动。"芦苇丛中探出柄鱼叉,生锈的尖头正对咽喉。

老渔夫脸上的沟壑比渔网还密,独眼里泛着浑浊的灰翳。他腰间竹篓里,

几尾银鱼正用尖牙啃咬篾条,鱼鳃处生着诡异血丝。"阿爷,这衣裳料子金贵得很。

"十五六岁的渔家少女从船篷钻出,发间贝壳梳簌簌作响。她指尖绕着段麻绳,

绳结系法竟与沈昭明襕袍上的盘扣如出一辙。老渔夫的鱼叉突然刺向林秋寒耳侧。破空声里,

一条赤红水蛇被钉在泥地上,蛇头呈三角状,额间嵌着米粒大的铜钉。

少女麻利地掏出陶罐装蛇,罐身符咒与林秋寒怀中象牙转轴的纹路惊人相似。

"外乡人活不过三更。"老渔夫抽出鱼叉,"除非你能说出云栖渡的潮汐时辰。

"林秋寒摸着袖袋里的松烟墨,忽然想起沈昭明咽气前那句"莫要相信穿......"。

她将沾血的墨块举到朝阳下,墨色里渐渐显出几行小楷:"戌时三刻涨,卯时二刻落。

"渔夫父女突然齐刷刷跪倒。老渔夫颤抖着掏出一枚青铜扳指,

戒面双鲤纹的鱼尾方向竟与玉佩完全相反:"二十年了......终于等到持墨之人。

"渔村比想象中更古怪。晾晒的渔网挂着森白鱼骨,骨节处全系着红绳。经过晒场时,

林秋寒瞥见竹席上摊晒的并非银鱼,而是密密麻麻的透明虫卵,每个卵中都蜷缩着半截乐谱。

"这是江螅,专吃落水的乐师。"少女阿蓼掀开自家灶台的青石板,"昭明哥哥月前来过,

留了这个。"地窖里供着尊无面神像,神像手中捧着残缺的玉璧。沈昭明留下的油纸包里,

除了半块霉变的茯苓糕,还有张画满星斗的羊皮。林秋寒就着气窗微光细看,

发现那些星子连起来竟是工尺谱符号。子夜,渔火突然在江面连成赤链。

林秋寒被锣声惊醒时,阿蓼正往她怀里塞鱼皮囊:"西边滩涂的船帮打过来了,

姐姐快从地窖......"一支弩箭穿透窗纸,将少女钉在梁柱上。箭尾缀着孔雀翎,

翎毛根部刻着细小的"将作监"印。老渔夫踹翻水缸,缸底赫然是条暗道,

腥咸的潮气里混着檀香味。"顺着暗河漂到娘娘庙。"老头往她腰间绑了串鱼鳔,

"若是见到穿金线蝠纹靴的人......"第二支箭穿透他咽喉时,林秋寒已滚入暗道。

追兵的火把映亮洞壁,她看见成片彩绘壁画:盛装乐师正在月夜祭祀,

琴弦上流淌的分明是春江,而江底沉着十二具水晶棺椁。暗河出口处传来法***。

林秋寒浮出水面时,正撞见三百黑衣人在滩涂厮杀。人群中央的祭坛上,

戴着饕餮面具的首领高举火把,而他脚下铁笼里,

沈昭明正用染血的手指在笼柱上敲出《清平乐》的节拍。

第三章 暗河星槎暗河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林秋寒攥着鱼鳔浮出水面时,

后颈突然触到冰凉的丝线——是悬在洞顶的琴弦,十二根弦在幽暗中泛着银光,

弦上凝着细密水珠,像缀满星子的河图。"走巽位。"沈昭明的声音竟从弦上传来。

她这才发现每根琴弦末端都系着青铜簧片,水波激荡时,簧片正以《梅花三弄》的韵律轻颤。

三百黑衣人的火把在滩涂围成血色八卦。林秋寒贴着洞壁潜行,

见祭坛上的饕餮面具正在融化,铜汁滴落处腾起青烟——那根本不是面具,

而是用鲛人脂塑形的活人脸庞。"小心流矢!"沈昭明的示警晚了一步。

弩箭擦过林秋寒鬓角,将她的珍珠发簪钉在岩壁上。簪头绽开的珍珠里滚出粒药丸,

遇风即燃,竟是教坊司特制的磷火弹。火光中,

林秋寒终于看清祭坛全貌:九层铜阶上架着青铜簋,簋中盛的不是黍稷,

而是密密麻麻的琴徽。戴面具的首领正用剑尖拨动琴徽,每响一声,江面就炸起丈高水柱。

