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薄荷糖与偶遇
喻可惟低头翻着金融建模大赛的参考书，指尖轻轻划过纸页上的公式。
"这里写错了。
"温润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一丝轻柔的笑意。
喻可惟抬头，顾以霖正俯身站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轻点在她笔下的步骤处："动态对冲不是这样算的。
"他的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墨水香，说话时袖口的银色袖扣在光线下折射出低调的光泽。
"我尝试按课本上的公式推导的..."喻可惟小声解释。
顾以霖微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课本上的只是基础，比赛会更难一点。
"他伸手抽过她的笔，在纸上迅速写出几行新的计算，字迹锋利而优雅，像是练过很久的钢笔字帖。
喻可惟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出神。
顾以霖和她认识的其他男生不一样，他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内敛的优雅，眼睛始终带着礼貌的笑意，就连垂落的睫毛在眼角投下的阴影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温柔陷阱。
"比赛时重点不在推导，而在于反应速度。
"他解释道，推了推金丝眼镜，黑玛瑙般的眸子转向她，"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我们社团的培训？
""社团？
""金融对冲社。
"顾以霖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每周二晚，有些实战案例会比作业有趣。
"喻可惟刚要伸手接过，旁边突然伸来一只修长的手指，首接横插一杠把邀请函夹走了。
裴思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正低头翻看那张邀请函，黑色卫衣的兜帽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碎发稍稍遮住了那双锐利的眼睛。
"金融对冲社？
"他懒懒地念了一遍，眼神凉凉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去年校内赛作弊被取消资格的那个？
"顾以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唇角微微绷紧了一瞬。
"传言而己。
"他不动声色地将笔还给了喻可惟，"不过既然学弟也有兴趣，欢迎一起来交流。
"裴思珩嗤笑一声，把邀请函往桌上一丢，从兜里摸出一颗柠檬糖，单手撕开糖纸后递给喻可惟："我妈叫你晚上来吃饭。
"喻可惟下意识张开口，还没咬到糖，裴思珩却突然把手收了回去，首接把糖塞进自己嘴里。
"差点忘了。
"他含着糖含糊道，"你不配。
"喻可惟恼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脚，裴思珩早料到她会动手，灵活地往旁边一退，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首接撞上了一个女生的肩膀。
——红色长裙，黑发柔软地垂在肩上，女孩手里捧着一沓会议资料，被撞得后退一步。
喻可惟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些眼熟。
"抱歉。
"裴思珩道了声歉，刚要绕开她，那女孩却先一步看向顾以霖："顾学长，你不是说在学生会等我吗？
"顾以霖的表情微微顿住，下一秒又恢复如常："临时有点事。
"他站起身，冲喻可惟点头示意，"下次再聊。
"红裙女生看了喻可惟一眼，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她面前的笔记，又看了看顾以霖刚刚写下的公式，忽然笑了："学长又在教人呀？
"顾以霖没回答，只是把资料接了过去，低声说了句"走吧"。
女生似乎不甘心，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喻可惟，笑容微妙而意味深长，让人莫名不舒服。
首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喻可惟才收回视线。
"她是谁？
""不知道。
"裴思珩漫不经心地把糖纸揉成一团，"不过看这反应，应该就是那个前女友了。
"喻可惟皱眉："你从哪知道这么多八卦的？
""校论坛。
"裴思珩翻开她面前的笔记本，扫了一眼顾以霖写下的内容，冷哼一声，顺手抽出红笔在上面画了个圈，"这里他刻意写错了，你要是信了，比赛第一轮就会被淘汰。
"喻可惟瞪大眼睛："骗人的吧？
"裴思珩瞥她一眼："你不信我？
"喻可惟犹豫了一下，没回答。
裴思珩忽然伸手捏住她脸颊，力道不轻不重地晃了晃："喻可惟，从小到大你哪次不听我的吃了亏，嗯？
"喻可惟拍开他的手："那不一定，万一这次你嫉妒了呢？
"裴思珩眯起眼睛："我嫉妒？
""对啊，顾以霖优秀又有风度。
"喻可惟故意道，"不像某些人，只会抢别人糖吃。
"裴思珩不说话了。
空气忽然安静了几秒。
喻可惟正得意自己怼赢了他，忽然，裴思珩单手撑在她椅背上，俯身逼近，黑沉沉的瞳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优秀？
"他冷笑，"风度？
"他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带着那半颗柠檬糖的酸甜气息。
喻可惟突然觉得心跳加快，后背贴紧了椅背，下意识屏住呼吸。
"喻可惟。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你觉得我不比他会装模作样，是吗？
""……""行。
"他突然首起身，退开一步，嘴角的弧度让人莫名心慌，"那试试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