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系统是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毛球，321号。
321号给他发了信息之后就缩到角落了。
其他栏和季白芜的一样，而玩家身份的那栏则写着：嫖客。
季且诚走走停停，路上遇见了其他玩家，他拒绝了对方组队的邀请，二十个人基本都见了个遍，但就是找不到季白芜。
季且诚忍不住戳戳装死的毛球：“喂，我哥真的在这个本里吗？”
321号慢吞吞地滚出来，说：“我看看……他在睡觉呢，你进房间里找找吧。”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季且城从床头柜找到钥匙，打开笼门以及铁杆环，但是季白芜脚踝上的实在没办法损坏，他只得拖着金链走路。
季且诚欲言又止，季白芜淡淡看了他一眼：“说话。”
“你要不要穿件好一点的衣服？”
季白芜说着说着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
季白芜去衣柜看了一眼，这件竟然己经是遮的最多的了，甚至有一件只是一根线系着几片金羽。
季白芜把柜门关上，季且诚的脸有点红，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季白芜身上。
季白芜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把金链缠在腿上，这样不至于影响他的行动。
细凉的链子给他的感觉就像美艳的毒蛇吐着蛇信爬上大腿，他的皮肤激起一小块鸡皮疙瘩。
房间外的走廊灯光明亮，铺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血红色地毯，壁灯是华丽的金色，在地毯的反射下，透出诡异的金红色。
对于红灯区而言，这里似乎过于安静了。
“我当时一间间敲门，结果一个人也没开，门也是锁上的，只有你的这间能打开。”
季白芜的房间在走廊深处，如果不是季且诚找到了他，恐怕他这个副本都不可能走出房间了。
玩家大多集中在大厅，于是他们也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当他们拐过一个弯，看见了一面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镜子。
季且诚径首走了过去，而季白芜在靠近镜面时，却感受到了一道带着极强烈的恶意的目光从镜中射出。
冰冷黏滑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最后在季白芜的脸上流连，仿佛要将它千刀万剐。
季白芜猛地转头，镜面上是他受惊的面孔（受惊指眼睛稍微睁大了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季白芜正疑心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季且诚催促道：“快点快点，只剩4个半小时了。”
他只能作罢，离开了镜旁。
就在季白芜离开后，镜壁出现波纹样的扭曲，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被镜子吸收了，黯淡无光。
镜子的波动越来越大，突然，一只手从镜中伸了出来！
它撑在镜面上，似乎并不需要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拔了出来。
它长得和季白芜一模一样，就连腿上也缠着金链。
它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外表，眼中去疯狂又痴迷的光。
“好漂亮的脸……”它嘻嘻地笑了起来，咧开的嘴中排满密集的尖牙。
“现在……它是我的了……”……没有人注意到，副本等级那一栏，字母变换几次，在B和A之间闪动，最后停留在了B，只是颜色却是A的鲜红色。
……游戏外，青金百无聊赖地甩着骰盅，眼花缭乱的动作后，他掀开骰盅，两个六面朝上。
一旁的白金低头刷论坛，一篇娱乐帖混在攻略帖之间，他不小心点了进去。
“哎哎哎，你们有没有看到新手区有一个B+副本？”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恐怖类红灯区是E级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金起了兴致，找到新手首播区，鲜红的B级副本夹在一堆白色的E级副本之间极其刺目，就在他点进去的瞬间，存活人数变成了19。
…… 众人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一个女生看见季且诚，和他打了个招呼，她的笑容甜美，保持完美的弧度。
她状不经意地看向季且诚身后，季白芜注意到她的目光，扯过季且诚躲在他身后，挡住女生的视线。
季且诚有些疑惑，女生开口了：“季且诚，这是谁啊？”
“他是我……”感受到季白芜拉了他一下，他瞬间改口：“路上遇到的玩家。”
女生拉长语气说：“哦~”她伸出手，“你好啊，我叫向安安。”
季白芜没有回应，只是把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只露出精致小巧的侧脸。
向安安见他不理自己，收回手转而和季且诚讲话。
一个男人靠在沙发上冷哼一声，他和周围人调笑道：“那个新来的穿得这么骚，指不定季且诚是被勾魂了呢~”他的语气戏谑，眼里却没有笑意。
“子轩，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向安安不满道，她对着季白芜说：“抱歉啊… … 陈子轩是我男朋友，他说话不是很讲分寸。”
她说着，眼里却透出傲慢的光，她和陈子轩本就是蛇鼠一窝，心里想的，计谋的，没什么区别。
季且诚听得火冒三丈，几乎要上前揍人，季白芜在身后死死拉住他才没有让他冲上去。
季白芜的眼圈通红，身子似乎被气得不停发抖，眼泪瞬息间滴落。
季且诚连忙给他擦眼泪，虽然他搞不懂自己哥哥想干嘛，但他只需要配合就行了。
他们坐进沙发的空位，季白芜的左边坐着一个矮胖的男人，身后是大面积的镜子。
男人眼睛骨碌不停往季白芜身上瞟，油腻的视线是不加掩饰的猥亵。
听他们自我介绍，这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名叫唐光建，唐光建悄悄把手放在季白芜腿上，被季且诚一巴掌呼开。
迎着季且诚愤怒的目光，他脸上的肥肉堆起一层层褶子，挤出一个令人恶寒的淫笑。
“季小兄弟，你刚才出去这么久总不能只是找人吧？”
他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季白芜大腿青紫的指痕：“看不出来啊……你玩的还挺花……”季白芜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季且诚知道，季白芜心里一定很不屑。
身后的镜子传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玩家纷纷站起，镜面从中心冒出网状的蜘蛛纹，逐渐扩大。
而咯吱声则是镜面在相互挤压，破碎的镜面支撑不住重压，轰然碎成齑粉。
玻璃碎块与粉末飞溅，有生命一般朝唐光建涌去，锋利的边缘轻松划开唐光建的咽喉。
唐光建的声带己经断了，发出惊惧的咯咯声。
而漫天碎玻璃远不止于此，它们划开唐光建的皮肤，暴露出血红的肌理，青紫色的血管以及白森森的骨骼。
唐光建倒在地上抽搐，地面上却有更多玻璃渣，喷溅的血液在地上聚成血洼，变成血人的唐光建很快停止了呼吸。
在场众人无人敢出声，三秒后，尖叫声响彻了红灯区。
“他刚才不是还好好坐着吗，镜子怎么突然爆炸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游戏是真的会死人的。
正当有人想要上前查看时，玻璃消融成液体，顺着地面流向原来的位置，形成了一块完好的镜子。
镜子中，唐光建从地上站起来，血液不断下流，早就超过他本身的血液的量，他看着镜子外的众人，勾起嘴角。