"他要启开江眼!"沈昭明突然扯断铁锁,腕间伤口甩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音阶,

"快用转轴里的《流云》谱!"林秋寒展开象牙转轴。金粉乐谱触到磷火,

音符竟化作萤虫飞向青铜簋。首领的剑锋突然转向,

萤虫汇聚处浮现出半张古琴虚影——正是三年前沉入春江的绿绮琴。

"原来藏在将作监的秘宝,竟是用来镇水的。"沈昭明踏着萤光掠上祭坛,

残破的襕袍翻卷如鹤翼。他指尖划过青铜簋上的铭文,江水突然倒灌进滩涂,"永和九年,

会稽山阴之兰亭......"林秋寒的琵琶弦突然自鸣。她福至心灵,

拨动那根染血的商弦,青铜簋应声裂开,露出里面鎏金铜人。铜人腹腔中空,

密密麻麻的齿轮间卡着半片龟甲,甲上刻的竟是工尺谱与河图的叠影。"接着!

"沈昭明抛来一卷鲛绡。林秋寒展开时,绡上墨迹遇水显形,勾勒出春江流域图。

那些标注庙宇的位置,正对应她怀中羊皮星图的缺角。黑衣人突然如潮水退去。

沈昭明拽着她跃入暗河,身后传来青铜簋的轰鸣。月光从头顶的岩缝漏下,

林秋寒看见他锁骨处嵌着枚玉衡,与星图中北斗第七星的位置严丝合缝。"这是河伯的祭器。

"沈昭明摘下玉衡按进岩壁凹槽,暗河竟分岔出闪着荧光的支流,

"二十年前暴雨冲毁云栖渡,工部用十二架编钟重布水脉,钟槌就是玉衡。

"林秋寒的指尖抚过玉衡纹路,突然记起教坊司地窖那尊无面神像。神像空洞的眼窝里,

残留的榫卯痕迹与玉衡形状完全契合。水流突然加速,将她冲进溶洞,

洞顶垂落的钟乳石碰击作响,俨然是首未完成的《广陵散》。"小心脚下!

"沈昭明突然揽住她腰身。林秋寒的绢鞋距机关仅剩半寸——青石板缝隙里探出青铜簧片,

排列方式与暗河琴弦如出一辙。溶洞深处传来编钟声。三十六枚甬钟悬在蛛网间,

每口钟内壁都刻着律吕之名。沈昭明用玉衡轻击黄钟,钟体突然透明,

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孩尸骨,天灵盖处嵌着玉制琴轸。"以骨为器,以魂为弦。

"沈昭明的声音浸着寒意,"这便是《霓裳羽衣曲》永不外传的缘由。

"月光突然被血色浸染。林秋寒怀中的玉佩开始发烫,双鲤纹在血月下扭曲成嘲风图腾。

暗河尽头传来龙舟破浪声,船头立着戴青铜面具的乐师,手中握的正是绿绮琴断裂的第七弦。

第四章 龙吟断弦血月浸染的江面上,龙舟金漆剥落处露出森森铁骨。

林秋寒攥紧断裂的绿绮琴弦,

发现青铜面具乐师的靴尖微微上翘——金线绣的蝠纹正在吸食月光,

每道纹路里都游动着米粒大的萤火虫。"沈郎君别来无恙?

"面具下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脆响。那人摘下青铜面罩,露出与沈昭明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只是颜色艳得像新鲜血珠,"用《流云》谱诱我现身,倒比二十年前聪明些。

"沈昭明突然捂住心口。林秋寒这才看清他腕间伤口钻出银丝,正与龙舟桅杆上的铜铃共鸣。

铜铃纹路竟是缩小版的嘲风图腾,铃舌处坠着的,分明是教坊司溺亡琴师那枚珍珠耳珰。

"好弟弟,当年你把我推下祭坛时,可想到风水轮转?"假沈昭明轻抚绿绮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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