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任佐使
司命!
我要告状!”
声音越来越近,随即一道红影冲了进来,一个身材纤细,穿着鲜艳长裙的女子猛地停在司命面前,抬手指向余不炙,声色俱厉:“我要告余不炙!
她肆意妄为,伤害无辜,天理难容!
你不能再偏心她了!”
女子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像要把余不炙撕碎一般。
她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和她的声音一般,娇滴滴的,像一朵娇艳粉色蔷薇。
可此时,她的脸色却很难看,一阵青一阵紫,然后又突然转为鲜艳的红色。
她抬手指向余不炙,杏眼圆睁,气得声音发抖:“好啊!
你居然也来了!
恶人先告状,居然来司命这里诬告我了!
我问你!
昨夜的因果错乱,这个锅,你别想丢给我!”
余不炙连头也没抬,冷淡地摩挲着手中的石子,仿佛根本没听见。
她和她个性那么悬殊,处不来也是常有的事。
至于那个锅,她真的不在意是谁的。
她心中只有两件事,找到月见和岳鑫铭手里的冰种翡翠。
司命没有理会娇艳的蔷薇,他的心思全在阻止余岳两人的互动。
他的眼珠子全在余不炙和岳鑫铭身上来回滚动,深怕他们再互相对望,生出些不该有的涟漪。
粉红衣衫的女子却不依不饶,继续娇声问:“司命!
这事,你还管不管啦?
你是不是又要偏心。”
“管!
管!”
司命瞥了她一眼,咳了几声,扭头对余不炙说:“不炙,你这次不对。
下次小心,不许再犯。”
看司命有意包庇,那娇滴滴的女子嘟着小嘴,抱起双臂,站在了角落不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余不炙。
“不炙,来,我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新佐使。”
司命说完,随即一个身穿天青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入屋内,她面容清秀,眉宇之间却凝结着淡淡的忧伤。
余不炙目光扫过新佐使的天青色衣裙,停留在她低垂的眼睑上。
她的眉心微微皱起,像是看见了一块完美的石子上不该有的裂纹。
“新佐使?”
她冷冷地重复,语气中带着冰刃般的锋利,“月见才失踪,你就给我这来路不明的人做我佐使?”
她的声音不高,却让新佐使的肩膀微微一颤。
新佐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但很快被压下,低声说道:“我会尽力,不让余施蕴为难。”
“够了!”
余不炙一挥袖,眼中怒火腾起,“月见的佐使位置,你不配——”“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
青花瓷的碎片西散开来,像是时间断裂的痕迹。
余不炙抬眼,岳鑫铭手中空空如也。
他的脸上不再是惯常的温柔,而是一片凝重,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事情。
司命皱眉,心疼地看着破碎的茶盏,却忍住没发作。
岳鑫铭此时抬眼,语气低沉却不容拒绝:“司命,借一步说话。”
司命的目光从岳鑫铭与余不炙之间扫过,像是要从中读出什么。
他轻叹一声,回头对余不炙说道:“不炙,稍安勿躁。
你带新佐使去泪泉走一趟吧。”
随后便跟着岳鑫铭离去。
余不炙瞪着走出芦屋的司命,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位被硬塞给她的新佐使。
她耷拉着脑袋,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一副楚楚可怜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和月见豪爽开朗恰恰相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新佐使见余不炙走出芦屋,她不知所措,双手死死地捏着裙摆,呆立在原地。
此时,那粉色衣衫的女子,立马迎了上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鼓励:“这位佐使,余施蕴性子是冷淡些,除了她以前的佐使,她对谁都是冷若冰霜,习惯就好。
你快跟上,看她的方向,应该是去泪泉。”
听闻余不炙性情孤冷,又拽紧了些手里的裙摆,低声向那女子道谢:“谢谢这位姐姐。”
粉色衣衫的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话声音清脆动听说:“你敢叫我姐姐,我就认你这个妹妹。
我叫田百姬,也是施蕴使。
你别慌。
余施蕴孤冷,但应该不会随便杀人。
月见应该也不是她杀的。”
说完,又对新佐使挤了挤眼,再拍拍新佐使的肩膀,说:“快去吧。”
芦屋之外。
岳鑫铭神情严肃,却不发一言,静静地凝视着司命。
司命心照不宣,而岳鑫铭在等司命给他一个解释,一个他不希望得到肯定回答的答案。
司命只是望着远处的某处,仿佛没有注意到岳鑫铭在看他。
司命自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己经注意到余不炙两次三番地动怒。
这显然己不是那个被砍断情根无欲无求地余不炙。
“司命。”
岳鑫铭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月见失踪是真的吗?
你可记得,月见她是不炙记忆封印的镇物。
她如果出了什么差池……”话未说完,司命己抬手制止,眉头深锁,眼神间流露出掩不住的心虚和疲惫。
他最不想听到的,偏偏还是被提起了。
这些他自然都是知道的,他还在奢望只要不宣之于口,一切就还是原来的样子。
司命示意岳鑫铭不要再往下说。
他语气有些颓丧地说:“记得,我都记得。
但月见失踪这事,确实是有蹊跷,可是各种原委,我也不知道。
“岳鑫铭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司命,似乎要从他的闪躲中看透一切:“你该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不炙的情根一旦被触动,她……”司命忽然厉声打断:“够了!
岳鑫铭,你不该再靠近她!
别忘了禁咒的誓约,你的存在本就可能牵动她的情根。
你是想看她万劫不复吗?”
岳鑫铭闻言沉默,良久,才喃喃道:“我当然记得。
我当然明白。
可你让我如何放下?
一年里,只有夏至,西施蕴使归返昆仑时,我才能远远见她一面。
她却连看我一眼都懒得。
我永远记得我们的过去,而她却全然遗忘。
这种痛苦,你懂吗?
你真的懂吗?”
司命脸色沉重,一丝不忍掠过他的眼眸。
但他只是摆了摆手,阻止了岳鑫铭继续说下去:“好了。
多情自古空余恨。
既然选择封印她的记忆了,你就要一首遵守承诺,这才能把她藏起来,护她周全。
我说,你在这唠唠叨叨,真的是多说无益,这个禁咒也是你同意的,我可没有强迫你。”
司命那眼神还是那么的心虚,一首往岳鑫铭的身后飘去,显然想逃走,不再想和岳鑫铭说下去。
“月见是她记忆封印的关键,是她封印的镇物。
她若出什么事,这封印便会解除。”
岳鑫铭的神色凝重,如有面对着世界末日一般,“如果她被找到,如果她记起过去种种,我们还能护她周全吗?”
司命沉默了,他的手微微攥紧,仿佛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的目光飘向岳鑫铭的身后,仿佛逃避般地望向远方。
“羽!”
司命最终还是开口,声音低沉且疲惫。
“别再喊我那个名字了!
“岳鑫铭纠正他。
司命没有理会,继续说:“你爱她。
但你的爱不能救她。
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没有任何一丝私心,想让她记起你吗?
你要知道!
如果有一天她恢复记忆,等待她的,是比现在更可怕的命运。
我们是为了她好!”
”可,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我们封印她的记忆,却从来没问过她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困在这报应司里将功补过。
是我们为她做的决定……”司命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到远处一阵轰鸣。
整个昆仑山脉,地动山摇,司命一个踉跄,看似就要摔倒。
岳鑫铭马上扶着司命,司命稳住了身子。
“糟了!
在泪泉那边。
不炙!
她在泪泉。”
司命定了定神,抬头一看,一股紫黑怨气正在泪泉方向的上空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